《临时保姆》温泉蛋w

19、分手

　　廖学铭拆了包薯片，是他最喜欢的乐事黄瓜味。自己还没吃，先把纸袋递到了身旁的祁岸身边，示意小妖精先给开个光。
　　祁岸道了句谢谢，拿了一片出来塞进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祁岸刚从段思越床上转移阵地，坐到了对面廖学铭的床上，只是因为他想找一个更好的角度，观察段思越铺床。
　　就在五分钟前，段思越爬上上铺把清理了床垫，拿出备用的枕头和床上三件套往上一扔，准备开始铺床，就发现床边一双扑闪着好奇光芒的漂亮眼睛正盯着他不放。
　　祁岸看段思越爬上去之后，自然而然地站了起来，呈金鸡独立的姿势扒在床边望着他。
　　“怎么了？”段思越被他这么看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肢体也变得不太灵活。
　　“没事，你不用管我。”祁岸对段思越的内心波动毫不知情，继续朝他放电，“我就是……想看着你铺床。”
　　听了这句话，正要铺床的这位小伙子无奈地捂上了脸，以掩饰自己难以抑制的荡漾小表情。他为什么会这么可爱呢？铺床都要看？
　　“是不是没见人铺过床，好奇？”调整好面部肌肉之后，段思越移动到了上铺床沿，低下头看他。
　　段思越突然靠近的脸把祁岸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也四处游离，上下左右哪儿都看，就是不敢目视前方，“嗯……”
　　“好吧。”听到他这么说，段思越无视了床边的梯子，从上铺一跃，来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伸出手穿过他的手臂和小腿，把面前的小画家给横抱了起来，朝对面廖学铭的床铺走去。
　　祁岸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下意识地把两只手缩到胸前。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想害羞都没来得及，他就被段思越放下来做到了对面的床上，身边是目睹这一幕后顿时面如土色的廖学铭。
　　“那就在这里坐着看吧，别站着看了。你脚还疼，脖子也累。”把人抱过来之后，段思越立刻爬回上铺开始铺床。
　　第一次作为表演铺床，要铺的比平时稍微帅一点。
　　这世界上除了段同学，大概没另一个人想过“怎样铺床才铺得帅”这种奇怪的问题了。
　　廖学铭强忍住内心的不适，加入了观看段四千铺床的观众席，特意开了包薯片观赏段神的铺床Solo。
　　嘴里嚼着薯片，廖学铭在心里默念，呵呵，不到两米都要公主抱，单脚跳过来也就三步，OK？我廖某人今儿真算是开眼了。
　　“他怎么这么厉害？真的什么都会，连铺床都得这么好？”祁岸看着对面那人熟练的动作，想起自己有一次尝试铺床，床单怎么弄都像片腐竹一样皱皱巴巴。徐姨嘲笑了他半天，告诉他少爷没必要学这个，还把他赶出了房门。
　　“他很厉害吧！”廖学铭抓住机会吹一了波段神的贤妻良母属性，“他不仅铺床厉害，打扫卫生也很厉害。咱们宿舍连续三年得了那个什么，卫生模范宿舍，都是他给整的。”
　　“我跟你讲，他这个人难搞的很，不仅脾气怪，还有洁癖……”廖学铭俯下身来小声跟祁岸告状，“从来没人敢直接坐他的床，你是第一个。”
　　“真的，他可喜欢你了，你都不知道他……”廖学铭继续抱怨，正想把段思越为他上课玩手机的事给抖出来。
　　“廖学铭！你给我起来！”段思越自认为挺帅的铺好了床，回过神来就看到廖傻这厮贴在祁岸耳边讲悄悄话，一气之下翻下了床走过来拽他。“离他远点！”
　　“哎哎哎，人家还在这儿呢，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廖学铭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又坐会了床上。
　　“祁岸，我跟你说啊！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们老段有一天把脑袋撞坏没法打码了，还可以去家政公司应聘。那保证是家政界独树一帜的家政小王子啊！富婆们都争着抢着要他去打扫！再顺便附加一点什么陪睡陪聊服务！他这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廖同学接下去的骚话被段同学扼杀在了摇篮中。
　　祁岸被他这话逗得大笑不止，他们俩开始斗殴之后他笑得更开心了，还发出了可爱的吸气声。
　　段思越见到祁岸大笑的表情，立马把廖学铭的眼睛给捂上了，“你干嘛啊？遮我眼睛干嘛？”
　　段思越也没回答，他就是不想让别人见到祁岸现在的表情。
　　他这一笑，笑得他什么脾气都没了，他甚至有些嫉妒廖学铭，能把人逗成这样。在过去几周短暂的相处过程中，祁岸也经常对他笑，可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你们真的……好可爱。”祁岸的笑声渐弱，呼吸也逐渐平稳。他打心底特别喜欢廖学铭和段思越这种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以前只在少年漫画里见过，原来现实中也是真实存在的。
