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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人.肉暖炉一时半会也没有醒过来的意向,方兰新就这么直挺挺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双眼睛可是一分一秒都没闲着。

      她从沈平的睡颜看到沈平匀速起伏的胸.膛,再从胸.膛看到两条长腿,最后又回到沈平一头柔软漆黑的短发上。

      他看起来又安静又美好。

      方兰新屋子里的灯光有点昏黄,她不喜欢太亮的白炽灯,因此沈平在这样昏黄的灯光下,平添了几分温柔之意,端详久了,方兰新只觉得不真实。

      这人,怎么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呢?

      单身——啧,按理说这样的精品男孩子应该有很多人追才是,为什么还是单身?不会是基.佬吧?

      方兰新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倒不是对基.佬有什么偏见,方兰新自认自己是个思想还算前卫的人,她总觉得吧,对于感情问题,只要三观是正确的,不以破坏别人家庭为目标,不一边高喊着真爱至上,一边又要以为老x家留条根为理由蒙骗女孩子子.宫,那么对方别说爱的是同.性,就算爱的是块披萨也很正常。

      她赞同一切跨种族跨时间跨地域的爱情。

      至于她否定沈平是个基.佬的原因,方兰新也说不清。她就是觉得,他们初次见面时沈平看着她的目光有点怪。

      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方兰新拍拍自己被粉红泡泡冲昏了的头,觉得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她迟早会被这晕倒的男人撩晕。

      看了看手表,夜还很漫长,方兰新只好叹了口气起身,她强迫自己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然而她在自己那不大的鸟窝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被命运扼住了后颈皮,再次回到了原点。

      她先是将小心收好的沈平眼镜掏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席地盘膝打坐起来,顺便感应了一下北城中区的怨气最新情况。

      然后就很悲哀的发现,白天出现过的那股强大法力加持又重现了。

      在这种强大的法力加持下,北城中区什么怨气都没有,方兰新追踪不到范华的踪迹,而感觉不到怨气的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她只是个领花红帮着渡人入轮回的小法师而已,寻找失踪人口这种事,当然还要归警.察叔叔管。简而言之,她管死人,不管活的。

      窗外的血月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寻常颜色,温温和和的挂在漆黑的天穹上,就像一匹黑缎子上镶嵌了一颗巨大的月光石。

      方兰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走到沈平身旁。她的心里有个小虫子在爬,很快那只小虫子就繁衍出十只,百只,千只,密密麻麻的从她的心里爬上她的四肢百骸。

      就看一眼,就一眼,毕竟我有点近视眼。

      方兰新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靠近沈平。她尽量将动作放轻,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单手托腮,一脸花痴地凝视沈平的睡颜。

      看着看着心里的小虫就爬上了她的手,方兰新一边感叹着怎么有男孩子长这么长的睫毛,这么柔软的头发,一边伸出她的咸猪手,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沈平的短发漆黑漆黑,又特别柔.软,它们缠.绕上方兰新的手指,又从她指缝间溜走,那种奇妙的触感可比撸猫要美好一万倍。

      几乎一瞬间,方兰新就与无数的撸猫爱好者达到了精神上的契合,她其实很想再摸一会他的头发,然而碍于自己的光辉形象不能被打破,方兰新还是咬牙忍住一切龌.龊的念头,继续保持着蹲着的姿势,用一双眼睛把沈平从里到外扒个干净。

      她不承认她是个花痴,对于一切美好事物的欣赏,是人类的本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方兰新终于有点累了。她歪头想了想,然后起身去拿羽绒服,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来,咬破右手食指,在那符纸上勾勾画画,最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她将那张符纸轻轻拍进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沈平眉心,然后才放了心。

      27年了,姑奶奶还是头一次动心。这么妙的人总不能让他被鬼鬼魅魅的抢了先,姐姐这就给你道护身符,保你大鬼小鬼不近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直晕厥的沈平轻轻地咳嗽了声,他头不自觉地向一旁歪去,方兰新忙靠过去,让对方的头枕到自己的肩膀。

      对方的气息轻轻地拂过她耳畔,一向脸皮很厚的方兰新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热,心跳得有点快。

