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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此情勿忆(十三) ...
接下来的一切,如游花灯般流水而过。
直至郑嘉人坐在花轿里,他都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一场梦。这场梦,他肖想了很久。
听着耳边的迎亲喇叭声,慢慢消失的人潮声。
他渐渐从激动转为平静。
不知为何,他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脸有点火辣辣的,现在还有些痒,他很想去抓,可是想起喜娘的嘱咐,他只好忍着。而且喉咙也有点不适……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天气反常吧,着了凉。
看来自己的身体还是比较弱。
估计尔祺到时候还会说他不好好照看身体吧?
想到此处,郑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原本响彻耳旁的迎亲喇叭戛然而止。
行走中的轿子缓缓而停。
一切静默的可怕。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郑嘉人心里想。
片刻,他听见轿帘被人打开。
莫非已经到了隐世庄?即使如此,那喇叭声也不应该停呀。
正在思索间,他突得听见一声娇笑:“哥哥,你今天可真美呀。”
那一刻,郑嘉人猛得心揪起来,原本身体的不适瞬间放大无数倍,无处不叫嚣着疼痛。他想开口说话,可嗓子像火烧一般,他不由自主咳嗽起来。
在迎亲路上突然停下来,还是妹妹登场,郑嘉人无论如何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会是什么好事。
“哥哥莫激动。你猜猜,我还带了谁来?”郑佳人今日也是一身嫁装,头带金饰,艳红的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也明媚娇艳。
谁?不会是尔祺吧?郑嘉人双手抓紧嫁衣。
他想动,却如何也动不了。
“郑小姐……”吴庸的声音从轿子外传来,“不……是郑少爷。”
看到此时此景,吴庸无话可说。他终于明白为何吴母会让他站在身侧倾听她与郑管家的对话。她知道,当初的那位小姑娘,其实是小男孩。她不想让少爷娶一个男子为妻。
她是在警告吴庸。
“你……这又是何苦?”
这一刻,所有的苦痛挣扎化为乌有,郑嘉人从未像此刻如此冷静。他深呼吸几次,才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声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起来,包括郑嘉人自己。
他知道自己的嗓子疼的十分厉害,可为何……为何说出来的声音,会如此粗糙,即使七老八十的老人家说话都比他动听。
“你喝毒药作甚?”
“我听闻这里要办喜事,所以好吃的好用的自然多点,我就打算拿一些尝尝和用用,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一个傻蛋。这么低级的毒药你也尝不出来。”
“哈,你当不当真关我甚事?反正死的不是我,到时候还要求我给你医治。”
那日他与小偷的对话突然出现在脑海。
原来……原来……他说的竟是真的?
原来……真的有人要害他。
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妹妹!
郑嘉人气急攻心,他想吼,想喊,想闹,可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为什么……为什么!”无力的声音,却传出令人绝望的情感。
郑佳人的双眸满是震惊、惊讶。她不顾所谓的礼仪提裙,直接踩入轿中,一把将红盖头给掀起。
“为何……为何会这样?我给你的,明明是普通的慢性麻药,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此刻的郑嘉人,脸部被毒物腐蚀,毁了几乎一半的容貌,面目可怕。另一边安然无恙的面貌泛红的可怕,仿佛很快也会像被毁的部分那般。两个不一样的面貌,给郑佳人造成了强烈的刺激。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泪水,直直的凝视着她,如此倔强,如此愤怒,如此悲伤。
“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明明就是普通的药啊……”郑佳人再狠,也不敢真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
“这红的呢,就是你那毒药的解药。不过我跟你说,若是毒发之后再服用这药,虽然能解毒,但是所造成的损害也就留在那儿了。”
“这瓶绿的和蓝的,是慢性毒药。这两种药合二为一才会有毒性,若只是一种,没什么大碍。到时候你找到了那个幕后主使,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样?好用吧?”
若知道凶手是自家妹妹,他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如何下得去手?
“你还不如……直接拿毒药毒死我罢了……”
这样,他就可以不受此般折磨,他还可以在自己所幻想的梦中快乐死去。
“哥哥……”郑佳人深吸一口气,“我们去看大夫。”
去看大夫,然后呢?误了吉时,这亲也算完了。原本有千百条借口,当知道在场人还有吴庸的时候,郑嘉人明白了。
即使他愿意嫁给吴尔琪,即使尔祺愿意娶他,可这世俗,却是万万不愿。
这一朝毁的,不仅是他们俩人,还有两个家族。
而且,如今他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谁会容忍他?
吴尔祺,还能认出他吗?
郑嘉人悲愤的闭上眼,十年的记忆盒子被打开,所有与吴尔琪有关的记忆如戏剧般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里面还夹杂一些他对未来的幻想,和吴尔琪一起看桃花,和他一起做木簪,每天睡前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说书……
够了!内心深处发出沉重呐喊。郑嘉人,你的幻想,就到这里吧。
“在你计划中,若你代替了我,可有给我一个去处?”郑嘉人问道。
郑佳人被郑嘉人突然的发问弄的有些疑惑,但她回答:“自然是有的。母亲对外公布大少爷因修行修道去了寺庙思修。”
“那便将我送到那儿吧。”郑嘉人乏力从衣内拿出那红色瓶子,倒出唯一的一粒药丸,直接吃了进去。
“这亲,我不要了。”
心痛到天崩地裂,饶是内心挣扎万分,他依旧保持平静。
“哥哥,你身上的毒……”
“罢了。”郑嘉人依靠郑佳人的力气,站了起来。若没有郑佳人的搀扶,他估计早已倒下。
他踏出轿子,抬眼便望见吴庸。
“吴庸,好久不见。”他无视吴庸双眼中的百感交集,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
“哥哥,我定会查出那换毒之人。”
郑嘉人抬眸瞧了郑佳人一眼,笑道:“郑佳人,你真让我心寒。你与那人,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一个不害命,一个害命罢了。
有何区别?