　　关系好到没事就打打架的朋友，他并没有。说到朋友的话，这么多年来，也就温骁一个吧，如果算上小滴姐姐，那就是两个……不管这么算都少的可怜。
　　“啥可爱？我们可爱？你开玩笑吗？”廖学铭扒开了段思越的手，“你才可爱！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可爱的！把我们老段迷得……”
　　段思越又把他那张破嘴捂上了，“要你闭会嘴是能死吗！”
　　俩人又打闹了一阵，顺带和祁岸聊了会天。
　　段同学没怎么加入这场聊天，到桌前看书去了。而主讲人廖同学事无巨细，手舞足蹈地给祁岸科普了段思越从大一到现在的所有光辉事迹和黑历史。
　　祁岸被他的激情讲述深深吸引，听了一个还想听下一个，精彩的地方还很捧场地给廖学铭鼓掌。
　　段思越看祁岸笑得很开心，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任凭廖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
　　“刚认识老段那会，他冲的很。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这么端庄，这么优雅！”廖学铭小声说，不敢让当事人段同学听到。
　　“刚开学一个月吧，就跟咱们同系的一个学长打了一架，还把别人打进了医院……”廖学铭还专门赶去医院看了情况，段思越本人除了轻微的擦伤之外屁事儿没有，对方的胳膊却直接被搞骨折了。
　　祁岸听闻这件事立刻瞪大了眼睛，他不仅会骂人，还会打人的吗？那会是什么样子？啊——肯定帅到头掉！！
　　“从那之后我根本不敢惹他，跟他住一屋我感觉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廖学铭说。
　　“为什么，打架呢？”祁岸认真地问他。
　　“那学长女朋友跟他吹了要来追老段呗……结果他非说是老段绿了他，然后堵了人。”主讲人慢条斯理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然而段思越吧，他根本记不住女生的名字和脸……别人来堵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打起来了，可能那学长说了什么话把他气得不轻吧……不过那件事之后就没人再来堵他了……还敢来是找死啊。”廖学铭摇了摇头，“这学长之后每次见了老段都绕路走，已经绕了两年了！每次看他那怂样我都想笑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吃饭去。”段思越看时间不早了，就合上书，拉上廖学铭准备出门。
　　“想吃什么？”他走到床边附身问祁岸，他被廖学铭逗得笑了很久，脸上浮着一层明显的粉色。
　　“都可以，我不挑食的。”祁岸坐在床上歪着头望他，心想你给我带什么我都会吃，你带的都是最好吃的。
　　“嗯。我们吃完就带回来，你要是肚子饿就先垫垫。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段思越把廖学铭的零食箱搬到了祁岸旁边，没理会廖学铭嘴里正骂他不要脸，带上门离开了。
　　他俩吃完之后，段思越给祁岸打了份烤鸭饭。
　　这饭很抢手，他本来准备好要排个二十分钟左右。
　　没料到最前面一个陌生的妹子打了两份，过来分了他一份，留了个支付宝账号要他事后转个账。段思越受宠若惊地道了谢，在周围同学羡慕的眼神下离开了食堂。
　　“长得帅真的了不起，了不起。”廖学铭见状开始鼓掌，他们家老段身上的奇闻异事，是讲三天三夜也将不完的，今天又来一件。
　　换做平时，他应该会拒绝这个妹子的好意，但今天考虑到祁岸正等着吃饭，就……
　　“思越！”郭容卿下午给段思越打了好几个电话也不见他接，微信更是联系不上，她就在晚饭后跑来他们宿舍楼下等了快半个小时，才终于把人等来了。
　　每个经过宿舍的人都要多在郭容卿身上多停留两眼，她今天打扮得光彩夺目，尽管天色昏暗，也没能掩盖她精致的妆容和玲珑的曲线。但每个经过宿舍的人都没敢上来搭讪，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美女有主儿，而且正在等他男朋友呢。
　　“我们现在能聊聊吗？”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才敢来宿舍堵他，她心里憋得难受，迫切地想知道段思越要聊的究竟是什么，是要分手还是什么别的。
　　就算有很大的可能是要谈分手，她也不想错过那点“别的”的可能性。
　　廖学铭在一旁缓慢地挪动着身体，准备开溜。
　　他们俩之间的气氛好奇怪啊……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站住。”段思越转头拉住了准备逃窜的廖学铭，把烤鸭饭放在了他的手里，“把这个给他带回去，就说我去超市给他买东西了，其他的什么都别说，听到没。”
　　段思越语气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而是“你要敢跟他说点别的就等着被打骨折”的样子。
