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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霎时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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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安市案子多,警局里人都走不开,你办案一个人哪行?”
“我的人在瑜市。”
何雯倒忘了这茬,原本的计划统统打乱。她拖着长音说着一声“啊”,脑中飞快思索。
“可是作为最重要一环的任逍,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啊。再说,人是我检的,没人比我更熟悉他。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说着,何雯忽的想到什么,瞄了眼一旁看热闹的张枫,拉住周霁,低声说了句话。
周霁眼神稍动,张枫立刻分开两人,道:“不行啊,你要去了医院那边怎么办?你疯了吧”
何雯偏头看周霁,“周大队长,你说呢?”
周霁无奈叹了口气,拍拍张枫的肩膀,“放心。”说着绕过他们,返回院子。他俯身跟何爸爸说话,刘江满脸探究。周霁话音轻,但因为彼此距离近,刘江或多或少听到些,等听到何雯,刘江便全都明白了。
何爸爸笑容尽失,眉头拧在一起,刘江凑过去道:“不是我偷听又多嘴啊。你就让她去吧。小雯是什么性子你我都清楚,是你阻止就好使的吗?”
“这孩子喜欢的东西我哪个没拱手送过去?”何爸爸沉默片刻,语气有些重:“我阻止过什么!”
“不让她进警……”
“嗬!你还站在小丫头那边儿对付我?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带她!”
看到老友怒气冲冲,小孩儿脾气,刘江笑道:“瞧瞧你,你说你既然当时都让步了,现在还气个什么?再说,当年闹那么一出,非让丫头进医院为的是什么?几年了,再不收网,你这个渔夫可要没力气了。”
“我舍不得啊……”
何爸爸望向不远处玻璃窗内的三个孩子,那可个个是自己心尖上疼惜的小辈。
自打老杨出了事以后,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怎么,他格外在意孩子们出任务时的安危,生怕一点闪失,落得遗憾。
但,是兵,总要上战场。刘江说的没错,他耗不动了,哪怕不是最佳的时机,也该把浪掀起来了。
窗子另一边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跟他四目相视。
何爸爸闭上眼,点点头。
这一点头,何雯当即明了——老头同意了!
他竟然同意了!
——
何雯以为得到父亲的同意要费老大功夫,万没想到让周霁游说一遭,就说动了。
以至于第二天她坐在车上,仍然保持着愉悦的心情。
她戴着耳机,偶尔哼出歌声,感染得充当司机的周霁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又不是什么好事,哪值得你这么开心。”
何雯道:“你不懂。我爸能松口容易吗?!”
周霁好笑地摇摇头,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何局一个那么严厉的人,教育出的孩子应该是文文静静,怎么就完全相反?!
“记着,到瑜市以后,所有事必须听我的,只要跟那个人有关,你不能一个人行动。敢乱跑,你就回去。”
何雯准确捕捉到关键词:“那个人?搞得像哈利波特一样。”
见周霁一副严肃认真模样,何雯也摘了耳机,正色道:“所以,这个YouKnowWho是谁?我爸、老师还有你,我看你们似乎全都忌惮这个人。”
“忌惮?”周霁冷笑一声,“他不配。”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过这个人的名字,就是午夜惊醒,眼前浮现的都是那张他恨之入骨的脸。
“他叫梁郢,是个生意人。”
周霁声音清冷,那年师父带他卧底时,那人也是这样自称。一模一样的话,五年后,却由他讲给了另一个人。
那么,梁郢是个怎样的人呢,要人说,还真不太好形容,这个人聪明,把控人的手段一等一高明,单凭一张嘴骗了多少人那是数也数不清。不仅如此,此人做事仔细小心,抓住他的把柄,给他定罪是警方一直头疼的事。
“他几乎没亲自动手过,我也只见过他一次。当年的追捕行动我们抓过他的一个亲信,却死也撬不开他的嘴,梁郢就这么逃了。”
“倒像个催眠师。”何雯嘟囔一句。
“所以记着,如果以后你遇见他,一定不要单独行动,不能莽撞。”
“这是你的经验?只要不莽撞,几个人一沟通就能把事儿办妥?”
何雯手臂搭在车窗上,侧着身子看他。从工作角度来说,周霁绝对无可挑剔,就算放到哪个大公司也肯定是老板喜欢的那类人,那类不辞辛劳,可以为了工作奉献一切的人。
可她看不到真正的周霁在哪里。
不,有过一次。何雯想起那天的大排档,只做短暂停留的真实的他。
这么一想,何雯愈发好奇披着冷酷外表之下的周霁是怎样。
她的手指一下下叩着,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一个人对另一人产生这种情绪,彼此之间多半会有故事。
何雯有半分多钟纠结,随后眉头一展。
——
何雯做出动作时,周霁根本没注意,只感觉一股淡淡的香气充盈在他的鼻尖,他下意识抬手拿下烟,转头去寻找来源。
几乎同时,一只玉手,微微一动,掐住烟尾。
他盯住何雯,嘴上力道一松,被人夺了去。
太近了。
周霁喉结滚动,他不是没接触过女人,虽然警局是一堆大老爷们的聚集地,但人来人往的,总不至于没个女人。许鹏也是好多管闲事,连哄带骗的带他去相过几次亲。
有漂亮的,有知性的,有家世好的,给他的感觉总是差了点什么,是什么他又说不清,后来也不想浪费这时间,便连敷衍也没有的直接不去。
但现在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目光随着何雯,看她把烟送到自己的唇边吸了一口,几秒后吐出,她指着前面的指示灯,“绿灯。”
周霁启动车子,她又说:“不介意吧?我就抽半根,新点又浪费。”
“嗯。”
在周霁的视线以外,何雯像小狐狸一般悄悄一笑,她懒洋洋地道:“我听过一个说法,说在某些时刻,接下你燃了一半的烟的人,是最懂你的人。你觉得我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