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回到中原当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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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回到峨眉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
这短短一个月间，人间已生骤变。
月前，九州各地出现了一种非妖非怪、非精非魅的魔物，身着黑衣黑袍，面容模糊不清，专以人魂魄为食。
七天之后，各地因失魂而死的百姓已逾十万，更有数万缺魂残魄者，化为行尸，伤人性命。一时间，生灵涂炭，人心惶惶。
至第十日，天降异象。正午时分，朗朗青天之上忽然现出十六个大字：魂殿之主，战神钧天，将统三界，兵临人间。
第十一日，九州天子开坛问天，未得天界回应。
第十二日，有四名黑袍男子自称魂殿使者，一夜连挑华山派、衡山派、嵩山派、九华派四大掌门，每战每胜，强令各派归顺魂殿座下，为其豢养异鬼。
第十三日，消息传出，各大仙门震怒，以少林为首，提议立破邪盟，结天下豪杰之力，驱魔破邪，捍卫人间。
周芷若在路上听闻消息之时，立刻明白了阿大那句“很快，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是谁”。
她无可避免的想起赵敏，只要想起赵敏，她心中就会痛。冰火岛上发生的事情，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是人就有别离，她不怕别离，她怕的是赵敏浑身是血的样子，她怕的是赵敏那一刻的痛苦神情。
她越是怕，就越是想，她越是想，就越是痛。
痛在心头一遍遍碾过后，就变成了恨。她恨自己的无能与弱小，恨阿大，恨钧天，恨魂殿，恨异鬼。
原本从沿海回到峨眉只需七日路程，但她凡遇异鬼定要除之后快，是以耽搁了时日。到峨眉时，丁敏君刚刚率峨眉弟子从破邪大会回返。
也不知丁敏君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说服众师姐妹，暂任起了峨眉掌门人。若是从前，周芷若或许不会与她争，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小师妹了。她不想是，也不能是。
其时，周芷若一袭染血的素白薄衫，立于峨眉金顶大殿之前，双手推门而入。正在讲话的丁敏君及殿内诸姐妹顿时噤声，皆一脸惊异望向她。
周芷若被赵敏掳走已有两月，期间了无音讯，下落全无，任谁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却偏偏又出现在她们面前，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在场众人竟没有一个人有些许喜色。
周芷若越过众人，径直向殿内主位走去。丁敏君眼色变换，拦住她道：“周师妹，你……你是人是鬼？”
周芷若停了停，微微侧身，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周掌门。”
丁敏君愣了愣：“什么？”
周芷若举起自己左手的铁指环给她看：“我是说，你应当唤我掌门人才对。”说完，她不顾丁敏君脸上的表情，于掌门之位上端坐，朗声道：“我遵先师遗命，继任掌门之位，立誓将本派发扬光大，先前虽遇上一点不测，但现今坐在这里，便免不得要担起这个重担，完成先师遗愿。”
丁敏君讥讽道：“好不要脸，当日之事还未有定论，谁承认你这个掌门人了？你自封的不成？还不快从座上下来！”说着，她上前抓住周芷若的手臂，暗运真气，欲要将她拉下来。
谁想周芷若屹然不动，仍缓缓道：“先师遗愿有二，即便未曾与众师姐妹们言明，但各位理应都想得到。其一，驱尽天下妖魔，还人间太平，百姓安宁。其二，峨眉派领袖群伦，盖过少林、武当，成为众仙门之首。这两件事，说来甚难，但眼下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
静玄忍不住问道：“什么机会？”
周芷若一字一句道：“赴破邪大会，得盟主之位。”
丁敏君一边手上使力，一边不住冷笑道：“大言不惭，你连破邪大会已经结束了都不知道吗？”
周芷若眉头一皱道：“不要再扯了，丁师姐。”她将袖子一甩，丁敏君立刻就飞了出去，摔到殿上。众人先是纷纷后退，脚下留出一块空地，待丁敏君落下来，又纷纷上前扶起她道：“丁师姐！怎么样了！没事吧！”
丁敏君既惊且怒，伸手指着周芷若道：“你……你……”可指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能说出来。
周芷若接着道：“我知峨眉派自破邪大会铩羽而归，也知现任盟主乃少林圆真大师。但盟主之位向来能者居之，倘若我能胜过他，这盟主我便当得。盟主当得，难道掌门之位我当不得？”
丁敏君冷哼一声，道：“好啊，好啊，两个月不见，周师妹能耐见长，口气也见长。我且问你，那日赵敏口口声声要杀你，你是如何逃回来的？还是说……”她顿了顿，不怀好意道：“还是说，你与这等邪门歪道有了勾结，她才会放你走……唔……”
周芷若听见“赵敏”两字，眼中突然放出寒光，慑得众人心中一凝。没有人看见她如何动作，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她已经掐住了丁敏君的喉咙。
周芷若歪头伏到丁敏君耳边，轻声道：“我若再从你口中听见这两个字，就拔了你的舌头，若再沾上什么不像样的字眼，也别怪我不念师姐妹之情，误杀了你。”
她的手紧了紧，直到丁敏君一张脸憋得涨红，才倏然松手，不管瘫在地上大口喘息的丁敏君，面向众人道：“邪魔四起，异鬼猖獗，我们非但不去除魔，却在这里争论不休，哪里有半点仙门大派的样子！你们也不必疑我，是不是真心，有没有资格，三日之后自见分晓。三日之后，倘若我未能得到盟主之位，铁指环我拱手相让。”
