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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东城战事 ...

  •   祁越被一片浓雾罩住,后方传来银铃笑声,转过头,红衫衣角闪过,祁越去抓,没捉住,来回几次,终于捉住那衣角的主人,拉着她的手送至眼前,眸子惊了,是位红衣仙女。
      仙女瞧着他只是微笑,祁越心跳如雷,缓缓凑上去想亲她,红衣仙女不动,待他快触碰她时,猛地变成于归的龙脸,张大嘴巴朝他狂吼,唬了他一跳,也将梦中的他惊醒。
      他竟趴在桌上睡了一宿,右臂酸涩,想起梦中的仙女,祁越耳根子发热,喝了酒竟这般荒唐,忆起昨夜的软软触感,有些摸不着头脑,似真似假。摇摇脑袋,散去那荒唐梦境的余韵,扯开衣襟,瞧见于归正小小的缩成一团,还未见醒。
      许是昨日她的真身给了他巨大的震撼,连梦中都被她浸入吓醒,今后还是少逗弄这小家伙。
      大虞回厥两兵僵持,谁也不动。祁越与众将士义战,他主张伐谋,不战却屈人之兵。他在兵部任职,训练将士,善查他们突出之地,再以之分类,精进其类特性。又在京郊三十里的安南山开辟大片操场,养马养骑兵。
      回厥多数生活在草地,马肥人壮,尽数都为骑兵,大虞的兵多数没那般健硕,单靠步兵很难击退回厥骑兵,故也多养骑兵。安南地虽大,养兵数却是有限的,又在大虞各处开辟草场,以此解决草数不够之难。
      祁越的兵颇为安逸,他特意成立信司属,供士兵与其亲人每月传递信物,这能消除思乡惧战的心绪。祁越知己知彼,对一手带出的大虞军甚是放心,不担心将士临战乱场。但若想取得战役,还得了解敌军。
      自小培养的探子近几年在回厥传回不少高官情报,哪家哪户有几口人祁越的情报网都知晓。此次回厥出战约摸二十万大军,东山王呼伦为主帅,为人莽撞。而其后有一位军师,来历隐秘,探子未探得其任何情报,不过回厥皇家一族此次出战尽数听从那军师,想来身份不简单。
      回厥在五里外的阿索山驻扎,那处是大虞与其的第一道屏障,阿索山山顶常年为冰雪所盖,山脚却是青草郁郁,果蔬丰茂。
      夜深人静时,站在东城城墙上还能听见他们的欢呼声。祁越不知对方军师如何,也没妄动,回厥却按奈不住,暗中牵动兵马,迈过阴山,直奔西方五十里处的东阴关。
      东阴关接壤河西,若是攻下再夺三城,便可从濉河乘船而下,直入盛京。不过祁越早吩咐祁晟带兵驻守,那处虽才十万人马,可祁越丝毫不担心,回厥此举,许是调虎离山,应他们所想,祁越假意调兵前往东阴关支援。
      消息传回不过一日,阿索山便燃起烟火,整片天被映的橘黄,于归瞧着那天觉着甚是漂亮。祁越握着剑柄站在城墙上,瞧着不会儿暗下不少的火光嘴角溢出笑意,他在城墙上站了一夜也不见回厥小兵半分影子。
      朱锐打马回城,站在城墙下向祁越回禀战事,祁越一笑,下了城墙踏上马往前方走去。临近战地,一众将士让开路,露出一条甚深的沟壑,往前一看,回厥兵在沟壕中有些狼狈,却临危不乱,只用回厥语辱骂大虞阴险挖陷阱囚禁他们。
      朱锐受命,早已将东城内外地下挖空,隧道交横纵错,直通阿索山,那处沟壑挖了几年,此时大显神通。祁越让人将他们扣了起来,足有两千多人,昨夜许是试探祁越,也并未出更多的兵,没想到一下便栽了。
      祁越吩咐下属将那坑填了撤回城外,继续布防,那回厥今夜还会来袭。不出祁越所料,那回厥果然来了,不过在大虞军前收住了步子。又一道沟壕,却不是设的陷阱,而是燃起熊熊烈火,挡住回厥来路。那火甚大,恐怕明早才会燃尽,若是强攻只会伤了自己,领头之人瞧着烈火后的祁越,面色难看,用回厥话骂了两句,带着众人后撤。
      祁越收一挥,弓箭司站出一派士兵,朝回厥射出一轮箭,那箭整齐排一落在回厥跟前,领头大将双目爆起,受不了这等挑衅,挥着弯刀正往前蹿,后方的厉声喝住他身下的马蹄。
      有人从回厥后方走出,罩着黑披风,披风后的衣帽罩在他脑袋上,狭长的鹰眼透过火光紧盯祁越,高出天际的鼻梁随着微抬的下巴,似乎在嘲弄祁越。
      那人异域味十足,橘红的火光衬托他的身姿愈发挺拔,草原男儿似乎都这般。祁越上前一步,嘴角含笑,大虞军瞧着同样高大的主帅,不觉气势被那异域男子所压,反而军心振奋,瞧着回厥蛮子只觉脚下蝼蚁一般。
      那人锐眸深深望了眼祁越后便撤了部下回去了,回厥的军师,终于显出庐山真面目,被隐藏在大虞军后的画师将那人的面容载入纸上,祁越令朱锐拿画去查。
      探子很快拿回情报,那人是回厥王哲布第三子,仓山王术仑,自小游历天下,一年前才被召回回厥都城天都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三日后回厥出其不意,攻打东阴关。祁越未料,震惊过后立即遣兵攻下阿索山。不能伐谋,便只能伐攻了。阿索山驻兵不多,虽术仑布下兵阵,却难敌祁越的大虞军与早前挖好的地道,很快阿索山被攻占。祁越又连夜带兵包抄,截断回厥前后路,此战回厥败,撤回回厥地域。
