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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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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这是，夜里不就止住了吗？情绪又激动了？你说你搁厕所激动什么？”
老张让陈个正坐，把毛巾用凉水浸透，一把敷在陈个后颈，意外发现小孩儿那被谁搓得通红，然后摸着他鼻子开始按摩。
“啊疼！嘶——疼疼——”陈个鼻子上有伤，碰一点就疼得跟骨头要断似的。
李白在沙发旁瞪着眼看，不合时宜问候着老张，“轻点，他鼻子有伤。”
“没事儿，骨头断不了！我说是你躲得及时啊，还是揍你那小子傻啊？”老张把手稍微往下移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们是不是分工合作啊？一个负责让人伤筋断骨，一个负责让人血流不止，你俩这是被安排上了？”
老张为老不尊地打笑着，眼睛往李白那瞥，这一瞥，发现了什么事，“哎小白，你那衣服上的血怎么回事儿？”
李白顺着老张的目光低头，看见肩膀处——一片陈个的新鲜血液还没干，他手摸了一下，确实没干，透着一层薄衫还往皮肤里殷呢！
“陈个头晕，撞我怀里了。”李白先是一本正经地讲给老张，讲完看看陈个，厚颜无耻地笑了笑。
陈个白了他一眼，立即领会，二指抚上额头，“哦！我头晕——”
……
李白洗完脸，被陈个架着回到床上，陈个在他床前站了一会儿，咬咬牙呼呼头发，摸摸鼻子掐掐腰，搞得想躺回去的李白，不自在的坐了起来。
“别这样啊！”李白委屈，“第一次告白，没什么技术含量，多包涵。”
陈个捂捂要酸倒的牙齿，有些不好意思，舔舔舌头说，“我在想，该怎么让你把这唯一一件上衣也脱了，才显得不那么——忸怩！”
李白低头，想起衣服上的血迹，心里一笑，一本正经说，“血渗到我皮肤上了，也帮我擦擦呗？”
“好呀！”陈个一脸无所谓，“用鞋刷啊还是用马桶刷啊！”
李白舔着脸抿紧嘴冲他笑，几番想怼回去，却都被笑给噎住了，最后板板脸说，“别低头，不洗了，那是自己的血，又没杀人。”
陈个哼笑一声，说到这他确实也不想洗了，正好人醒了，准备搬着板凳坐下来采访一下，这人怎么到哪都跟人结梁子！
“我问你，对方是什么人知道吗？”陈个问。
李白听陈个这么一问，有些意外，听昨晚那帮人的意思，确定是曾经打过陈个的人。气势汹汹找他的事，多半是因为他同陈个一起进派出所，把人一个个给指认出来了，看那帮人咬牙切齿的模样，想必警察办案效率挺高，伤到漏网之鱼的痛处了，凭陈个被打还能一个个记下模样的记仇能力，居然没有认出，是没仔细看？还是换了一帮喽啰？
“想不起来了？”陈个看李白发呆，头上缠着绷带，怕是问急了。
“酒吧的混混，找麻烦。”李白讲。
“找什么麻烦这么狠！”
“可能是我先激动了。”尤歌曾经教过，干架就是要狠，酒吧都是一帮硬不出头的，最怕狠人，不过以前都是尤歌带头，他负责在检讨上据理力争，事后赔付店家的财产损失。
“你激动什么？他们多少人你心里没点儿数吗？你激动什么！”陈个想想就来气，“操！什么人这么不要命！我他妈被那些杀人贩毒的打，一个个都还有分有寸的。”
李白露着两只洁白的耳朵听着，如果陈个都这么说，那尤歌确实没有骗他。
陈个愣了一下，被自己的话提醒，想起昨晚躺在地上，被李白打得没有人模样的家伙，有点眼熟。
“是不是打我被指认的那伙人？那个嘴上穿环的！”陈个拧拧眉头，突然把目光转向李白，“我他妈见过他！他们被找麻烦了？所以才找举报人报复？可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李白压住陈个不安的目光，笑道，“他们认定，我们是绑在一起的人。”
