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势》十柯非梦

2、第二章

　　“顾诚？”

　　顾诚收回视线，俯视着这个和自己座位隔了一个过道的女生，瞬间切换人畜无害模式。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还没见班长这么黑着脸过。” 脸埋在大框眼镜后面的李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哦？是吗？他还是班长啊。”

　　顾诚避重就轻地回答，没想到，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矮冬瓜，竟然会是班长，看上去毫无气场。

　　“是啊，他人很好的，高票当选。”

　　顾诚洞悉着女生言辞中的羞涩，竟嗅到了一丝暧昧的意味，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一卦的吗？这个矮冬瓜有什么魅力可言！

　　“可惜啊，班长好像不太喜欢我。”

　　顾诚佯装着无辜，其实根本不在乎。

　　“他对班里每个人都很好的，你们多接触就好了。”

　　“哈哈，谢谢你的建议，我一定……多和他接触接触……”

　　陈阳几乎踩着上课铃声回的教室。

　　就在他准备落座的时候，发现椅子上有大片水渍，准确的说，不是水渍，而是一滩水。

　　想也知道是某人故意为之，幼稚！

　　陈阳拿起窗台边的抹布，快速地擦拭干净，全程规避了顾诚的视线。

　　顾诚饶有兴致地将陈阳的全部动作尽收眼底，有着得逞的得意，却也越加好奇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是不会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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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学校的教学质量不怎么样，顾诚已经有了了解，比起自己本来的学校，可谓是粗鄙浅显。

　　可现在看来，自己的认知明显还不足，这里的一切都在突破自己对糟糕的想象。上一节可能是班主任的课吧，还算安静，可是这节课，教室里明显嘈杂了很多，科任老师仿佛早就习惯了，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念着课本，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这种声音对顾诚来说仿佛紧箍咒，提醒着他正处在怎样的环境，将要和怎样的人共处。

　　他在课本上乱画着交错复杂的线条，越加心烦。

　　就在这时，陈阳快速转身，放了一张纸条在顾诚的桌子上。

　　顾诚冷笑着打开纸条。

　　“请别太过分！”

　　字还挺好看的。

　　顾诚边想，边挥笔写了几个大字。

　　“你先招我的”

　　他拿着纸条，戳了下陈阳的背。陈阳下意识地挺直了一下，然后转身拿走了纸条。

　　顾诚死死地盯着陈阳的后背，看到他有一点颤抖，心中的小恶魔像得到了奖惩，越发不安躁动起来。

　　既然自己已经深陷沼泽，那不如拖个人陪自己，一起挣扎下沉，比一个人难过有意思多了。

　　他拿起笔，将心绪的烦乱再次化为错综的线条，轻快地全部画在了陈阳的校服上。

　　欣赏着自己的大作，顾诚心情有点豁然开朗的意思。仿佛压在心口的石头已经搬给了对方，自己不用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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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城市不大，这所学校又不是什么重点，大部分学生都是走读，连午饭都赶得及回家吃的那种。

　　于是，中午放学的铃声一响，不止教室，连学校都瞬间空旷了。

　　顾诚懒得回家，也懒得去熟悉周边的环境，反正都是用萧条可以概括的存在。

　　于是在学校的超市，不，准确来说，是一个几乎都是山寨食品的小卖部买了一个还没过期的面包，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开始啃起来。

　　难吃到死！

　　可是早餐就没吃，他还是强忍着吐掉的冲动，囫囵个地往嘴里塞。

　　为了活着嘛……

　　如果过去的自己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抽现在的自己两巴掌，可惜啊，过去的算是死透了，现在真的就剩挣扎在活的边缘了。

　　用嫌弃的东西果腹，用厌恶的人物取乐，自己还真是……有出息！

　　就在顾诚自嘲着的时候，教室门被推开了。

　　陈阳看到顾诚坐在教室，下意识地想退出去。

　　可是视线已经对上了，他不想再忍让，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很怂，于是，大步迈到座位，开始收拾东西。

　　顾诚在意识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就快速地将没吃完的面包扔进抽屉里。

　　这会儿，看明白了陈阳的动作，开口道：“不是吧，这就换座位了？班长大人这么不友爱新同学啊。”

　　“……”

　　陈阳投入地收拾着东西，眼都没抬一下。

　　“喂！你哑巴啊！”

　　顾诚烦死了陈阳的反应，显得自己特别无理取闹！自讨没趣！无聊至极！

　　“精分的话就去治，我不和精神病争论。”

　　精分？！精神病？！

　　顾诚一把扯住陈阳的领子，直视着陈阳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什么？！”

　　“字面意思，自己理解去。”陈阳掰开顾诚的手，抚平了下褶皱。

　　顾诚抑制不住的火气就快喷薄而出，挥起右手做出要打人的姿势。

　　“打吧，然后了结。”

　　陈阳见他手抬着也挺累，顺势说了这么一句，云淡风轻的感觉就像是说坐吧，然后喝茶。

　　“你这个人心思挺深啊，在这儿等着我呢？”顾诚冷笑了下，缓缓放下右手，还假模假式地晃了两下，舒缓一下关节。

　　“不打？那就没机会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陈阳转身继续收拾着抽屉里的东西。

　　顾诚对这个班长真是越发感兴趣了，本来是看不惯他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可现在，更好奇他内心到底是有多强大？！ 多无坚不摧？！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说完了才算。”顾诚依旧是挑衅的态度。

　　“那怎么算完？”

　　顾诚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语气有所变化，听得出来，他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

　　原来……这么想摆脱自己啊？

　　那就……不可能让你得偿所愿！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还没想好。”

　　“……想好告诉我。”

　　“OK。”顾诚边说还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自己是得好好想想，总以这样的方式实在没什么意思，既然决定在这摊浑水里过活，那就借助沾染烂泥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