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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夜杀人 ...

  •   金稚醒来的时候觉得特别难受,脖子痛,还想吐,一张嘴发现嘴巴里被塞了布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绑着。

      此时月上中天,水面上反射着月亮的光华,透过遮不严实的船篷布,朦胧能将船上看个大概。

      船挨着一片一人多高的芦苇停靠着,倒是挺隐蔽的,船篷里面除了金稚,还绑着好几个姑娘,船头站着两个人正在争辩,金稚使劲儿眨了眨眼才算是看清楚那两人。

      其中一个正是把她敲晕丢到船上的朱流水,另一个虽然不认识,但看服饰倒像是和周婆子一伙的人。

      朱流水对着那人完全没了之前在刘大户的密道里的盛气凌人的样子,而是卑躬屈膝的谄媚道:“杨兄弟,白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水师都往那边儿去了,我们现在过去不是白白送死吗?按我说咱们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去了,再出来也行啊。”

      姓杨的像是一点也瞧不上他这副低三下四的样子,眼含蔑视,语带嘲讽的说:“朱流水,就你这副没骨气的样子也配和杨爷我称兄道弟,我呸!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到了那边,多的是人接应我们,你想像条狗似得东躲西藏,杨爷我可不奉陪!”

      说完也不待朱流水同意,一甩袖子就往船篷走来。

      金稚见他们过来,正想闭上眼睛装晕,就见朱流水一改之前的懦弱样子,一脸阴鸷的拿出一把短剑,寒光一闪,没入那人背心之中,手起刀落之前间不带一点犹豫。

      那人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张着嘴想说话,却被朱流水一把把短剑拔了出来,将他踹到在舢板上:“给脸不要脸的蠢货,你想死爷爷现在就成全你!”

      姓杨的惊恐着想爬起来,声音里全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颤抖着带着哭腔:“我……我可是……皇子府的人,你敢……”

      话未说完,朱流水又在他胸前补了一刀,余下的话堵在那不停冒血的胸腔里,是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朱流水拿出一张帕子细细的擦拭着短剑,见他还有些抽搐,冷笑一声将帕子丢在他脸上,道:“皇子府怎么了,干这种勾当还不是怕被抓,见着水师比谁都跑得快,再说死你一个姓杨的,皇子府还能派人来抓我不成,他们可比你还怕这件事被宣扬出去。”

      说完收好短剑,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出了一块令牌,朱流水看着令牌冷冷一笑,妥善收好后,见姓杨的已经死透了,便一脚将他踢进水中,无边的水底下,又多了一抹亡魂。

      而金稚早就被那四处喷洒的血液给吓得四肢僵硬了,直到听见扑通一声,想着朱流水收拾完了那人,估计就快进来了,这时也顾不得害怕了,一咬舌尖,钻心的痛才让她恢复过来,赶紧将头埋在人堆中。

      金稚自小是调皮了些,这段时间也确实遇到了太多她以前想也想不到的事情,但她却从未想过自己会死,直到刚刚朱流水杀了那人,她才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或许也会死在这片水面上,从此再也没办法见到她的爹娘。

      金稚特别害怕,却没哭,脑海里疯狂的想念她爹娘,想念金家村,想念裴月皑,甚至想念乐正尧,想念任何一个能将她带走的人,也在想自己如何才能从朱流水手里逃出去。

      朱流水走进船篷也没看金稚这群被绑着的人一眼,直接到了船尾的隔间,将血衣换下来丢进河里,然后躺下养神。

      虽然没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朱流水的呼噜声,仿佛熟睡的样子,但金稚还是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所以一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就那么呆到了第二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和金稚一起被绑的一个姑娘就醒了,醒来以后就开始挣扎,连带着其他几个也醒了,金稚混在里面也装作是刚被吵醒的样子,这才敢抬起头。

      船上加上自己,被绑的少女有六个人,或许有了之前被绑的经历,这次被敲晕丢在船上的人,比起第一次的惊惶无措,实在是好太多了,有两个已经在对方的帮助之下把嘴里的布条给弄出来了,几个人再一对眼,发现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心里又安心了一点。

      金稚还发现一个熟人,袁凤儿居然也在这条船上。

      昨晚太黑了,金稚又一直盯着外面的朱流水,倒是没注意到她,此时袁凤儿也看见了金稚,两人一对眼,便极有默契的挪动身体,靠近对方。

      两人靠着绑在身后的手扯掉对方嘴里的布条后,金稚便迫不及待的问:“袁姐姐,你没事吧!”

      袁凤儿估计敲晕她的人下手有点重了,到现在她脖子还有些不太能动,脸色也有些苍白,勉强点了下头:“还好。”

      “那妙珠呢?她当时有和你在一起吗?”

      “当时人太乱了,我和妙珠也是一开始就散了。她不在这里应该也会在另一艘船上。”

      “嗯”金稚点点头,用余光瞟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便靠近袁凤儿小声的说:”你知道当初在地下密室里抓住我的那个人吗,现在船上除了我们几个被掠来的,就剩他一个了。”

      金稚刚说完,就见袁凤儿双眼一亮,立刻猜到她想说什么,便马上摇摇头道:“不行的,那人会武功,就凭我们几个,靠武力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金稚此时心情也有些惆怅,想她在金家村时俨然就是一个霸王般的存在,结果出了村子才发现自己屁都不是,就连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武功’,在外面那也就剩能比划比划招式了,连个人拐子都对付不了,也不知道当初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居然会想到跑去郁王府偷东西。当初要不是因为乐正尧要抓裴月皑,就她这两把刷子去偷东西,还不够一个护院练手的呢!

