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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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的问题还没给自己缓缓劲儿，不过掏个钱的功夫，这败家子儿转眼就跑没了影，想这平常看着挺废的一个人，脾气当真是怪到家、差到爆！
陈个此刻完全暴露在大自然的抚摸下，幕着雷鸣苍天，席着漆黑大地，转着圈发懵，像个潦倒的夜游神。
卜数只偶，要来不来，酝酿了将近一天的雷公终于把雨神勾来，二神双剑合璧，一拍即合，就此大肆在人间兴风作浪，直接搬着天倾力往下倒，扫到居然还有人在外面浪，再请电母，一亮一响，尽显夫妻本色。
徘徊在公路上的陈个开伞的空，已经被淋得严丝合缝，全身上下无一幸免，大骂老天跟他玩儿呢！
“李白！李白！”
浪漫的名字从大马路延至小林荫道，陈个突然就觉得自己傻，这么大的雨，他声音的穿透力比之简直微乎其微，要真被人听见才真是邪门儿了，只能腿上实际一点，脚下打着雨浪深游不回头，小声在嘴里咀嚼些出气的话。
李白啊李白！你可真是作！
他会找个地方躲雨吗？傻子才不会吧！可陈个觉得悬，这人和傻子的区别就是后者可能还爱傻笑，陈个真的没见李白笑过，年纪不大仇怨不小，有时间还真想和他比比谁的人生更悲催一点。
反观陈个和傻子的区别，瓢泼大雨躲了吗？
李白觉得悬，他和傻子的区别就是后者可能还知冷暖，陈个却真是个天养地生、没皮没脸的主，一看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否则哪来的本事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和意志。
街边旧路灯佝偻耸立，背对的老梧桐不相依，独相伴，昏黄灯光穿进雨幕，长年照着前方道路一片小地，难得急雨强拍听脆响，见树影婆娑，摇曳生姿，热泪盈眶。
李白一路狂奔到这里，正躲在挑起的廊下看眼前的画面，阵阵清凉上脑，熏得鼻头发酸，竟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不因为别的，就因陈个跟了出来。
这街是个破败的老房区，本应在拆迁工程的巨大容扩范围之内，可因有好几家迟迟没协商好，人硬是不搬，无奈将周遭街道都保留下来，每天白天听着隔壁起早贪黑的轰响，夜里还要担心坍塌问题，扎根在这里的人真是拼了老命了。
两人在这种天气下误打误撞跑到这来，还真是需要求个平安符保保命。
身后窗内突然射出灯光，惊了哆嗦发冷的李白一下，他回头看，发现自己居然躲到了有人住的屋子下，心里不知该高兴还是惧怕，对钉子户的蛮横他是有耳闻的。看到里面有人影，李白本能地离开窗户，掩掩身体靠在墙上，等了好一会儿才探出头。
谁知廊头上的门开了，最下角冒出一只狗头，一眼就看见了直道上的李白，一点点走过去。在李白的眼中，黑暗中有团黑糊糊的东西正在靠近，他不由地退向廊子另一头，没几步就靠在了那堵封死的墙上。
“汪！”
黑团子走向灯光下，影子从拉长到显露真身，李白瞳孔渐大，皱着的眉舒展开，居然是那只黑黄混毛的小矮狗，估计它早就认出了李白，连发出的叫声都带了几分甜腻，蹭一下跳到他的脚边磨合。
李白还没回应什么，它就舔着自己的脚转到身后，似乎是想推他，李白左顾右盼一会儿，猛然抬眼，又见前方走来一个人，只听叫出一声喑哑的“二毛”，那狗就乖乖跑了回去，从黑暗中迎接出一个中年女人。
估计年纪大了没什么可忌讳的，女人穿着睡觉的短衣短裤就出来了，外面披着一件长衫，用手扶着，见到李白笑呵呵的说，“小伙子，是你啊！”
李白只觉得这人面熟，这么一问，倒想起了那个一面之缘的扫地大妈，便冲她点点头。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我来躲雨。”
“哦！”大妈笑笑，觉得这小伙子同白天一样腼腆，看着冲李白直摇尾巴的二毛，讲到，“这狗认识你吗？刚才在里面不停的叫，非要我开门儿。”