　　“走吧，总不能在这聊。”他瞥了郭容卿一眼，突然想起今天一下午都围着祁岸转了，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她可能已经打了很多个电话，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宿舍楼下等人。
　　该说的总是要说，该来的还是会来。
　　两人一路沉默，走到了上午那条路上，周围几乎没人，静的只听得到蝉鸣的声音。
　　“思越，你是……”郭容卿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他，每个字都在颤抖，“你是要说分手吗？”
　　段思越停了下来，道，“我一直在等你说。”
　　郭容卿整张脸都塌了下来，眼眶里堆积已久的泪水一瞬间喷涌而出，“……为什么？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段思越受不了女生哭，看着就心烦意乱，搞得自己在欺负她似的。
　　但现在，他也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了。
　　“没有，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段思越并没有准备把见到她和肖骏瑜的事情戳穿，反而低声下气地跟她道歉，只希望她能快点把这事看开。
　　“其实答应你的那个晚上我就很后悔。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你。”他的语气很温和，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别无二致，带着陌生人的疏离感。
　　“所以我在等你说，你大可跟别人说是你甩了我，说是我的错，都没有关系。”
　　“别再吊在我身上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也看出来了……”
　　“别说了！”郭容卿哭得梨花带雨，眼线糊成一片落下黑色的泪水，“你很好！你是最好的！不然我为什么拼了命地喜欢你呢！”
　　“为什么要分手呢？我们能不能就像以前一样，你不用对我做什么，只要让我……”女方边抽泣，边组织着语言，想做最后的挽留，“陪在你身边就好……”
　　“郭容卿，这世界上是没有人，是缺了谁就活不了的。”
　　“我们真的不合适，我不想再害你了。你好好一个姑娘，找谁不好呢，非要找我这种没心没肺没感情的。”
　　“我的行为确实很不负责任，这几个月让你伤心了……我非常抱歉。”
　　段思越最后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纸巾地给她，“希望你将来能遇到真正喜欢你的人，你是个好女孩，是我配不上你。”
　　段思越说这话的时候差点笑场了，这是什么，好人卡吗？还好他定力高，忍住了。
　　这句话却恰好击中了郭容卿的怒点，只见对面的女孩当场破涕为笑，带着哭腔朝他吼了一句，“你不配个屁！明明是我配不上你！”
　　这下轮到段思越语塞了，若不是在现场听到，他根本想不到郭容卿说话原来也会带屁字。
　　“我……追了你两年！装了两年淑女！我他妈根本不是淑女！我也受够了！”郭容卿拿出纸巾抹了一把眼泪，纸巾立刻被沾湿成了灰黑色，“段思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跟我说分手？”
　　他没答，他暂时还没接受这个有些意外的剧情走向。
　　“还真有？是谁？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我真的很想知道……”郭容卿的声音都变得比平时低沉了几度，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嘲讽，和今天早上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没有的事。”段思越习惯了郭容卿的轻声细语，习惯了她的温婉懂事，没想到这全是为他装出来的？这真是……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啊……
　　“要是有了，你要告诉我。行吗？”郭容卿挑眉看她，眉眼里满是戾气，曾经的温柔贤淑此刻荡然无存，“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喜欢？”
　　“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会立刻让全世界知道的，不用单独告诉你，你也会知道。”段思越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挺不错的，现在已经能接受郭容卿的新设定了，现在的她可比之前那个温顺到卑微的模样顺眼多了。
　　“段思越，你会后悔的。”她冷笑一声，甩下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高跟鞋踢踏的声音渐远，人影也融于夜色之中。
