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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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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气氛尴尬了片刻，二毛消停下来，抬头望着两位家伙大眼瞪小眼，大眼把话语卡在未合拢的唇间，小眼则占据道德制高点玩味地看着对面的反应。
“啊？嗯？问你话呢你说呀！”
“你说呀！你他妈倒是说呀！”
李白听得出，他的音色里明显带着几分赖皮的调笑，还没等他说什么，陈个伸进盆里的手一挥，扑棱着簇簇水滴迎面拍来，李白即刻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那小子不依不饶，直接捧起二毛的洗澡水就往他身上泼，李白也不躲，只用胳膊挡着站定在此，那人耍得放肆，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有劲儿没处使了吧！还敢从背后拽我，趁人之危啊！”
李白猛地把手臂放下，陈个以为他要还击，连忙向后避了三分，谁知那人仍然站在那看着他，不像瞪也不像蓄势待发，就感觉人站着时是不懂思考的，直将陈个弄得浑身不自在。
“我……我开玩笑的，要不你——”
“当心身上的伤口，这水不干净。”
“啊？”陈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点头“哦”了一声，他永远不知道李白下句话会冒出什么话，尤其是在这人出院以后，亲近不算亲近，陌生也谈不上，有些喜怒无常，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更甚者，会让人情不自禁绞尽脑汁想用一个词去形容某刻的感觉——体贴？
陈个晃晃脑袋，散去这些有的没的。看那白人已经将二毛提出沐浴，用毛巾擦拭着它身体的每一处，软得那畜生发出猫一般的腻哼。
“你的伤口用药了么？”
“用过两次。”
李白叹了口气，“昨天没有抹，用完了？”
陈个懂李白的叹气声，对吝啬花钱买药的轻蔑和无奈，他也不想对自己马虎粗糙的生活有何辩解，直说，“李白，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好吧！”
李白点点头，平静的神色下，眼睛突然冒起犀利的光，“你想多了，我并不希望你早点儿痊愈，毕竟我也喜欢这种钳制别人的感觉。”
“你——”
陈个以为自己眼花了，看见那白人转身间，常年抿成一条线的嘴角竟弯起几分，再追上去才注意，那人挺直脊背走得铿锵有力，连装都不愿装了。
这家伙！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样板房，李白避过所有人的目光，抱着二毛径直走到最里面，之后一屁股坐在床上，手中抚着自己整干净的杰作，低眉颔首，当真像个抱着宠物下凡、不屑人间烟火的——
小娘们儿！陈个朝各位舍友们笑笑，紧接着就把目光转向最里面，叹为观止！也难怪别人说他了，平常天天直视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倒没注意，有了距离远观，这乌黑长发及肩一种状态，衬得露出的部分皮肤白皙到哇塞，合适的衬衫贴合着平常察觉不到的腰线，修长手指拉着墙上的影子打黑白太极，关键越靠近越往鼻子里钻的淡香一点点在脑中放大，总想质问一下这家伙的性别。
大手往柔软的头发狠狠揉了揉，李白听上方一声若有所思的“嘶——”，抬头好奇看去，见陈个收手，拧着眉嫌弃地坐在了旁边。
“赶紧把你这头发剪了，像什么样子！”
李白窃笑一声，继续低头拍着那半湿不干的毛，二毛抬头，以一个及其不雅的角度窥伺着上方，浑圆的眼睛睁得好奇。
听旁边一阵翻找声，李白转头去看，见陈个的枕头被他晃来晃去，伴随着少年的着急，继而翻开凉席，继而是板间的缝隙，李白明白，他在找烟。
“奶奶的，不会掉床底了吧！”
自己在床边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看看李白李白也不理他，陈个又扭头看看其他人，然后蹲下扒扯扒扯堆满灰尘的袋子，刚拉动半分，顿时被飞扬的烟灰呛得直咳嗽，他无奈只能选择放弃，继续坐在床边，希望用克制来平息烟瘾，以求好眠。
二毛又看见李白在窃笑，不自觉朝李白叫了一声，只见那白人举起左手，食指轻轻放在唇间，眯眯眼嘘声制止下来。
少时，李哥下床走了过来，朝那小子扔下一件东西，嘶哑的嗓子扯道，“小子，抹药咧。”
陈个打眼一看，自己腿上横放着一根烟，顿时满脸焦虑烟消云散，带着十分憧憬与感谢的笑意直冲李哥，李哥冷哼一声，大写嫌弃这小子没出息，完全没注意旁边一双浅淡眸子，正狠狠朝他这瞪着。
“把药抹咧再抽。”
“别了！前天抹的还没消劲儿呢！”陈个掏出火机开始打马虎眼。
“那是你怂！麻溜把衣服脱咧！”
李白停下手上动作，握了握拳头，把目光投向陈个，只见那人犹犹豫豫，半点拒绝他多管闲事的干脆都没有，这区别待遇顿时让他心里一阵窝火。
陈个支支吾吾，扭头看向李白，那人却一副看戏的表情静止于此，一声叹息过后只能默默把烟放下，撩起衣服开始脱，也不知道招他烦没有。
