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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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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去哪儿?”无归等了一会儿,在马车外问道。
“这京城哪里最热闹,就去哪儿。”
无归将马车赶到玉馔楼,刚扶慕渊落了地,就听到有人喊他:“你不是上次给田阳缠着的那个羽林吗?”
无归将慕渊挡在身后拱手行礼:“无归见过公孙公子。”
“你还记得我?”公孙无忌注意到他的动作,也不乱看,“你怎得出了宫,不是应该在崇文殿陪着九殿下上课吗?”
慕渊在他背后探出头来,公孙还没看清,无归又移动一下挡严实了:“今日家中有事,请了假递了腰牌出来。”
公孙以为他有什么私事,好心提醒道:“田阳怕是也在此处。”就独自走进了玉馔楼。
无归转过身,看慕渊瞅着他不说话,只好道:“姑娘要不还是换个地方?”
慕渊不管他,已大步走向酒楼。他无奈,只要将马车交给店家小厮,跟上了。
一进门就见公孙公子进了二楼邻河的雅间,慕渊也不顾迎上的小二,就抬步要追上去,无归赶忙跨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公子不可。”
慕渊皱皱眉,侧身想绕过他,无归一急拉住她:“公子不若自己好好吃饭。”
无归抓的紧,也不管慕渊挣扎,自招呼小二,一指二楼那雅间的隔壁:“我们可否要那一间?”
小二只当两人在闹矛盾,怕惹上事,赶紧招呼道:“可以,可以,客官请。”
一直到坐定,无归才放了慕渊,慕渊也不管他,站起来就要往门口走。无归几步挡住门:“姑娘若有异议,不若现在就回宫。”
慕渊眼睛都瞪圆了,伸腿踢他,无归也不为所动。直到慕渊气得满脸通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扭头不再理他。
无归无奈,将临水的门打开,原来这酒楼后有一大片湖,楼上这几个雅间都设有观景的平台,若夏天来,风过了湖水吹到屋子里,何等惬意。现在这个季节却很是有些湿冷。直到随风隐隐送来隔壁的说话声,慕渊才明白他的用意。
“你果然在此处,几日不见你去学堂,才知你连家都不回了,在外胡混浪荡,真是越发的不成器了。”
“我与家里老头大吵了一架,”田阳的声音很大,怨气也很大,“我看不惯他,他看不惯我,索性就出来了。”
静了好一会,又听公孙的声音:“你可以跟他说清楚,你的志向不在此,不管什么结果,也好过如此自暴自弃。”
“嘿,你小子,不是一直说我不学无术嘛,怎么又管起老子的事来了。”
“咣当”是椅子打转的声音 。“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就在那烟雨楼继续住着吧,我才不屑管你这脏人。”接着就是“咣”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慕渊这边上了菜,慕渊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挑着菜。
“总归是父子,没有什么隔夜的仇,他如今如此势力,当然希望你能接过去,让他后继有人。”慕渊一顿,原来大皇子也在这里。
“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老头子是走不到一处了,只放不下家中的祖母,母亲,”田阳语气颓唐,“你也不缺我一个。”
“唉,不说了,刚才公孙说那个无归带着个小公子也来了,要不要去招呼一声?”
慕渊无趣,丢了筷子,见无归还拦着门:“回去!”
出了门又不上马车了,就沐浴着夕阳绕到酒楼后面沿着湖边寻了个僻静处坐着发呆。无归站在一边守着她。
慕渊早上只用了些早膳,宫里到画农先生的府邸,除了路程,出宫的过程十分繁琐,到画农先生那已经下午了,傍晚在酒楼时,无归念着她未吃东西,叫小二上了几个菜,见慕渊一口也没往嘴里送,他训练时饿个一两顿没关系,只姑娘看着弱不禁风的,他隐隐的有些担心。
“你拜过佛求过神吗?”无归听慕渊忽然问他,下意识地摇摇头,又想了想:“父母临死时,心里暗暗求过,之后就没有了。”
“愚人求神许愿,不过本自无能,望天外之力。佛家断欲无求,道家讲究无为自化,道法自然。世人如此舍本求末,又怎能寻得真谛?”
无归不知她为何说这个,只沉默地听着。“拜佛论道,是求心静,心静而理清,理清而目明,目明而行事正。”
无归不明白,只道:“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慕渊语气突然凌厉:“所以我只信自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们谁都不可以勉强我。”
无归与她相处了几日,知她脾气犟,就不说话,继续守着。
可眼见着月亮已明,满天星辰,无归想着圣上的命令,也着急了。转头见慕渊坐在草地上得意得望着他,似乎在与他较劲。他一把把慕渊抱起来,放到马车里,就踏上了回程。
进了宫,刚到菡萏宫宫门口就见沅芷、汀兰、冯公公都在门口翘首以盼,九殿下更是冲了出来,隔着马车就叫:“慕渊,慕渊,你出宫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沅芷扶了慕渊下车,就听“去,给我拿双鞋子来。”
沅芷一看,她脚上套着一双鞋,不是早上穿出去的,知她喜欢穿很软的软缎鞋子,恐怕是不舒服了,脸色才如此难看。
汀兰动作快,已取了鞋来,沅芷与她换上,慕渊刚站直,就将手中的鞋子一丢砸在了无归的胸前: “给我绞了烧了。”说着扬长而去。
冯公公看他拾起鞋子:“大人今日回来晚了,圣上有罚。”
无归将鞋收入怀中,赶紧跪下。冯公公见裴伯尧也没走,索性:“无归是殿下的护卫,殿下的意思?”
裴伯尧小脸低着,脸隐在暗处:“就罚10鞭吧。”
冯满诧异,虽圣上早就定了处罚,但顾忌着姑娘护短,也没说死,只说因是九殿下的护卫,就由九殿下决定吧,本以为是给九殿下一个收拢人心的机会,不想九殿下也是这样不留情面,宫中的鞭子都是牛皮做的,柔韧不断,沾了盐水抽人,比打板子更疼。
无归跪得笔直:“微臣领罚。”
一早慕渊和裴伯尧正在吃早膳,冯公公就来了,慕渊诧异:“他又来做什么?”沅芷回话:“无归昨夜受罚,今日怕是不能送小殿下了,冯公公特意来接。”
“他受罚了?谁罚的?”慕渊脸色不好看,见沅芷看着裴伯尧,也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你们都下去!”伯尧看着沅芷和汀兰都下去了,一阵坐立难安。
“是你下的令?”
“是我……”伯尧一狠心,大叫起来,“他把你带走了,那么晚都不回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说着就流了泪。
“不许哭!你如此依赖别人,自己不立起来,谁也帮不了你。”缓了缓又道,“世上的事不全是对错,说你赏罚分明也好,说你心狠不善待人也罢,都是以后驭下的手段。而你首先要学的是笼络人心,如今才到你身边几日就给你罚得这么重,以后谁还愿意为你办事,怎不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