陈个不说话了，坐在那憋着，憋得眉头越锁越深。
李白不清楚他是怕了还是内疚，或者两者兼有，只是看他那样，心里不是滋味儿。
于是，两人这样互相不是滋味儿地沉默了许久，还是由陈个率先打破僵局，“放心吧！警察一般不会深究这种混混斗殴问题，只要你跑得快，别留下什么把柄就成。他们应该更没有胆量去报案！如果店家要求补偿损失，我就出面赔付，没什么大事。”
“你挺有经验啊。”李白挑了挑眉，“上学那会儿，没少打架吧？”
“嗯——都是小打小闹，”陈个咂摸咂摸嘴，“我们那法律意识不是很强，容易形成小势力，就算屁大点儿事，也很难见到单打独斗的，所以出事都分摊开了。”
“那你有把人打进过医院，或者自己住过院吗？”
“我是没住过，因为没钱。”陈个耸耸肩膀，“嗯住院挺常见的吧！要是有钱人家，头上破点皮，都恨不能搁医院胖两斤出来。”
李白笑笑，陈个也跟着笑。
“给店里的老板请假了么？”李白问。
陈个犹豫一下，“请了。”请假是出于礼貌，不请假是真不想在那干了。
“诶李白，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会找话了”陈个冲一脸和蔼的人努努嘴。
李白的眸里闪着光，“是吗？嘴跟你学碎了。”
千禧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尤歌笔直站立，沉着头，一身死板的黑色西装，被身材贴合的起伏有致，线条流畅，一丝不苟，面目严肃，从头黑到脚，从外黑到内。
内里黑是自身的素养，外面黑则是一种无能的伪装，他无权无势，一切都要按公司的规矩办，连日常打扮都要被迫人五人六，不能被人挑毛病。
他没有身旁这位叛逆又傲气的二世祖——总经理室名副其实的总经理这种资本，现在虽然挨骂的是他，可他不得不连坐，在这跟人家装孙子一起听响。
“这就是你给我干的事儿！啊！我们一个二级以上资质的建筑企业，被省建设厅抽查企业库，反复核实到建造师配备数量不达标，在整个建筑行业点名批评！这种低级错误也是能犯的！我出国竞标个项目你就给我弄出这种事！事务所那些老建筑师是你说裁就能裁的吗？你知不知道老人带新人培养一个师傅需要多少年？你知不知道一个事务所最需要的是什么？啊！
“工程师资质维护费用倒是跟的挺勤！你是护你专业的短吗！就会养你那帮吃干饭的废物同学！他们通过建造师考试了吗就用！知不知道行业里懂工程有技术的就那么几个人，都是企业往外掏钱请的！秦浩扬！要是不想干赶紧滚回你的项目总监上去！别拿着老子的名头瞎混！”
“还有你！尤歌！你在业内名声不好，可我看你好歹是出身顶尖院校，也在公司项目上出谋划策尽心尽力，本来以为浩扬领回来个靠谱的，你这一路升到副总经理我也没有意见，结果你就任由他这么胡闹！啊！他不懂，你一个搞建筑、管理公司项目资源这么久的也不懂轻重吗？”
“是我的疏忽，董事长。”
“爸！您骂完了吧！该喘口气听我说两句了吧！”
“你给我闭嘴！又想为你做得蠢事开脱！你还嫌公司最近出的幺蛾子不够多吗？”秦董事长气得捂胸口，二世祖能看着，尤歌不能看着 ，忙拉着人到座位上休息。
秦浩扬笑笑，“爸！你也知道最近幺蛾子多啊！长里大桥垮塌这事儿够严重吗？过去多少年了都没消停，找群废物进去判到死都不够公司名誉补救的，当初赔付多少钱摆平的现在只能数十倍翻！这事儿翻出来被重新定罪，也亏了您还有心思去国外竞标，您就不能安心在家里收拾收拾残局吗！各种资料收集地清清楚楚威胁我们要交给建管局，这不明摆着高层有内鬼，我现在不笼络人心培养心腹，等着你那些狐狸兄弟们把公司榨空、把你往监狱送吗！事务所那帮老家伙一个个只会讲理念讲思想，留他们才是干吃软饭，光讲理念有用吗？你瞧不起工程师啊！别忘了企业现在是以施工为重，当初大桥塌了死那么多人因为什么，还不就是——”
“闭嘴！”