短袖还没撩到肚脐眼，果然被一只白手给摁住了，随后李白把二毛放在床边，起身走到李哥面前，抬头挺胸直视着那人。
李哥拧起眉毛看着面前想挑事儿的人，一个更比一个横，他自然是后者，刚想发话忽然面前伸出一只白手，只听那李白说，“把药给我吧！不麻烦你了。”
话落安静片刻，李哥一声嗤笑打破，他扭头看看转着眼珠同样懵逼的陈个，说，“这还上赶着伺候！”
“得，给你！”
药交到李白手中，李白眼疾手快在不碰到那人的情况下，迅速接了过来，目送那人回床，然后居高临下看着陈个，还在懵逼的陈个。
“把衣服脱了。”清冷的声音和流氓的话从不矛盾。
陈个冷不丁有些不适，突然还回去一声“滚！”自己把药抢了回来，从旁边拽起薄被，连忙蹿到床上把自己糊了个严实。
“你还知道害羞啊！”
李白冷哼一声，回到床上继续抱起二毛，心里分外敞亮。
这时，陈个手机响起来，小孩刚脱完上衣，趴在被窝里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心里犯疑，掀开被子光着上身就出去了。
等接完电话，陈个转身要回去，正撞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李白，惹得小孩倍儿嫌弃得一脸褶子。
“怎么哪都有你啊！”
“发生什么事了？听你声都快吓哭了。”
陈个冷哼一声，“我他妈还吓尿了你看没看见，闻没闻见？”
李白眨眨眼睛，“说正经的。”
陈个思索片刻，敷衍说道，“警察局，要我去指认打我的那几个家伙。”
“什么时候？”
“明天。”
李白见陈个脸色不好看，果然听他开口，“我——不想去。”
他在害怕？是的，李白算是了解的，陈个所有的卑躬屈膝都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要不是心疼大妈到一定程度，怎么敢站直去不依不饶地要说法，现在自讨苦吃后清醒过来想想，不知道他后悔当初的决定没有，至少他害怕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二日中午，酒红色的大厦地下车库里驶出一辆车，两个穿戴精简的青年男子从大门匆匆走出，一个还在扣深蓝色西装的第二颗扣子，一个扶了扶鼻上的眼镜，双双停下侧耳交谈。
“再问一遍，下午一点四十的会不去了？”
“再说一遍，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尤经理，您就这么有自信他们会来请你？”
尤经理冷哼一声，此时车驶到两人面前，他催促了一声眼镜赶紧上车，自己打开驾驶的门钻了进去，眼镜无奈，听之任之，谁让人家是上司呢！
车已经驶上城市主干道，眼镜败类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抱怨出口，“公司出了这么大的漏洞，现在从上到下洗人，要是被发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百分百牢狱之灾，您倒真悠闲。”
“我不一直闲得蛋疼么！这段日子掺和多了才是真的可疑。”
眼镜冷笑一声，“所以，会不参加，培养的项目突然脱手，也是您故意为之？”
当然不是，谁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心甘情愿交给别人！尤歌沉默片刻，沉沉说道，“李白有事。”
眼镜闪出一抹与旁边那只狐狸如出一辙的笑，“我就知道。”
“他知道是你派人把他朋友打了一顿吗？”
“我想，他已经知道了——人世险恶。”
“他怎么知道的？”顾端成问。
尤歌呼出一口气，“小疤说他们被警察发现了。”
眼镜摇摇头，“合着您叫我去就是为了劝架啊！”
尤歌猛地加了加油门，晃得身旁人勒紧了安全带。
“小朋友，这几天别在千禧那群高层面前出现得太频繁，像总经理说得，恪守本分，别妄想他们家那点儿残羹冷炙知道没！”尤歌突然加重语气。
“知道——跟着大佬混啊——有肉吃。”
话尽，两双狐狸眼对视一秒，各自将目光转向窗外。
尤歌是眼睛男顾端成的大佬，在两人未进千禧就职时就认下了。那时，被建筑学府开除学籍后的尤歌，带着热忱回到落后的家乡搞建设，渴望通过自己的方案带着全村人民奔小康。
要不怎么有年少轻狂这个词，现在想想倒是幼稚的可以！
尤歌拿出所有的奖学金积蓄放到村长面前展示诚意，村长不听说钱难筹，他就一人拼命拉拢投资商，好不容易资金初期到位，拿去给村长看，村长怕这被学校开除的人搞出什么地下风险名堂，直接把这类似传销的人联合全村一起赶了出来，当得知拉来的那位金主是隐姓埋名的李胥白时，尤歌已经自断接济，一人在外流浪了很久，身无分文的他遇到了顾端成。
顾端成有自己的建筑师工作室，他欣赏尤歌的作品，为避免团队对这臭名昭著之人的反抗，他们只能在暗地里进行某种交易——尤歌出方案，顾端成出钱养他。
那是一个像尤歌这种人最屈辱的日子，像个被软禁在囚笼里的将军，却是顾端成收获最深的时光，像个夺得亡国之貌妃子的皇帝，以致后来尤歌被千禧接纳，顾端成不知被这人的人格魅力勾引到哪种地步，卖了工作室，甘愿跟在尤歌屁股后面做个小职员，可谓是直男的真爱了。
“顾端成，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不光喜欢你，我还喜欢你妈呢！”
“哼，真好——可惜我全家就我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