      袁凤儿叹了口气,又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金稚简单的说了昨晚的事,听得袁凤儿咋舌心惊。

      二人一筹莫展之际,本来一直在舢板上的朱流水突然走了进来,一个个还在小声说话的少女,立刻就闭上了嘴,惊恐的看向他。

      朱流水见六个人都把嘴里的布条弄掉了,本来就阴鸷的五官上,立刻就多了一分狠辣,盯着众人,冷声道:“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立刻送你们去见阎王!”

      见几人都不敢直视他,朱流水这才满意了,顺手从身上的布袋子里拿出一块饼,掰成六块,往她们嘴里一人塞了一块后,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船尾。

      金稚猜他是去喝水了,这饼子简直干的能噎死人,但她从昨晚就没吃过东西,现在能有块干饼子垫垫也是好的,结果这一整天,船篷里的六个人就只吃了这么一块饼,到了傍晚,就有个姑娘受不了了,喊着叫着让朱流水给点吃的,结果朱流水进来就给她一巴掌,直接将她打的吐了血:“给你们吃就不错了,你们以为这还是在大船上,没人敢动你们呢!撑得过就撑,撑不过就死,再敢给老子找麻烦,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几人本来还指望着他能给点吃的,见了这情景,都不敢再说话了。

      到了亥时,月明星稀,万籁俱寂,黑沉的湖面上泛着一层薄雾,湖里除了那轮倒影的明月和几颗星子,再不见任何东西,朱流水这才将小船驶出那片芦苇丛。

      乘着夜色,没人能看得清楚,金稚赶紧将藏在袖子里的铜钱递到袁凤儿手中。

      袁凤儿拿到铜钱还惊讶了一下,因为铜钱实在是不好磨,又时常有人进船舱来检查,三人也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进度一直很慢,到昨天下午,总共也才磨出来一个,那个在余妙珠身上,而金稚手上这个是还在磨的半成品,骚乱前一刻,金稚都还在磨,她以为这枚铜钱早丢在混乱中,没想到金稚还带着。

      但铜钱只有一枚,袁凤儿看向金稚,借着月光对她做口型,问:“你呢?”

      金稚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你在里面更隐蔽些,你先,我掩护你。”

      金稚从小就彪悍,金家村的孩子被邻村孩子欺负了都是去找她做主,所以她脑子里一直有那种照顾弱小的意识。

      袁凤儿闻后也不再多言,悄悄的开始割起绳子,她父仇未报,绝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船上,所幸姓杨的绑她们时,只在手边找到一捆普通的麻绳,若是之前用的牛筋绳,就凭这块小小的铜钱,不知道要割到猴年马月呢!

      但即便是麻绳也不太好割,背着手不说,铜钱也不够锋利,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白光,袁凤儿才磨断了手上的绳子。

      手上的绳子一解开,两人眼中都有些兴奋,只要再一会儿,就能逃离这里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呼:“啊!

      金稚吓得一个激灵,转身才发现原来是个穿粉色衣衫的女子醒了,见袁凤儿的手被解开了,发出的惊讶声。

      金稚生怕她把朱流水吵醒,赶紧道:“小声点儿。”

      但许是这些天被吓坏了,那姑娘根本就听不进金稚的话,直愣愣的瞪着袁凤儿:“你必须要救我,要不然我就喊人了,大家都别想走。”

      脚上的绳子捆的特别扎实,袁凤儿忙着解开它也顾不上那女子,只得敷衍安抚的说:“你别说话,我解开了就来救你。”

      那女子似是有些魔怔了,亦或是怕机会稍纵即逝,坚决不同意袁凤儿的话,非要她立刻来帮自己解手上的绳子,袁凤儿这会儿也不理她了,没开口。

      见状,金稚也只能悄声安抚,让她别急,都会解开绳子的。

      这时袁凤儿已经把脚上的麻绳给解开了,她见袁凤儿解开脚上的绳子后,怕她就这么跑了,越发激动,竟然站了起来,想去够袁凤儿,怎奈双脚被困住,直接扑到在船篷里!

      此刻天色渐渐光亮,水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整个湖面安宁静谧,一点点响动都能让人惊醒,何况是这么大动静。

      瞬间,船篷里的少女们都醒了过来!

      正在熟睡的朱流水一个激灵爬起来,撩开船篷的帘子,就见里面乱成一团,其中有个女子的手脚都已经解开了,现在就在解另一个小女孩手上的绳子。

      袁凤儿见朱流水进来,只离自己几步之遥,大惊失色,都不知道怎么解绳子了,金稚一咬牙,侧身将她往外一撞,吼道:“快跑!”便扑过去挡朱流水。

      金稚这个身板儿对朱流水完全构不成威胁,他一个手刀就将金稚扫到一旁,金稚摔到甲板上,只觉得胸口仿佛被震碎了一般,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袁凤儿趁着这个时机,纵身一跃跳进水里,她自小在运河边长大,水性极好,一入水便游得不见了影子。

      朱流水见状大怒,揪起甲板上的金稚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打得金稚几乎晕厥,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显然是脸被打伤了,但她心里却是高兴的,袁凤儿逃出去一定会去报官,找人来救她的,只要她现在不死,就有希望摆脱!

      要说金稚她们的运气还真不好定论,朱流水怕被水师给逮着,只得白天躲着,晚上行船,昨晚半夜赶路狠了,困乏的厉害了,要不然早在那女子出声时,他便醒了。

      但又偏偏遇到那已经魔怔的粉衣女子,把好好的计划给她们搅和了。

      金稚苦笑:难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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