      而就在她心.猿.意.马之时,沈平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亮,没了眼镜的遮挡,里面的光华好像随时都会溢出来。大概是晕厥了太久,沈平很显然不知状况,一脸的迷茫,眼神也有瞬间的涣散。

      他就用这种涣散的眼神看向方兰新,令方兰新本就跳得极快的心差点没当场蹦出腔子。

      方兰新觉得,沈平是个妖怪。

      他的一双眼好像有种奇妙的勾魂摄魄的能力,只是随随便便瞧过来,就会令你三魂丢了七魄,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

      沈平的目光终于聚焦,然后一张白净的脸迅速飞上两团红霞。那红霞急速延展,直接延展到他耳后,就连脖子都一并红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方兰新忙伸手去扶,谁知他却触电了般的躲开,一脸清纯无辜的弹.起,直靠上身后的沙发靠背,再也无路可退。

      方兰新缩回手,直起身来好笑地看着一脸害羞的沈平,觉得自己是个大流.氓,而这个大流.氓趁着夜深人静,拐走了一个无知少年,正准备做什么犯.罪活动。

      沈平垂下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既柔和动听,又略带低沉,“……我,”

      方兰新:“你晕倒了。”
      沈平:“我记得我落下了谱子,回少年宫去取,”

      他说得很慢,好像边说边回想,然而很快就放弃。沈平低低叹了口气,单手摸了摸后脑勺,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方兰新,“你不记得就对了。”
      沈平:“……”
      方兰新:“你中招了。”

      沈平抬起眼来看她,一双好像盛满了星光的大眼睛里有着无限懵懂。方兰新暗骂一声,我的妈妈,这男人恶意卖萌,一边笑眯眯地回他,“因为北城少年宫闹鬼呢,闹鬼你懂么?”

      其实北城少年宫闹得到底是什么方兰新目前心里没谱,她觉得吧,对方既然可以有那么大的法力加持,那么至少也得是个鬼修,这可和普通的小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不过这话和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沈大作家说,估计他也不明白。

      她本来想找个好一点的借口,然而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这么个糟糕的话来。想来调.戏小白兔,是每条大灰狼义不容辞的责任。

      果然沈平呆了呆,脸上的一点懵懂换成了更大的懵懂,略薄的嘴唇微微张着,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然后试探着问方兰新:“闹鬼?”

      方兰新又在心里嘶喊了五百遍这男人恶意卖萌,妈妈啊,他撩我,然后才努力平和地回答他:“三观有点裂?沈大作家相信鬼神么?”

      沈平认真地想了想,好像这才发现茶几上的眼镜,他把眼镜戴上,然后才小心的措辞:“我们生于天地间,有太多未知需要去探索——”
      方兰新:“我以为你要说,我们都是在这人世间孤独的行走呢。”
      沈平:“怎么会。”

      他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其实他刚刚很想说,你怎么会,然而终于还是忍住。他悄悄地看向方兰新,旋即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让时刻关注沈大作家,生怕他平白消失跑掉的方兰新心立刻提起来。

      方兰新:“沈作家,你没事吧?”
      沈平睁开眼睛笑了笑,脸色有点惨白:“我没事。”

      他目光自眼镜片后投过来,深深地看了方兰新一眼,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一脸端方君子地说道:“夜深了,方姑娘毕竟独处,沈平留在这里不太方便。今晚,谢谢你。”

      说完话就要起身离开,谁知他才起了一半,就听方兰新家的大门被一阵狂敲。

      “谁啊,大半夜的有点公德心好不好,打扰邻居休息多不好啊。”方兰新嘟嘟囔囔的去应门,刚拉开门,就见一条,不,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窜了进来。

      “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方兰新臭着一张脸看向呆愣当场的小黑。

      这可怜的老狗当然没想到大半夜的还能在自家领导家里逮到个大男人。

      留宿啊留宿,还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身材真不错。细腰大长腿,我去——

      小黑那不大的脑袋里迸出一大串香.艳.画面,差点就忘了此行目的。
      方兰新走过来,自后踹了他一脚,“有话快说,有——咳咳,有事快放。”
      她忍住那个就要脱口而出的屁字,努力在沈平面前维持自身就要崩塌的形象。
      小黑捂着被踢得生疼的屁.股,看了一眼沈平,欲言又止。
      方兰新;“没事,自己人,有话快说,姑奶奶可没什么耐性。”

      小黑不大的脑子里又炸开了一下。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自己人啊自己人,难道他们,他们——领导就是领导,这行动力也没谁了。

      等等,自己从来都不知道领导有禁.脔,咳咳,是男友,怎么突然就滚成自己人了?

