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谁而歌》杜烟淮

2、勘察现场

　　这名字一报出来，张枫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上头调来的人是他——曾经闵安市警厅名人。
　　张枫当年过来顶的就是他的缺，想不到风水轮流转，转来转去这人又回来了。
　　他把自己的位置说了一遍，话了又觉得不妥，改口道：“大厅门口，我去找你吧。”
　　“我已经进了。”
　　那边人话说的冷冷清清，不知为何，单从他的声音，张枫有一瞬间觉得这人不好相处。他回身想叮嘱何雯两句，又觉自己说的有些多，所以单用眼神威慑着。
　　何雯其实也不是时刻耍小孩脾气的人，只是在这些亲近的人面前，这种方式总是最有效的，但似乎在他们心里自己展示的这一面就是全部的自己，而她也懒得解释。
　　不多时，拐角处走来一个身材颀长，大约一米八上下，走路带风，明明没有穿什么特别的衣服，却仍能惹得过路人侧目，几个空闲的护士见了纷纷聚在一起耳语。
　　何雯看过去，第一眼以为大概是个模特，没什么稀奇，但越看越觉得这人的气质莫名熟悉，虽然被他精致的外表压制，但那股英气却是藏不住的。
　　她还记得她感受到类似的英气是在张枫毕业那年，张枫穿着警服，在阳光下站着，那身警服丝毫不差的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那是第一次，何雯觉得她这个青梅竹马还是挺吸引人的。
　　但现在，走来的这人没有那身制服的衬托仍把英气展示的淋漓尽致，着实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那人自拐进来就跟张枫对视，下一秒张枫便迎上去，满面笑容的伸出手，“难得能见周队。”
　　周霁微皱下眉，并未接话，松了手直接问道：“路上听何局说是队里的人，怎么回事？”
　　“事情有点难办，我们一会儿去现场边走边说。先让何医生说说顾念初的病情，看看什么时候过来问合适。”
　　何雯道：“等她醒了我来联系周警官吧，毕竟病人愿不愿意配合谁也说不准。”
　　“好。”周霁利落的把手机号交给何雯，丝毫没注意到张枫不赞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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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医院出来，张枫开车交代案情，周霁靠在椅背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他的话。
　　瑜市过来虽然不远，但最近一个连环杀人案让他熬了几个通宵，今晚何局又是一通电话劝他回来，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
　　张枫以为他睡着了，话戛然而止，引得周霁睁眼看他。
　　“周队，我看你太累了，要不你先睡会儿，到现场我再说？”
　　周霁道：“无妨。”
　　张枫缓了缓，道：“我们去的时候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没动，入室抢劫倒不像，方子义以前做过几天缉毒，我想仇杀的可能性不能忽略。但他家小区的安保很严，不是小区内的人根本进不去，所以我们猜测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可能跟着别人顺进去。”
　　张枫点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问过小区保安，他说这个小区是很多年的旧房子，住在里面都是老住户，他在这儿待了有些年头，人差不多能认个齐全，今天倒是没见过生人。”
　　“监控呢？”
　　“我让下面的人去调了。”
　　方子义的小区距离医院的距离不远，说话功夫两人到了，现场零星几个工作人员见张枫来了纷纷点头叫道：“张队。”
　　等身后的人一露出头，在场的几个队里的老人像是静止一样，呆在那里，新人不明真相，问道怎么了。
　　张枫清清嗓子，介绍道：“这位是周霁，接下来你们的工作都归他安排。”
　　他的这番介绍词完全是给新人的，几个年轻人从实习到工作都是在张枫的领导下，忽然换了了人，是有点儿懵的。
　　但转头一看身边带自己的几个师哥师姐却是很快从震惊中走出来，要笑不笑的样子更吓人。一个男人从卧室探出头来，略带欣喜地喊了一声：“周队！”
　　紧接着屋内此起彼伏的响起，周霁一一看过去，只答了个：“嗯。”
　　周霁在这些人眼中，甚至在张枫的眼中几乎是偶像一般的存在，当时在校园里，周霁这个名字都似乎自带圣光，在学校里就是八卦不断，直到那次以后，这个名字才渐渐退出学生的视线，所以也难怪年轻些的小警察不了解。
　　而对于张枫，这人也是自己想打败的对象，现在一看这些人言于表的兴奋，他觉得他又被打败了。
　　他回头看了眼周霁，这人对老部下们根本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甚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想理人的感觉，他凭什么？
　　张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禁好笑自己竟也产生了嫉妒，既然上头调来了他，那就让他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周队是怎么样征服这些人的吧！
　　房间里乱得一塌糊涂，像是故意做出的痕迹，周霁带上手套，刚刚在卧室里的男人就过来跟在他身边，给他指明哪里是顾念初，哪里是方子义的位置。
　　“卧室里有些衣物床单沾了血迹，应该是作案后进来蹭上的。”
　　“指纹呢？”
　　男人摇头，“大概戴了手套。不过很奇怪，嫌犯明明翻到了财物，却没有拿走，似乎……”
　　“说。”
　　“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客厅、卧室一样目的性很强的凌乱，周霁心下的推测和他一样，这人到底在找什么？
　　“周队。”男人忽然叫他一声，腼腆的笑了一下，“我一直想跟你说谢谢。”
　　周霁没看他，继续观察自己的，但话却是对他说的，“不用谢我，能来闵安市警局的，都够优秀。”
　　这人叫杨维，就像周霁说的，他够优秀。但同时却是个软柿子，从小到大都是被捏的那个，刚来警局时也是被人使唤来使唤去。只有周霁，每次有合适的任务都会带上他，每次威胁恐吓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渐渐杨维发现自己竟然变得自信了。他本打算找个机会感谢周队，结果周霁就出了事。
　　杨维一鼓作气，决定展示自己现在的自信，叫道：“周队，你看这个相框。”
　　他指着床头上的一个相框，缓慢扶起，上面是方子义顾念初夫妇俩的合影，他说道：“不止这个，客厅的几个合照也都被扣下了。”
　　周霁赞许的点头，随后到客厅去。这时，张枫接了个电话，回来问道：“周队，方子义缉毒时的名单出来了，我去看看。”
　　人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到底叮嘱一句：“周队，那个何医生，你注意点儿，她这人不走平常路，我跟她合作过几回，被骗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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