郑佳人哑口无言。郑嘉人趁自己体力稍稍恢复,一把推开郑佳人。
此处差不多是隐世庄的山脚下,离开此处前方还有一个小镇,热闹非凡。因隐世庄路上难骑,因此要在小镇那地方换轿夫而上。
这地方看起来偏僻的很,即使杀人弃尸,估计也很难被人发现。而在吴庸的后方,还有一顶普通的马车——估计这车子是来送走他的吧。
郑嘉人走向那车子,在经过吴庸身旁时,悄悄说了句:“好好待他。”
这他是谁,不必说。
吴庸想伸手拉住郑嘉人,却迟迟不敢动手。他想对郑嘉人说几句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只能转身,望着郑嘉人坚决的身影坐进轿子。
轿子迟迟不动,他转身,对着郑佳人道:“走罢,误了吉时,老夫人和庄主就要说不是了。”
“哥哥……”郑佳人知道,她与哥哥的情,算是断了。
或者说,她与郑夫人,从此也会有隔阂。
可这个局面,她不是想到了吗?那么有什么好怕的?
是,她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吴老夫人也站在自己这边,母亲想如何挽回都没有办法!而且,哪里有男人当真愿意娶一个男人呢?只是因为那十年的陪伴?呵,别傻了,多少的兄弟姐妹十年陪伴,到最后可能是他们在自己背后捅一刀呢。
郑佳人转身走前,那一袭嫁衣微微泛起。
竟也美的不可一世。
喇叭声重新响起。
郑嘉人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望着轿子里的男子衣物,还有一顶头纱斗笠,终是留下两行清泪。他拿出那簪子,在上面轻轻一吻。
我不能嫁给你了。
我再也拿不到更好的蝶恋花木簪了。
短短时间,郑嘉人将这一年多的不满、不安、委屈都哭了出来。也许,他以后都不会再哭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问车夫:“他们现在行至哪里了?”
“估计准备到小镇吧。”车夫冷冷回答。
“我们能赶上去看看吗?”
“可以。”车夫在回答的同时,扬起马鞭,马车开始行走。
短短一路时间,郑嘉人还是将自己与吴尔琪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个遍。那皎月色的衣裳,那充满宠溺的笑容,那彬彬有礼的举止,那悦耳动听的声音,那一句句感人的肺腑之言,就像刽子手一般要将郑嘉人的心凌迟处死。
马声嘶鸣,车子停下。
人群喧闹的声音充斥郑嘉人的耳孔。他换好装扮,戴上斗笠,慢慢下车。
人群冗杂,他毫不犹豫向前踏去。
一个又一个,被他挤过。满耳鞭炮声,满眼的红纸飘散。他如一叶浮沉跌跌宕宕。好不容易挤入前头,眼前的一切却生生刺伤他的眼。
原本应该在隐世庄门口等待新娘的新郎,此刻却站在那里。
他比郑嘉人想象中的吴尔琪更加俊朗。
没想到,新郎服如此适合他。
他看见吴庸站在他面前说着什么,他霎时扬起迷人笑容,对吴庸回答了什么。
随后,仆人们拿着红包向天空掷出。众人哄闹的向前抢去,满嘴的恭喜之言。
他只想逃。
郑嘉人被抢红包的人们撞的踉跄。
别人拼了命往前冲,他转身拼命往后撤。
不知是何人一撞,他终是不受重力向前摔倒。
“无事吧?”一声冷音从头顶响起。
可郑嘉人什么都不管,只想跑。
他摇了摇头,推开伸在面前的手,摇摆的站起来,向车子跑去。
“易言,你怎么样?”身后另一道声音响起。有些清澈,又有些老成。
“我没事。可刚刚那人……”易言望着郑嘉人离去的背影,双眉微蹙。
“许是人太多不舒服吧,咱们去隐世庄好好的喝一杯喜酒。”白容笑道。
“也好。”易言收回目光,与白容向隐世庄方向走去。
“呵……咳咳……”郑嘉人好不容易坐进马车里喘口气。
马车在郑嘉人坐好时便开始行使。
摇摇晃晃的感觉让郑嘉人的肠胃翻滚,隐隐有种要吐的感觉。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郑嘉人靠在车窗旁,安慰自己。
三月二十八日,隐世庄庄主吴尔琪与郑家小姐郑佳人举行婚礼,当日热闹非常,众多名门正派纷纷上庄道贺。
这一日,这对佳人受到众多百姓的祝福。
这部分我已经尽力写啦,可是一直没写好。毕竟是亲妈实在写不好,每次都心疼的不要不要的。(虐点低到可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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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情勿忆(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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