      然而自家领导现在的脸色实在很不好,令他深切意识到自己再继续脑补就会很快被炖成一锅香喷喷的狗肉,于是小黑用最快的语速说道:“范华在第四影室。”

      方兰新瞪大了眼睛,抓起羽绒服就往门外跑,小黑忙跟上自家领导步伐,俩人已出了大门,方兰新突然想起什么,她无比权威的留下小黑:“我自己回去,你守在这里,给我保护好沈作家。他在你在,他如果有个什么好歹,小心狗肉炖地瓜。”

      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冲下楼去。

      小黑愣眉愣眼的站在大门口,看着自家领导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的命好苦。

      在小黑身后的沈平,自小黑闯入就正襟危坐回沙发,此刻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悄悄摸了摸自己眉心,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缓缓在他脸上绽开。

      他好像突然听到了这三界六道最动听的情话,突然收到了这人世间最美好的礼物。就连这个无比寒冷的冬天,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

      方兰新一路小跑冲到楼下,站在夜色里才清醒了些。她看了眼四周,天还没有亮,夜色依旧深沉。积雪覆盖的大街上别说出租车,就连人影儿都没一个。

      第四号影室离她家并不算远,她干脆拢拢羽绒服,抱着膀儿一路加快脚步朝第四号影室走去。

      范华为什么在那,他没事?可是自己明明听到他惊叫,然后就找不到他了。如果他没事,那时用天眼在北城少年宫楼顶看到的影子又是谁?

      方兰新觉得眼下就像陷入了一座迷宫,好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明明就是个简单的聚阴阵,为什么如今越来越复杂?

      夜风一股股的从她后脖领子往里灌,令方兰新刚刚被粉红泡泡冲昏的理智多少回归了些。沈平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么?

      血月夜出现在一间漆黑的闹鬼的空楼里,却只是晕过去并且毫发无损,这件事如今想来很不合理。

      他真的去取落下的谱子?

      方兰新想起方才他听到北城少年宫闹鬼时的反应,那神情的确很懵,然而却没有太多的恐惧。

      自古百无一用是书生,按理说以他这样看起来温温和和又端方如玉的样子,至少也应该更惊讶些。

      方兰新百思不得其解,而思绪又回到他们初次见面。她把他们之间仅有的两次见面所有细节都回忆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兴许就是我太敏感了,方兰新这样想着。

      她在凛冽的夜风中叹了口气,觉得有点脑壳疼。脚下不停一路走到第四号影室,远远的就见到影室内灯火通明。

      站在门口,方兰新往手心里哈了口热气,搓搓手后才小心地碰了碰冰冷的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缝。

      几乎同时,一本书直飞过来,冲的正是她脑门。

      方兰新当然不想自己这不算笨的脑袋被拍傻,她灵巧的往旁边一闪身,躲过了夺命书。接着第二本书又至,她依旧挪动脚步,轻巧避开,嘴也不闲着。

      方兰新:“要死啊,谁大半夜的和我玩夺.命连环书呢?幼稚园毕业没有?”
      燕子媚.气十足地声音传过来,无比忿忿道:“娘希匹的,打死你也不多。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拐的人?”

      方兰新又抓住一本飞来的书,笑得一脸慈祥:“谁啊?本姑娘又不是人.贩.子,拐谁了?”

