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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失交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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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稚擦脸的时候,感觉周围或多或少有几道羡慕的眼光往自己额头上飘,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因为磕破头而因祸得福,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这件事,金稚三人都心中忐忑,怕还没准备好就被半路卖了,更是加快了磨铜钱的速度,但船舱里面不分日夜,等她们把能磨的都磨出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金稚摸着边缘被磨得开始锋利的铜板,有些晃神。
便是她不知道日子,也觉得自己被抓的太久了,这么长时间裴月皑居然还没有找到她,是找不到吗?那乐正尧呢?他还是王爷呢,而且他当初头疼的时候,自己也算是帮他忙了,他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要说这事,其实还要怪吕不清这个守财奴。
话说当日玄机子从树上摔下来,惊动了院子里的人,他也顾不上痛了,赶紧就躲了起来。
最后眼见着刘大户家出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护院,把周围护的严严实实,再也没办法进去,这才开始着急了,要是金稚被里面的人抓了,把她当小偷一顿打可怎么办啊,那丫头他看着还挺喜欢的,可他不会功夫啊,没办法从那群武夫手里把她救出来,想来想去,只能回去找裴月皑,他武功好,轻功更好,对付这群护院足够了。
而裴月皑和乐正尧那天被吕不清抓去给张老财家修院墙,但张老财是富户,给的工钱多,等他们到那儿时,活儿早就被周围闻讯赶来的人给抢光了,徒留吕不清在那儿捶胸顿足,悔不早起。
裴月皑见没得做,就准备去镇上找金稚的,那丫头突然打扮起来了,肯定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她本来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又跟了个无风也起三尺浪的玄机子,这两人凑一块儿,裴月皑可不放心。
可吕不清不干呀!嚎啕着自己花了多少多少钱租了这些农具,要是没挣回来,就亏大发了!
看着这么一个半百的老头在你眼前撒泼还是挺糟心的,裴月皑忍了忍说:“那你现在想怎么办?我可没钱给你,要不然我帮你把这家房子给拆了,你再去给他修好怎么样?”
“呵呵……”吕不清干笑两声,讨好的摆摆手:“这倒不用,其实……之前我有听说翻过乌鸦山,有个叫尾巴沟的地方,好像之前山上滑石毁了挺多地方,到现在还没修好呢,说是也在招人去修修补补的~”
乐正尧倒是没话说,反正最近干活都干麻木了,在哪儿修不是修呢,但裴月皑不一样,他和吕不清相处的久了,深知这老头爱钱如命的德行,尾巴沟那地方他也知道,光翻山过去就得费些劲儿,可不像是一天能来回的样子,不由眯了眯眼,问道:“你不是一早就打算好了,演这么一出戏,好把我们诓到深山老林去给你挣钱吧?”
吕不清眼睛一瞪,差点儿跳起来:“这怎么可能!张老财家给的钱可是外面的两倍!”
“哦~”裴月皑恍然大悟:“那就是早准备让我们两份都做是吧。”
这下吕不清跳不起来了,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去那深山里干活,可就不是一两天能出来的了,乐正尧到不怕他不去,但裴月皑他就说不准了,所以一直没敢说,就想着找到机会再诓他去,但现在张老财家做不了了,那尾巴沟就必须去,要不然租农具的钱可就真白搭进去了!
最后,在吕不清的胡搅蛮缠下,裴月皑无奈的去了尾巴沟。
玄机子赶回乌鸦村时,早不见裴月皑他们了,问了人才知道去了尾巴沟,气的玄机子跳脚,直骂他铁公鸡,守财奴:“你半个身子都进棺材了,还整天想着钱钱钱,下辈子投胎变金锭子好了!”骂完了还得往乌鸦山上赶。
玄机子虽然对乌鸦山熟悉,但还没到闭着眼睛都能走出来的地步,此时已经天色渐晚,周围的景象也看不太清,玄机子走了好久才看到远处有几户人家,本来以为到了尾巴沟,结果一问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反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正是山上猛禽出没的时候,而从这里到尾巴沟,不仅需要很长一段距离,路还特别不好走,中途还得翻一座山才行,这大半夜的去深山里,不是白给豺狼虎豹送口粮吗!玄机子只得作罢,在那村里借宿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去找裴月皑了。
即便如此,等他找到裴月皑时,也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众人赶到刘大户家时,金稚早就被装在船上运出常州了。
裴月皑抓了刘大户一审就问出来了,刘大户原名叫刘万熊,他表面上装成一个暴发户,但背地里却一直干着略卖人的买卖。
他手下养了一大帮人,以前都是在各地流窜作案的,但后来机缘巧合发现靠近芦苇沟的那处空心山,便和手下一合计,就假作是想养老的暴发户,在镇上最靠近那处空心山的地方盖了房子,也是为了挖地牢和迷宫,所以才将花园修的极大。
后来又弄死了好些人,让人觉得芦苇沟闹鬼,自此芦苇沟那条水路就再没人敢走了。他们打通了到空心山的地道后,便一直从这里运送那么从各处掠来的姑娘,因着死人沟的传说,和高大茂盛,隐蔽性极强的芦苇,他们还从未被发现过。
知道了来龙去脉,裴月皑不解的问玄机子道:“你来这么多次,都不知道这里是拐子窝?”