　　这个状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分的这么顺利？郭容卿还是个隐藏多年的酷女孩？
　　段思越感觉人一下轻了十斤似的，回去的路上都带风，如鲠在喉的感觉也消失得了无踪影，乐呵呵地踏进超市给祁岸买生活用品。
　　排队结账的时候他听见后面有人在小声议论，仔细一听，便诧异地回过了头，把正在说闲话的两人吓得手上的瓜子都掉了。
　　“分了啊？”
　　“他们终于分了？”
　　“真的假的？”
　　“真的，郭容卿哭着回宿舍的！”
　　“还有人看到现场呢！”
　　“卧槽今年最好消息啊！我有机会了？”
　　“需要我拿辣椒油滋醒你吗？”
　　“他就在前面你能不能小点声？”
　　这校园八卦传播的速度，确实比光速还要快啊……
　　“他转头了！”
　　“他听到了？”
　　“不知道啊！”
　　“到底真的假的啊？”
　　“真的。”段思越听不下去了，本人当场给了个确切的回应。你们讲这么大声怎么可能听不见，当他聋子吗？
　　后面的人马上闭了嘴，然后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这天晚上，T大同学们的票圈又炸了。
　　又为段四千炸了。
　　炸的比求租那一次更加猛烈。
　　以至于刚回到宿舍就被廖学铭壁咚在了门外的墙上，扯着他的衣领问，“你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段思越用了点蛮力才把扒着他不放的廖傻同学推开，没理会他的盘问，先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双拖鞋放到了祁岸面前。
　　这是一双淡黄色的拖鞋，印着黄色的小鸭，非常可爱。
　　祁岸很喜欢，穿上发现码数正好，也不知道段思越是怎么知道他的鞋码的，可高兴之余，对他分手的事情更感兴趣。
　　不是说出去买东西吗？怎么就分手了呢？是他发现了郭容卿绿了他？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哎，为什么啊？”廖学铭追着他不放，这个架势几乎等同于你不给出个回答我今晚就不会让你睡觉的意思。
　　“哪有为什么啊？你看不出来我根本不喜欢她吗？”段思越很不耐烦地说。
　　“那你为什么跟人家在一起啊？你是渣男吗？”廖学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却是早就看出来段思越对这个女朋友完全没上过心，从来不提，在他生活中的存在感更是少的可怜。
　　“因为我当时脑抽啊！我就不能脑抽一次了吗！渣男就渣男吧，随你怎么说。”段思越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说他是渣男也好，说他不负责任也好。郭容卿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啊？可他也不能说。
　　段思越被问的无比烦躁，都忘了还有祁岸在场，他不该听到这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女朋友。
　　今天在祁岸面前又是动粗又是骂人的……之前营造出温顺乖巧的三好学生的形象在一日间毁于一旦。但他心里知道，不管对别人怎么样，只要是对祁岸，他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出的。
　　“你不用管刚才的事。”他重新坐到祁岸身边，试图挽回一点形象，却发现这小画家不仅没被吓着，还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嗯。”他忍着笑意答应他，心里都快要乐开花了。段思越说他没有喜欢郭容卿，而且他们今天还分手了。
　　看起来是真的不喜欢，段思越现在没有一点分手过后的痕迹，好像只是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分了个手罢了。
　　“你很开心？”看小画家脸上的笑意都掩盖不住了，段思越便开口调戏他，“我分手了你很开心吗？”
　　祁岸立刻控制住了表情，慌张地跟他解释，“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你不要难过了！不是你的错！是她的错！是她的损失！”
　　段思越乐了，“你还会学我说话，现学现卖了？”
　　这是他之前安慰祁岸的话，一字不差，小画家居然记得这么牢？
　　祁岸点头，露出同情的眼神看他。
　　“傻瓜，你不用安慰我，我又不难过。我还挺开心的。”段思越被他看得心里暖暖的，两个人就这么相视而笑。
　　廖学铭刚上完厕所出来，见了这一幕又转身回到了厕所里。
　　哎，老段这回看来是真栽了，小妖精就是小妖精。
　　我就说他咋对女生那么冷淡呢？怎么就没想过性冷淡之外的另一个可能性呢？
　　追人之前要先和前任分个干净。
　　可以，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