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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保明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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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才醒了神。
混乱里抓着丝清醒,眼睛转来转去。
“病的不轻…”
湘从落几乎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樊雪川听力极好,听见这没点名道姓的骂,直咬白牙。
也是很难得的,他并未与湘从落再争执。
两人似有默契般,身形笔直,步履坚定的背道而驰。
一声声,铮铮有声。
直到湘从落忆着樊雪争的话,寻到自己房间,推开门,满室清香,那属于樊雪川的脚步声与气息,才渐渐被褪去。
标准的客房,一张竹床,烛火幽幽。是熏香火烛,有安神醒脑的妙用。桌上除了蜡烛茶具以外,还有他之前遗失在马车上的行囊。
打开来检查一番,东西都在,父亲给的流火也安然无恙。最令湘从落头疼的是,枣泥丢了。
就是那匹很有自己想法的马。
樊雪川是说踏雪和枣泥一起失了踪,他今日骑的大概是樊家家驹,一想到普通的家马都有金马掌,湘从落心里就对枣泥深感愧疚。
念念叨叨着,等枣泥回来,定给它定个好马掌。
正这般想着,突然一声苍老的嘶鸣。
湘从落把玩着流火的手一抖,冲到窗别,探身一看,那匹驮着他来京的老马正哀嚎着,眼珠里流露着恐惧。
没等湘从落做出反应,老马便在几个家仆的驯服下没了声。
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眼里一派死气,安静如尘。
他细心观察了一圈。
家仆手中并无利器,也无马鞭,牧草很满,并没吃多少。最主要的是他两个眼睛瞪得挺圆,也没瞅见这家仆是用了什么办法瞬间使马成了这幅模样。
距离不远,湘从落能看到马的全身。
浑身僵硬,如石雕一动不动,翻着死鱼眼的眼珠,泪腺处豆大的泪凝结着,无数的哀鸣在此间静止,若不是鬃毛还能随着风晃,湘从落真就觉得这就是一死物。
另一层疑惑也接踵而来。
樊家家仆何时有了这般本事,换句话说,若有这种本事,何必留在樊家,当一个普通的家仆。
刚被熏香安抚下来的湘从落,感到发觉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打小他深知,明哲保身。
这种莫名的事,少管为妙。
“湘公子,醒酒汤来了。”
叩门三下而入,湘从落回身掩窗,是好客的老板娘亲自来送的醒酒汤。空气里飘荡着的是普通的草药味,老板娘和善的笑:“几位公子来参加这京师会,那定都是人中龙凤,公子您也是长的相貌标志极了。”
听着夸赞,湘从落再度红脸道:“太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
老板娘是十分喜欢这种涉世未深,如白纸似的小伙子,放下汤又凑过来搭话:“今天这天还这么亮,公子怎么不出去逛逛?咱们这京城好玩的东西多的是嘞,不说那掷色子,花天酒地的,就那斗鸡,有趣的很。”
湘从落本是满身警惕,但是老板娘自带亲和体质,话说的好听,天也确实很亮,初来京城就窝在屋子里,确实是乏味。
从小是听着四书五经,啃着圣贤书在青山远跪着长大的,骨子里是对新鲜事的好奇。
二话没说,湘从落莞尔笑:“提议不错,我很喜欢。”
于是等樊雪争召集人来用晚膳时,一楼大堂挤满等着开饭的家仆。正中的四方桌上摆放着三双碗筷,樊家兄弟俩端坐在桌前纹丝不动,静等着湘从落下来用膳。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樊雪争眉毛扬了又垂,垂了又扬。
湘从落那边是丝毫没动静。
樊雪川起身道:“我去喊。”
上楼推门一看,行囊流火都在,蜡烛灭了,窗户却大开。楼下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伙计端菜送饭,见几人似乎是在找人,便笑道:“几位爷可别等那位俊俏公子了,下午一早便出去玩乐,天黑估计才能摸回来吧。来来来,这大鱼大肉的,趁热吃才好。”
一众家仆按耐不住,躁动着。
樊雪争轻轻咳嗽声,又顷刻间噤若寒蝉。
老板娘也聪明的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低眉顺眼的没在说话。
樊雪川抽出腰间的软刀,破空的刃发出厉声,想是砍什么东西都忍住了,胸前的五羌锁晃荡下,他眯了眯眼,不怒而威。
“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