      燕子:“沈平啊,你别告诉我你今天,哦,不,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应该说是昨天,你别告诉我昨天你没见到沈平。”

      方兰新:“我见到了,不止见到了,还和他自我介绍了一下,彼此留了电话号码。”
      燕子痛心疾首,“啊啊啊,娘希匹的,要死了。听说你还把他成功拐回家了?”
      方兰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是啊,不但拐回家了,还强留在我家,直到刚刚。”

      燕子双手拇指食指撑住两边眼角,做哭泣状:“完了完了,娘希匹的,我失恋了。沈平再也不是清白之身了,啊啊啊——”

      方兰新翻了个白眼;“你那脑袋瓜里都想什么呢?本姑娘看起来是色.狼么,怎么会对那么纯情的小白兔下手。”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那爪子,干嘛呢?”

      燕子:“怕出褶儿,这样抻着点就不会出了。娘希匹的,你居然这么不要脸的叫人家小白兔,还敢说自己不是大灰狼。”

      方兰新差点没把眼珠子翻出来:“所以呢,又是那只八卦的老狗透露的消息?他可真是我见过最八卦的一条狗啊。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本姑娘今天正式宣布,本姑娘看上沈平了。你如果也喜欢,今后咱俩公平竞争。反正他已经入了本姑娘的小本本,自此别想跑。”

      她好像早忘了这也不是她今夜顶风冒雪赶回第四号影室的重点。

      另一边,被方兰新列入小本本的沈平轻轻咳嗽了两声。

      一直和他大眼瞪小眼的黑狗精这才舍得将目光收回来,却挺不过两秒钟,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瞧,终于把沈大作家瞧得有点坐不住,尴尬地开口说道:“好像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他站起身来,朝黑狗精伸出手,温和有礼地说道:“免贵姓沈,沈平。”

      “哦哦,我知道。北城知名大作家,钻石王老五。想不到还真的和传闻一样,长得又好看又勾人。”

      小黑可不懂什么人界规矩,虽然他在人界生活的年头实在不算短。

      沈平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尴尬地收回手,坐回了沙发。他低头推了推眼镜,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茬。

      当然,脑容量不够的小黑也没想着和沈大作家讨论点文学啊古今啊,他只是觉得既然自家领导让他好好守住沈大作家,他就不错眼珠盯着好了。总之长夜过半,等一会天亮了一切鬼魅自动退避,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万一这期间自家领导挨不住相思之苦提前回来了呢,自己岂不是可以早点交差。毕竟白天偷的肉骨头还没啃完,现在肚子还是有点饿。

      一人一狗各揣心事的又尬坐了一会,就在沈平忍不住想要找点话题打破这奇妙气氛的时候,就听窗外突然一声响。

      那声调极低,低得好像只是远远的,有个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方才还一脸温和的沈平不易察觉地眯了眯眼睛,他脸色暧昧不明地瞧向窗外,黑狗精也在此刻发现了异常。

      北城冬天供暖,屋子里的温度并不低。可就在这低低叹息声响起的瞬间,本温暖的屋子里温度陡然下降,空气中充满了粘.腻,潮湿,又带着微微腐臭的味道。

      小黑扑到窗口,不管不顾的当着沈平的面化了形。

      却是条通体漆黑,油光可鉴的大黑狗。这黑狗大约一米多长,看起来很瘦,然而精神抖擞。它一腾身窜上方兰新家的大理石窗台,狗头贴近了玻璃窗。

      室内外的温差虽然很大,然而在双层玻璃的作用下,窗户上并没有多少冰花,还可以看到窗外景象。小黑凑近往外一看,一身的黑毛立刻乍起。

      天穹上那轮月亮不见了,不知何时被大片黑云遮挡。天也不是正儿八经的黑,而是一种比黑更恐怖的颜色。

      就好像陷入了一大片跳不出的梦魇。

      突然,一道流光冲破这漆黑一片的夜幕,直奔方兰新家而来。那流光如焰如火,势头太急,直直撞上方兰新家的窗玻璃。

      然后缓缓的从窗玻璃上滑下去。

      小黑看着它被拍扁的样子,有点想笑。沈平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过来:“那是什么?”
      小黑没回头;“沈作家你别动,我保你没事,你别瞎跑就行。”
      沈平:“好,我不乱动。”

      小黑很满意沈平的回答,看来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趁着那自己把自己拍扁的二货还没醒过神的功夫,利落的在窗子周围做了个结界。

      结界刚刚做好,就见窗外那二货已经爬起来,它揉了揉自己被拍扁的脸,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贴在窗户上往里看。

      即便小黑这种老精怪,也被这货的样子吓了一跳。
      它实在太丑了!