      休息一日,趁着振奋的军心,祁越又领兵追击,打散大虞主力军。战事很顺利,似乎超出寻常,祁越攻占回厥五座城池后便停了下来,派人暗中查探。
      坐在营帐中整整一夜,祁越也未想出不寻常之处,回厥似乎有意战败。于归自清安那处回来,便瞅着祁越发黑的下睑,面色微青,像是一夜未休息好。问他何事,他说出心中忧虑。
      “哎,原是这事,找你弟弟营中的傅运来问问不就知晓了。”
      “干她何事?”傅运原名傅韵,原傅桓老将军幸存的唯一孙女。在她六岁时,东城被回厥入侵,弯刀屠城,她的父亲为东城元帅,没能扛过回厥攻城,满门被屠。祁越只知那人为恨入了军营,自幼被她爷爷带在身边,与自己同岁,胸有谋略,是大虞的一员大将。她此生愿望便是取下回厥王的首级,但纵使她谋略高深也不能教回厥败的如此之快啊。
      “本王瞧她身上有根红线,与回厥的军师连在一起,或许是那男的故意败兵罢。”
      “竟有此事!”祁越很快将傅运召来,傅运身着银甲,腰束长剑,面容清隽,长着一双杏眼,本可清澈无暇,此时却染上郁色,颇为沉寂。
      祁越屏退人,开门见山。傅运面上震惊,迅速单膝跪地,表明忠心,绝无叛国之心。祁越让其站起身回话,她沉吟片刻,祁越兄弟对她傅家有恩,不会害她便将她与术仑的事尽数道来。
      那术仑母亲是中原盐城人,被他父亲强占,后来带着术仑逃出回厥,回了大虞,到了盐城。家人见自家闺女浑身是伤,四岁的外孙也满脸防备,满是心疼。
      那家人淳朴,女儿没了清白心中除却心疼丝毫没有嫌弃之意,还为术仑取了中原名,张明远,希望他堂堂正正,志向高远。术仑五岁时,隔壁来了位从东城退下的军师,老先生带着孙儿术仑去拜见,期望能收他为徒。那军师见术仑虽为顽皮,资质却不错,所以收了。
      术仑长得不如大虞人的柔美,反而像极了他的父亲,傅运第一回见他时差点拔剑相向,后来也知,东城被屠,不是他的错,是回厥上位者的错,稳住心绪,不为难他,却也不待见他。
      两两相处,术仑喜欢上这汉人姑娘,那姑娘眼中对他却只有厌恶,她恨极了回厥人,对他熟视无睹,他的心意如地上的土尘,嫌它脏乱不堪,都不愿用脚碾压。
      术仑十七岁那年,离开大虞,回了回厥,一年前入了回厥王宫,恢复三皇子的尊位。
      祁越把着茶杯沉思,术仑此举是多数是为了傅运,少数为了他母亲与自己,年幼受伤,这道沟壑跨不过,他想毁了回厥;心爱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恨,这他更想毁了回厥。
      命人传书,开门见山,直接与术仑接了头。
      攻下的城池多了,大军也一步步朝回厥腹地靠拢,于归一月未回东城,清安酿的马奶酒成了,拽着酒坛亲自去寻于归,钻入祁越营帐,于归闻见那香醇的酒味儿,摇着尾巴便朝清安跑去。
      清安瞧着桌上奋笔疾书的祁越,这人怎这般眼熟,好似在哪处见过,想了想,又想不出他是何人。祁越没见过清安,于归向两人各自介绍,随后让清安带酒去外边,祁越喊住她“今日可是九月十八?”
      于归点头。
      “你生辰?”
      “呆瓜,本王生辰可不按人间时辰来算。”
      “真到你生辰那日,本王或许不在了,提前送你一礼罢。”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圆木,圆木上雕着一只小龙吞鸡的模样,颇为滑稽。
      “大胆,本王何时成了这怂样!”木雕的样子,真是有辱神龙威严。
      “不要便算了。”祁越想收回,于归急急用尾巴卷过来“大胆,献给本王的东西还想收回,当心我让阎王早早将你收了!”
      清安瞧着那俩熟稔的模样,眼珠子一转“既这般,那便我们仨在此庆祝庆祝于归凡间的生辰罢。”
      祁越点头,让人备菜。那仨喝的高兴,清安瞧着祁越顺眼,话多了,抖了不少于归幼时的趣事,于归张嘴便去咬他手指头,痛的清安直骂她小没良心。酒尽了,人醉了,只是这回祁越未再瞧见梦中的红衣仙女。
      两年过去,回厥丢了六成疆域,里应外合,祁越的伐谋实施的颇好。回厥侵占大虞一是满其野心,二是为其不够的粮食与物资。回厥多为草原,食物匮乏,自古以来便是回厥致命的难题,祁越将汉人多数带入收复的回厥城池,通商来往,带去大虞种植与织造的技术,回厥百姓没了食物之忧,很快忘却被占的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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