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舞清晓》樱晓

47、拉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寒玉江在灿烂的灯火照耀下格外妖娆迷离，街道两旁灯火燃亮，各处风月场所客如云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兰苑坊内灯如白昼，歌舞升平，楼下站着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穿薄纱的女子，体态婀娜多姿，对着来往的男子招手娇滴滴地抛媚眼。
　　此时，贺兰清晓正懒洋洋地叠手趴在栏上，将下颌支在手臂。只见从常德大街转来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江畔尽头的兰苑坊驶来。车辕上坐着个一名身穿黑衣，面容端正的男子，一路上不停扭头四顾，眉宇间带着难以忽视的霸气。
　　马车帘幕被人从里掀开，正中坐着的那人约莫四十出头，一身华丽锦袍，高鼻薄唇，依稀可见他风华正茂时的俊美，一身天生的武将高傲威严，让人难以直视，此人便是东靖国的大将军沈楚皓。
　　马车在兰苑坊门前停下，谢十娘早早便在门外等候。
　　兰苑坊一楼甚是热闹，七彩琉璃宫灯高高挂起，打扮得娇艳欲滴的姑娘穿梭人群中。看台上，身段婀娜多姿的舞姬正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谢十娘领着沈楚皓上了二楼的厢房，嘴里赔笑：“沈将军到来，实在是令兰苑坊蓬荜生辉。若有怠慢之处请将军恕罪！”
　　“七王爷到了吗？”
　　“回将军的话，王爷已经在厢房中等候多时。”
　　一阵香风迎面而来，两名绰约的女子手捧酒壶从厢房而出，二人姿色上乘，灵动美艳。
　　沈楚皓眉头紧锁，这种烟花之地，他是厌恶至极。可对方毕竟是王爷，他作为臣子也只能听从安排。
　　推门而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传入耳中。闻声而望，一名身穿浅紫色高襦的女子正低头抚琴。墨色长发仅用碧玉发簪松松绾起，粉颊玉肤，清丽淡雅。正中的锦衣男子斜躺软榻上，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显得风流无限。
　　“在下沈楚皓，见过七王爷。”
　　“将军无须多礼，请坐。”
　　“谢七王爷。”
　　“本王知道将军刚从战场上归来，为我东靖国又立下了汗马功劳，本王敬你一杯。”侧躺在软榻上的段若璃坐了起来，一旁侍奉的丫鬟提壶给他斟满了酒。
　　“保家卫国乃是本将军的职责。”沈楚皓望了桌上的酒杯一眼却并没有打算回敬。
　　“我朝如果每能多几个像将军一样的忠心爱国之人，定能保江山社稷千秋万代。只可惜如今朝中有些人自恃功高，把持朝政，实在让本王担心阿。”声音满是惆怅。
　　“七王爷说的是国师荀墨？”
　　闻言，贺兰清晓手中一颤，抬头望了身旁的段若璃一眼。
　　“......”段若璃笑而不语，但从神色之中也能猜出他所指何人。
　　段若璃拂袖起身，走到桌前继续说道：“今日本王进宫得知，东靖国有意与我西越联姻，准备将其三公主慕容芷许与皇兄为妃。两国联姻，兹事体大，所以皇兄也并没有立刻回复，还在考虑之中。荀墨对此事十分赞成，说联姻互惠互利，对两国都有好处。如今他正游说众臣，希望能联名上奏促成此事。”
　　“西越一直以来对我东靖都虎视眈眈，只怕联姻只是借口，若让此女子潜入皇廷，迷惑皇上，后果将不堪设想。此事万万不可，应奏明皇上，慎重考虑。”
　　“将军与本王所想一致，今日本王特意请沈将军到此，就是为了两国联姻之事，希望将军能助本王一臂之力。将军长年征战在外，不知朝中之事。近几年，荀墨深得皇兄器重，虽说皇兄执掌皇权，可绝大部分朝政之事都是交由他处理。眼看荀墨的势力日益壮大，加上朝中不少大臣与他交往甚密。长此下去本王深怕会养虎为患。”
　　“微臣明白王爷意思。”
　　“此事就有劳将军了！”眼儿半弯，里却是锋芒锐利，微带醉意。
　　“微臣一路上舟车劳顿，有些疲惫，若无其他事情，就此告辞了。”沈楚皓略揖做别，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耽搁将军了。妍舞，替本王送送沈将军。”段若璃唇噙浅笑，眼眸透薄霜，云淡风轻一派闲逸伸手拿起酒壶将手中的酒杯斟满。他拿起酒杯，仰头饮尽杯中酒，站起身，身形颀雅，锦袍上的暗色银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流动着水泽的光彩。
　　“是！”
　　贺兰清晓放下怀中的琵琶，转身随沈楚皓出去，就在与段若璃擦肩而过的那瞬间，段若璃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她停下脚步，诧异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