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谁而歌》杜烟淮

3、清晨偶遇

　　张枫实在怕何雯又好奇心害死猫，一门心思玩起破案的游戏，而这次他又不直接管这个案子，很难保护她，所以只能从周霁这里提醒几句，以期两人没什么过深的交往。
　　周霁目送他离去，眼神回到相框上，里面的两人开怀大笑，被摄影师抓拍，嫌犯按倒这些相框也绝不是什么偶然。他没什么思路，索性搁在一旁。
　　“周队，”杨维叫道，“你见过何雯了？”
　　周霁想着何雯大概就是张枫口中的何医生，于是点了点头。
　　杨维叹道：“您真是听张队的话，小心点儿吧，再不就找人看着她，别一个不小心让她跟着出任务了。”
　　看周霁明显不懂的样子，杨维接道：“这何医生可是一腔热血想当法医，硬是修了个双学历。毕业以后老刘还带过她一阵，都能算得上老刘的关门弟子了。要按能力排，在咱局可数一数二的，老刘退休前还一直说可惜。”
　　周霁刚想问怎么没留下，答案就自己涌上来。
　　一个女孩子当法医？有多少父母能接受？怕是家里的给了压力，逼得放弃吧？！
　　周霁笑道，“要是那么有能力也真可惜了。”
　　“周队，你可别跟老刘似的心软让她随便进警局，最后可是要挨处分的！”
　　周霁向来不是打破规矩的人，这种人才流失在外多半是惋惜惋惜，真做什么，他倒不会。杨维早年跟他干过几年，自然知道他的秉性，但近几年跟的一直是张枫，也就下意识按照张枫的性子来说了，等他反应过来，又不好说什么补救。沉寂几秒后，杨维干巴巴的说自己干活去了。
　　周霁倒没多想，这种情形本来就很正常。他在现场又转了几圈，实在找不出更多有用的线索，也不纠结，旋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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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过来闵安市较晚，去过现场回来又是直接进了宿舍，周霁没有到警局正式见过大家，他本来预备第二天一早赶在上班时间认认人，结果生物钟早早把他叫醒。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依稀记得附近好像有个公园，便随意套了件衣服到那里去跑步。
　　清晨的公园里老人居多，压腿打太极散步零零散散的分布，像他这个年纪的是少之又少，他带上耳机，跑了三圈以后，脑子里开始自动放映着方子义家的图片。
　　一分神，没注意前面的人速度变慢，等他反应过来，人擦着她的肩头撞了一下。
　　“对不起，您没事吧？”
　　女人好容易缓住步伐，道：“周警官得亏撞到的是我，要是旁人，还不跟你吵起来？”
　　周霁笑道：“真是抱歉。”
　　其实严格来讲，这事何雯也要付一半的责任，她刚刚一撇眼看到斜前方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正是她上次的相亲对象，他手里拿着瓶水，四处观望。
　　想必又是她妈告诉的他。
　　何雯不想过去，本想调头回去，可那人已经看过来，她不想太快跟他打照面，只好慢下脚步。
　　而这一慢下，就撞在了周霁身上，刚刚好，救了她一命。
　　何雯抬头看他，耀眼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让她又想起手术室门口的初见，这人看着倒是养眼。
　　想到手术室门口，自然而然想到张枫，想到他隐瞒的案子。
　　她本来在上次被罚以后就断了掺和的心思，谁知道张枫这么紧张，愈发勾起她的兴趣，她那点恶作剧的性情又占了上风。
　　“怎么？光对不起就行了？”何雯按住涨疼的胳膊，别说这一下撞得是真结实。
　　周霁生性稍内敛，话不多，初见总会给人冷冰冰不好相处的感觉，尤其是比他稍小的这些下属，最开始见他都是怯生生，似乎他很严厉。
　　虽是如此，他的这种性子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招一些女人的青睐，有时候甚至有黄毛丫头十分生猛的扑上来。许鹏每次见他拧着眉头时，都会用心规劝道，现在流行这一款，等过了这风头，想有人扑都难。
　　没有岂不更好？他可不想被扑。
　　很显然，周霁率先把何雯归于这类女人，对她的第一印象也加上了“轻浮”二字。
　　这短暂的安静让何雯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自来熟，她尴尬的挠挠头，想说自己在开玩笑，身后忽然传来她的名字。
　　她这才想起另一边的大麻烦。
　　周霁顺着声源望过去，看见的是一个男人，笑道：“看来我该走了，何医生，真是抱歉，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去警局找我，能帮上的我尽量帮。”说着要走，何雯一把拉住他的T恤下摆，声似蚊音道：“现在就帮吧？”
　　周霁没听清，俯身反问道：“什么？”
　　话音刚落，那男人已经过来了，欣喜道：“真巧啊！”随即笑容又僵在脸上，他眼看着何雯伸手挎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臂弯。
　　何雯道：“唉，真不好意思，那天没来得及跟你说。”
　　她含情脉脉的看了眼周霁，“我男朋友的工作太特殊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谁知道我妈又太着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那男人也是接受能力很强，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连说了几个好，拧开手上的矿泉水，自己喝了。
　　何雯带着歉疚的眼神目送他走远，深深呼出一口气。
　　作为男主角的周霁全程没有说话，并且在何雯说话时划掉给她的“轻浮”。他本想替换成别的什么词，但没有词能应得上她，周霁不禁感到稀奇。
　　“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他问道。
　　“直接？按我妈教他的套路，他恐怕会继续追下去吧。”
　　何雯也是很苦恼，自家妈妈看她三十好几不交男朋友不结婚就给外人支招泡自己闺女，也是亲妈。
　　何雯开心道：“那我们现在两清了，周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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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这出戏周霁很快就忘到脑后。洗过澡后，他轻车熟路的踏进警局，一切都如他离开时的样子，五年的时间，人来人往，不变的倒是这些毫无生命的物件。
　　门口斜对角有个没人的位置，周霁过去坐下，他记得这好像是许鹏的位置。
　　在他身后有个隔间，半透明的玻璃门大概能看清里面的人、物。
　　周霁敲敲门，桌上趴着的人毫无动作，再敲下去，张枫撑着桌子起来，迷迷糊糊看外面有个人影，清醒过来才看清那是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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