秦董事长吼完瞥了瞥尤歌，尤歌装作没看见，继续拍打着他的胸口顺气，又从旁边递上一杯水，看沉默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董事长，之前总经理处理这件事，是和各个部门总监开会研讨过的，而且新聘来的建造师，在业界都有一定的声望，资料已经发给您了，只是就在人一走一来的当口，谁也没想到省建设厅会突然抽查一个二级建筑企业，毫无防备啊！”
秦浩扬顺口气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看到了吧！这指定也是内鬼干的！”
秦董事长在儿子的嘲笑中，脸色越来越难看。
“尤歌！”
刚一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尤歌自是不愿给一直瞧不上他的总经理添堵，点点头加快脚步走了，谁曾想当下被他叫住，尤歌眉头一挑，觉得最近二世祖似乎把他放眼里了。
尤歌转身微笑，“总经理。”
秦浩扬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纽扣没有系，走起路来两边摇曳生风，左耳三排耳孔，每个镶着价格不菲的耳钻，阳光反射简直能闪瞎人眼。
他走到尤歌面前，个头身材无一不相当，只是这位正如尤歌所说，与生俱来的傲气与叛逆，从每个表情每个毛孔中散发出来，冲煞人也！
他扫了扫尤歌的肩，“晚上一起吃个饭。”
尤歌有事要做，当然现在不得不推脱掉所谓的急事，去和秦少爷吃个饭，“好。”
“尤歌，我真是看错你了，”秦浩扬垂下眼皮，“以前以为——你就会搞些下三滥的卑鄙手段，拿着纯良学弟的私房照，跟对家公司交换职位，这要换个顽固不化知轻知重的，早他妈把你这号人扫地出门绳之以法了！倒没想到你是黑白通吃啊！这两年真是委屈你了，现在看你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见识到什么叫忍辱负重。”
尤歌配合着摇摇头，笑笑，“您说笑了，是我在爬，还是总经理拿我当挡箭牌呢？我在公司从助理升到副总经理，一直都是挂名，大事小情没有决策权，作用无非就是出了事帮您顶罪，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潜规则——卖肉上位呢！”
秦浩扬拍了拍尤歌的脸，“在我面前，收收你所谓的精明！出去混吧！别混丢了肉！”
话尽，秦浩扬径直走向尤歌身后，尤歌眼色沉了沉，接了一通电话出了公司。
尤歌双手握着方向盘，心里本想盘算下午所要应对的事，可满脑子都是电话里的通报声。他眼皮双得厉害，不知道熬了几天所导，眯着眼睛等红灯之际，想要闭眼小憩一会儿，紧接着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怎么回事？这次怎么训了那么久？我看那二世祖他对你什么态度啊？他们没怀疑你吧？”顾端成另一头问。
“没有，最近可能帮秦少爷解决了不少项目资源的麻烦，入了少爷的法眼。”
顾端成讪笑一声，“我看不是项目资源问题，他想要你手里的黑色资源吧！”
“他想培养他这一代的心腹，自然少不了这个环节，老董又不让他接触，他又遵纪守法，合情合理。”
“你可留一手！别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到头来别被一表面遵纪守法的，把你这违法乱纪的给反了！”
“哼，说得跟我多坏似的！”
“差不多了！”顾端成打笑一声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尤歌笑笑，“千禧公司的总经理，咬紧，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