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卋長樂》兰卿客

15、第 15 章

　　“里正今日上奏，已经拟出了具体章程，我简单的看了一下，开春开始，以县为单位考核前三位；到郡，察举10位，各县会考取10位；各郡20位，到京师会考，取前100位，再由我主考。武比就从郡开始，以驻军营为单位，各郡取100位，为禁军，再到京师大比，有将才者，另行分配。你觉得如何？”
　　慕渊算了一下比例：“还是太少了，机会难得，若此次能组织得当，可形成规制，也不辜负那么些人昼夜不辍，而且这样一味追求公平，也要考虑实际，江南多学子，北地多武将，如此分配，即埋没了江南文采，也可惜了北地武才。”
　　“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又想着，这样安排搞不好也能促使南北两地学文练武的平衡，这样武人也可儒雅，文人也可强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慕渊难得给了裴虞一个赞赏的眼神：“倒是个好的想法，只是怎的完全没了世袭？”
　　无归看到沅芷在门口给她使眼色，走过去接了她手中的暖炉，递给慕渊，裴虞摸了摸，见温度不至烫手，给她拢到了怀中：“既然要做就一次到位了吧，省得以后慢慢砍还麻烦。”
　　慕渊一直在想心思，很是听话地由着他摆弄，裴伯尧在一旁看着，想提醒她不合适，又不敢。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武比就不要等到开春了，现在就开始吧，可以派了各派系的文官下去协助，错开各位官员的势力范围，借着这件事由着他们争权夺利去，夺到了权就安抚了他们无世袭名额的怨愤，以后选上来的没有根基的官员也好行事，未夺到的怨恨的也不会是你，就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去。”
　　“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好听了。”
　　慕渊撇撇嘴：“为保证公正，明年文试，就让郭佩郭先生下去巡视吧，等伯尧大了，就让他去。”
　　裴伯尧见慕渊看他，点点头：“郭先生的学问是顶顶好的。”
　　慕渊不满意：“重要的是他为人刻板，不属于任何派系，虽不受各派喜欢，却也都不会提出异议，可免去许多麻烦。”
　　裴虞知道她在教徒，也在一旁听着。
　　又听她道：“这次武比算上无归一份。”无归听提到他，抬起头看了慕渊一眼。
　　裴虞琢磨一下：“文试武比你都要掺和一脚，怎的你对这事有如此大的兴趣？”
　　“其实我还有兴趣扮了男装自己去参加文试，可是知道你不会同意，就不敢提。”
　　裴虞干咳一声：“唉，还是如此的不饶人，对了，我让冯满将人给了无归，你看了吗？”
　　“看了，”想到这里慕渊勉强满意了些，“没想到你的眼线真有本事，你也舍得给。”
　　“你要的，我总归想给你最好的。”“既是这样，我想以伯尧的名义在江南开个书院，京城里开个藏书楼，就麻烦你了。”
　　裴虞瞠目结舌：“你还真是不客气，狮子大开口，你知道这要多少银子吗？”
　　“银子的事儿我不管。公孙家把持着江南，几辈人中出的都是公孙家的才俊，焉知没有被打压，不得出头的读书人？天下大势，合久必分，你就能看着半壁江山都姓了公孙？之于藏书楼，只是给伯尧在学子间做个好名声罢了。”
　　“好，我会交代冯满，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跟他说”，慕渊心里受用，难得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裴虞本还想跟她坐一会，可沅芷急急闯了进来，报告说冯公公在外候着，元始宫中，皇后同静夫人等了许久。慕渊听了一副厌烦模样，裴虞也就坐不住，起身往元始宫去了。
　　慕渊就着沅芷的手漱了漱口：“裴虞这个人，虽大决策上有魄力，但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若只凭着他的承诺，当他发现你没有什么用处时，就会毫不留情地甩到脑后，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他现在愿意给我们提供的便利，保证自己始终是他的最佳选择，要做到始终对他有利可图，就不能只知道他让我们知道的，只做他让我们做的，到最后，他可不喜欢听话的，乖巧的，只喜欢最好的，最有利的。”
　　用手绢擦了擦手：“我听说在羽林时就有人因为你走后门而为难你，这次武比只怕会更胜，你因圣上安排而直接参加京试，明面上，背地里不服的人多得是。去把他们都给我打败了，都服了你，让他们知道菡萏宫出来的就是比他们强，伯尧需要这样的威望。另外，多留点心，试着挑挑人，有些人武功不拔尖，可头脑灵活，掼使旁门左道的，我想安排进藏书楼。我要隐卫不过是个开始，以后更需要的是完全的自己人，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
　　“无归遵命！”
　　裴伯尧在一边：“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你现在要做的是多看，多思，以后大了可以独立办差使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慕渊听到汀兰在外面大叫大笑，终于放松了身子，“听说你有在教汀兰武功？”话说完了，裴伯尧到底有些坐不住，出去和汀兰一起砸雪球去了。
　　“微臣要护着九殿下，汀兰资质很好，她要是会一点武，以后在姑娘身边也能抵挡一阵。”
　　慕渊默了默。突然扔了一瓶药到他怀里：“现在的药不要用了，换这个，出去比武只能赢不许输！”
　　裴虞赶到元始宫时，霍飞鸾正说得起劲：“静夫人，要是觉得打理后宫吃力，不若同圣上说，勉强攥在手里，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要不是有人告诉到我这里，整个后宫都成了笑柄。”
　　公孙仪在一旁，脸上虽有委屈，却也什么话都不说。
　　裴虞一脚跨入宫门：“这是怎么了？”
　　“圣上，昨日臣妾才听说，竟不知道这后宫中居然能住进护卫来了，也不知静夫人如何打理的，若是出了秽乱宫闱的丑事，静夫人怕是也逃不了一个失察大罪吧。”
　　裴虞之前只当她是寻常闹一闹，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如今听这意思，是冲着菡萏宫去的，诋毁慕渊的人品，顿时生了气：“静夫人打理后宫，孤看着十分地周到细致，不会出什么差错，至于菡萏宫，那是孤的意思，那处占了宫里的东北角，本来就是独立于后宫的，孤已让人守了祈年门，菡萏宫的人进不了内宫，你大可放心，孤听说你最近在读佛经，以为你在修身养性，不想还是这么浮躁，不若抄个十遍的《金刚经》，凝神静气，后宫的事你少操点心。”
　　霍飞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他这么得不留情面，何况正当着公孙仪，心里一急，差点掉下泪，到底强忍住，告退了去。
　　公孙仪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此时见皇后走了，裴虞还在那闷闷，上前道：“总归是一个男人住在宫里，对慕渊姑娘的闺誉也不大好。”
　　裴虞撑着额头：“她不懂这些，况且孤也不在意，如今只想着她的安全为要，慕清的死已经让孤追悔莫及，孤再也不能冒险了，只要她好好的在孤的身边待着，我什么都不在乎。”
　　公孙仪听了他的话一时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