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便只余了一道残影。
三日后，少林寺圆真大师惜败峨眉派掌门周芷若的消息果然传回峨眉，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位圆真大师于打斗之中一时情急竟现出原型，众人方知道这位潜伏少林多年的高僧原来正是魔教金毛狮王谢逊的业师——混元霹雳手成昆。
轰轰烈烈举办了月余的破邪大会，最后却让一只妖做了破邪盟的盟主，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少林寺自觉颜面无光，便欲清理门户，没想周芷若这时候又反过来力保成昆，连声问道：“自仙门开派之始，便视众妖为异类，一心除之。但我始终不懂，妖究竟犯了什么错？难道错在它生而为妖而我们生而为人么？万物有灵，是而为妖，少林普渡众生，这妖难道算不得众生么？”
这实不算什么新鲜问题，每个心怀热血踏入仙门的少年子弟都曾在心底有过疑问，但从没有人敢忤逆师父的话，师父既然说妖即是恶，那妖便是恶，自此代代相传，根深蒂固，纵有些许别的念头也断不敢这样公然表露出来。
可惜这一代中，偏偏出了个周芷若这样年轻的少年掌门，站在一众一两百岁的老头子们当中，替许多少年人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在场好多年轻弟子，眼见这个掌门生得那么好看，法力又如此高强，还敢说话，顿生倾慕之情，几乎忍不住要为她打call。
少林渡厄长老听了周芷若所言，脸色铁青道：“若非因为这些魔教妖孽，老衲何致成为独眼之人，空见、空性二位师侄又至于丢了性命。妖性险恶，毋庸置疑，周掌门此话莫非是要为它们开脱？”
周芷若道：“晚辈不敢，只是人有好人坏人，妖自然也有善妖恶妖。难道就因为一只妖的恶，便要将所有妖赶尽杀绝不成？况且……”她话音停了许久，眉头微皱，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她辈分尚浅，资历不足，但单手执鞭站在众人面前，隐隐生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竟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断她。
她如此沉思片刻，又道：“况且，真正的邪魔已然出现，我们与其与妖斗得两败俱伤，何不放下恩怨，达成共识，一同除魔。”
渡厄冷冷道：“它们不与邪魔勾结已经要谢天谢地，老衲可不敢痴心妄想它们会做什么好事。”
周芷若拎起晕死在地上的成昆，轻声道：“倘若晚辈愿意一试呢。”
渡厄不置可否“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于是周芷若刚刚得破邪盟主之位，又马不停蹄携着重伤的成昆，孤身入了妖界的领地，求见白眉鹰王殷天正。
殷天正起初不信自己外孙张无忌被邪魔害死，只道周芷若信口雌黄。周芷若早料他会有此反应，便提出以观元之术，请殷天正入她元神，一窥冰火岛始末。
让他人灵力入自己灵海，不仅是一件极凶险的事，也是一件极需勇气之事。观元之下，秘密全无，若非问心无愧之人，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记忆展开，任由他人取阅呢？
无忌已死之事，殷天正本来不信，但见周芷若愿意观元，已信了六七分，直至于周芷若神识中亲眼见到无支祁如何将张无忌咬死，便再容不得他不信。
难以承受的丧孙之痛，令其一时心神不宁，灵气失控，冲撞了周芷若的气海，周芷若登时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待她醒来后，只说了八个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芷若再次回到峨眉，众师姐妹已对她恭敬了不少，连丁敏君也没来找她事端，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按照她的计划走向了正轨。只有唯一一件奇事令她觉得有些迷惑——她在房中见到一封密信。
她会下棋，但不爱下棋，可是却在自己房间床上发现了一颗黑色棋子。棋子被埋在被褥之下，她躺上去时因为觉得硌人才找到它。她觉得很奇怪，将其拿在手上把玩。没人教她该怎么做，她却仿佛已十分熟稔般，往棋内注入了一丝灵气，随即便见到了信中内容：青云钱庄，天字十七号。
周芷若带着疑问去了钱庄，钱庄的掌柜热络地迎上前问她：“周掌门可是来取前些日子存的东西？”
周芷若心中疑窦更深，她实不记得自己何时在此存过什么物什，但还是不动声色点头道：“是，天字十七号。”
掌柜领着她自一处厢房地板进到地下，穿过曲曲折折的地道，来到一间密室之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躬身退了出去，顺手落下最后一道门。
周芷若先是推了推这间密室的门，见它纹丝未动，便将手掌轻轻拂过眼睛，再看时，门上已布了一层淡蓝色的结界。这结界的气息没有人会比她更熟悉，因为正是出自她之手，可奇诡的是，她一概不记得了。
周芷若朱唇轻启，连唤了好几个密令，结界皆不为所动。她想了想，拿出那一枚黑棋，抱着试试的心态道：“棋子？”没想结界果应声而碎。
她走进密室，密室不大，只正中有一个台子，台上躺了一个半旧的黑匣子。她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缕发着幽光的残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回到中原当掌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