“喂过它几次，还以为是个流浪狗。”
天边一声闷雷隔断了可持续的谈话，大妈惊觉冷飕飕，忙请李白到屋里躲雨。李白本想推脱，想想跟出来的陈个，便跟人走了进去。
屋里亮着日光灯，一间房，开门就看见横着一张床，面积差不多有他们宿舍那么大，放些家具还绰绰有余，地面墙壁很整洁，不像穷困潦倒的生活状态。
“大妈，您有伞吗？有个朋友找不到了，我去找他。”
“哎呦小伙子！这么大的雨可不能乱跑啊！况且这三更半夜，丢了都没人知道。”
话说到李白心坎里，刚安抚自己陈个不会有事的心又躁动起来，脸色相当难看的继续追要，大妈拗不过他，便将伞递上，这人一声谢谢忙去开门，没好心眼儿的还真以为这人只是来骗伞的。
风雨夹杂树叶吹进屋里，二毛叫了一声攀在李白腿上，李白本想将那碍事的小狗推回去，它却睁着混圆的眼睛、吐着舌头朝李白张望，李白思索片刻，折返回去。
“大妈，今天给您的膏药还在吗？”
“诶，在。”
大妈从保洁衣服的口袋里翻找出来，递给李白。
“小伙子，我贴了一贴，感觉还挺舒服。”大妈以为这人想要回去，有些抱歉。
李白当然没注意到，他点头说好，拿起一贴放在二毛鼻子上蹭，回头冲大妈看看，便迅速将二毛掳走了，撑伞踏进夜雨里，连门都没顾得关。
“哎——”
大妈要是往坏的一方面想，觉得自己遇见了一个不是很坏的入室抢劫犯，如果往好的一面想，她可能该为这人报个警。
李白肯定觉得自己脑子抽了，这么大的雨，指望狗鼻子通过熟悉气味儿找到陈个，简直是痴心妄想，可万一可行呢！
雨势稍微减小，水流哗哗朝下水道里流，二毛鼻子紧贴地面向一个方向蠕动，李白撑着伞在后面寸步不离，一人一狗在灯光下游荡，期盼能遇到一个活人。
久寻未果，二毛不知是闻累了还是怎样，停下脚步，昂着头看李白，李白低头皱着眉回望，心急如焚，却也实在不想为难它，便将他抱在了怀里抚摸，想透过手上的动作缓解此刻的急躁。湿漉漉的毛发蹭着温热，二毛立刻贴在李白胸膛里，“嗯嗯”乱叫，不知道的以为在发情，其实——
“陈个！陈个！”
“陈个！你在吗？”
“陈个！”
雨声转圈回荡李白的呼喊，人越叫地响，狗越嗯的厉害，直到李白注意到怀中的挣扎，他低头看去，二毛居然从他手中不耐烦脱出，迅速跳向左边的一条道跑了。
李白转弯跟了上去，一条狭窄小巷点着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临近光亮处，竟有个活人正举着一把黑伞，一点点向灯光下走，伞横在前面挡住大半个身体，直到二毛靠近，他才将伞抬向头顶，李白看到，那人一边低着头，一边扶墙蹒跚，当看见那只狗时，笑和呆滞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再把目光投远一点，他就可以看见远处的李白了，可视线很模糊，以致仅限看见那只小弱狗就急忙冲了上去，结果手刚从墙上离开，脚下没走两步就摔进水里，让发昏发涨的脑子彻底泡在水里冰住。
“陈个！”
“靠！”
李白将要靠近陈个时，就听他这么喊了一句，伞被他仍在一边，全身趴在水里，另有一把伞和一个活人来到身边。
陈个只感觉到头顶一处庇护，恍惚抬头看去，居然是发光的李白，是那作死的李白，是害他差点儿死这的李白，陈个心里五味陈杂，他现在真是不适合给人看，如此肮脏，如此落魄，如此无力。
李白用头夹伞，蹲下倾力将那使不出半点力气的人架在肩上，手上有心摸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生生吞下一口气要拖那人走。
“李白？还活着呢！”
“你去哪了？”
“你没事吗？”
“就知道你比傻子聪明。”
“你就作吧！我他妈欠你的啊！”
陈个脑袋贴着李白肩膀，嘴里仍然振振有词。李白贴耳将这些含糊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居然皱着眉头笑了笑，叫上二毛，用陈个的脑袋和自己的肩膀夹住伞，慢慢向前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