      窗外的这位怪物也不知具体成分是什么,这让词汇量匮乏的小黑一时间很难找到正确的词汇来形容。

      它的脸看起来就像被人一不小心踩扁了似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都歪向一边,一只耳朵被削掉了半截,血似呼连的耷拉着,犹自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水。它一双歪歪扭扭的眼睛足足有铜铃那么大,嘴更是不张也裂到耳根,露出里面七出八进的尖牙。

      尽管小黑已经很努力的去看,还是没有看到它的身子。它就像一个被人踩扁的肉球,而这肉球上又很随意的摆放了破破烂烂的五官。

      这货,长得也太随意,太不用心了。

      小黑可不记得这世间还有这种长得如此随心所欲的怪物,本来还想笑话它一会。谁知那怪球突然往后倒车,足足倒出去十几米远,而后像个离弦剑似的二度冲向被结界保护的窗玻璃。

      小黑对自己做的结界很有信心,就凭这货的本事,一块窗玻璃已经被拍扁,加上结界,估计得把它拍得找不到姥姥家。

      然而悲剧的是,小黑的脑容量实在没有这怪物的大。就见那怪物牟足了力气,却最终没有直奔窗玻璃,而是一晃眼的功夫急速消失在小黑眼前。

      坏了,大门。

      等到小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本关好的大门猛的响起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大动静。紧接着那不争气的门便在大力撞击下,四分五裂了。

      那颗球像个燃烧着的大火球般从楼道里冲进来,直奔呆呆坐在沙发上的沈平而去。

      沈平垂在身侧的手刚刚悄悄攥起,自己就被比火球更快一步的黑狗一口叼住脖领子,他忙松开手。那黑狗头一甩,将他准确无误的甩到了背上,托着他一路直奔玻璃窗。

      就在沈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当口,黑狗已经驮着他撞碎了玻璃窗,毫不犹豫地跳了出去。

      方兰新家住在3楼,就这么跳出去,还真是够刺激。
      这救命之恩,实在有点感天动地。

      沈平听着耳旁呼呼响着的风声,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无比放松地闭上了眼睛,温暖的笑意再度爬上他嘴角。

      这么冷的冬夜,他又想起了那个人。

      身后火球怪物还在对他们穷追不舍,黑狗驮着沈平上窜下跳。乌云已散尽,露出一轮皎皎明月来。

      皎皎明月挂在第四号影室的窗外,方兰新看着对面坐着的一身酒气的范华,很是头疼。

      就在片刻前,她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掌劈晕了这位人模狗样的范主.席。这位油腻老男人什么事都没有,当然,如果喝得掉节操不算事的话,他眼下实在太正常了,正常得方兰新很想爆粗口。

      是哪个白痴大半夜的把这酒鬼送到第四号影室?这事说来都怪小黑,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如果方兰新当初知道范华只是喝醉了被人丢到第四号影室门外,她说什么也不会丢下那么大个美人守空房。

      沈平——

      方兰新突然心神一凛,她立刻抓起羽绒服,也顾不得穿就直接冲出门去。

      难道她中招了,对方只是用了招拙劣的调虎离山就轻易的把她调离了沈平身边。难道对方聚阴阵要的第五号怨气一直都不是油腻的范华,而只是那位沈大作家。

      也许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就算前四个被收走了脑子的作家或多或少自身都有点问题,谁又就能断定,第五号怨气一定也要自身有黑点的作家。

      也许第五号怨气,需要的偏偏就是纯正之气呢。

      方兰新再也没心情拿步量,她急惶惶套上羽绒服,脚步不停,手探到后腰抽.出短刀,毫不犹豫地割开左掌心,嘴里念念有词。

      血水自她割开的伤口流出,方兰新闭了闭眼睛,默念:“缩地成寸。”

      随着她话音,脚下地面迅速缩小,她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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