玄机子心虚的不敢看裴月皑,嚅嗫道:“谁来这儿还逛花园啊,我都往厨房跑的,”
裴月皑简直要气笑了,却也顾不得出和玄机子斗嘴了,立刻便出发去收拾烂摊子了。
据刘万熊交代,这次的货都是运往京城的,说是有大用处,所以金稚等人被带出空心山后不久就换了船,至于换的是什么船,刘万熊就不知道了。
本来乐正尧的皇子身份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即便不能封锁常州一带的运河,起码也能借调一些官兵,在各个关卡严加查询,但乐正尧之前遇袭,几乎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丢在了穹窿山下的那个寒潭中,最后经过一番商榷,几人决定兵分两路,乐正尧、玄机子和吕不清先前往京城,到了京城之后再调人盘查上岸船只,而裴月皑则往京城的方向追去,一路上一艘一艘的查看可疑船只。他轻功虽好,但京杭大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这般一耽搁,时间就耗过去了。
话分两头,再说金稚这边,她捏着铜钱正走神,突然,密室的门被打开了,以周婆子为首,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吓得金稚差点把手给划破了。
周婆子扫了眼被掠来的女子们,一脸厉色的指挥着她身后的人说:“把她们都拉出去,一人带几个,人都给我看牢了,要是走漏了风声,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说完不待少女们反应,一群人就进来连拖带拽的将她们往船舱外面拉,一时间船舱里乱作一团,被掠的女子们都一股脑儿的挤在一起往角落里逃,仿佛走在最里面就能不被看见似得。
慌乱中金稚三人被挤散了,金稚趁着人多慌乱,身子娇小,瞅准空子就往密室外溜,她现在手脚都没被绑上,只要能逃到甲板上,再往水里一跳,就有一半机会能逃掉!
可惜金稚刚到甲板上,还没来得急跳水,就被人给抓住了,金稚愤怒的往后一看,顿时一口怒火直冲脑门,抓她的人居然就是当初在刘大户那个地下密室里把她抓住的那个人,在同一个人手里栽倒两次,金稚心里简直不能忍!
金稚挣扎着反手想要抓朱流水一把,奈何胳膊太短,人没抓到,反而惹恼了朱流水,一个手刀劈在金稚颈脖上,金稚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流水提着金稚晃了晃,见她没了反应,就将她抛到停在大船边的一艘不算太大船上,船上的人也是练家子,见朱流水抛人下来,两步上前,便稳稳的把金稚接住了。
金稚昏迷着,但船上的骚乱还在继续,被掠来的虽然都是些弱女子,但架不住人多,而周婆子这边为了防止有人趁乱跳水,一早就安排了人守在甲板上,如此一来,人手少了许多,抓起那些四散而逃的女子们便有些不够用了。
饶是一向表现淡定的周婆子见此状况也有些急了,扯着嗓子吼道:“都给我麻利点儿!前面传来消息都快一刻钟了,那边儿可拖不了多久,甭管什么方法了,都给我快点,不然等搜查的官船一到,咱们就一起去见阎王爷吧!”
这声吼算是解了这群掠子不敢下重手的局面,一个个逮着人就是一拳先揍晕了再说。
如此一来,速度确实快了许多。
周婆子一边清点人数,一边命人将晕倒的少女们都搬到那些小渔船上,可惜终归棋差一招,这边还未将所有被掠来的女子送走,前方就出现了一艘挂着京都水师旗帜的大船,周婆子顿时面如死灰,想着她要是被水师给抓个正着,那她是不死也得死了!
一时间也顾不上剩下的局面了,让她身边的一个手下发了个各自逃命的信号,就带着自己的亲信上了一艘小船往反方向逃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