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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凉州不比王城,你此身前去,应多加留意、多加小心。我知道你素日谨慎,可是兵营不是朝廷,有的时候,计谋不一定适用,有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陶李道。
“多谢先生提醒,陆泽铭记于心。”
那一壶茶逐渐凉了,微风吹拂,三月的桃花随之飘动。
“好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得早点回去歇息了。”
陆泽拱手一礼:“先生慢走。”
待陶李走远了,他慢悠悠地从桌底下拿出一壶酒来。
唐绍仪看得惊讶,又惊又喜,问道,“你如何会有酒?”
陆泽弯弯唇,笑而不语,拿酒杯换下茶杯。她这才看到,这两个酒杯晶莹剔透,乃是白玉做成,竟是盛名却难得一见的夜光杯。传言当把美酒置于夜光杯中,放在月光下,就会闪闪发亮。
周穆王时,西方献夜光常满杯,其杯用白玉之精制成,光可照夜。
陆泽替她斟满这一杯,霎时间酒香四溢,迷得人都要醉了。
陆泽道,“这一壶玉楼春,尝尝。”
唐绍仪吐出心中的疑问,“我记得国师爱喝茶,不爱喝酒的。怎的今日也如此讲究了?不仅有上好的玉楼春,还有稀有的夜光杯。”
陆泽手拿酒杯,手腕一颤,酒杯随之摇晃。月色照耀着杯中摇晃的水光,显得这杯酒也格外诱人。
他淡淡开口,“只是想到即将要去边塞,再也喝不到这些陈年佳酿了,便觉得有些可惜。今朝有酒今朝醉,人总得对自己好一点。”
唐绍仪道,“想不到国师竟也是及时行乐之人,我原本以为……”
“以为什么?”她话未说完,只见陆泽忽然俯身贴近。两人目光相接,她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平静、波澜不惊,而是多了几分孩童般的纯粹与痴憨。
她愣住了,一时间,心脏好像停止跳动。
可是他却突然拉远了距离,一声闷笑自喉咙里逸出,“臣也是人。”
风好像停了,可是花还在落下。
忽地好像有一股蛮力将她从睡梦中扯醒,唐绍仪猛地坐起来,头上冷汗涔涔,汗透薄衫。站在房门那边的双儿正低着头打瞌睡,闻声忽地被惊醒,连忙急急地赶来床边,拉开轻罗帐,关心道:“公主可是做噩梦了?”
唐绍仪微微点头,舒了口气。此时忽地一道惊雷乍响,窗外的天空一瞬间变了颜色。她道:“现在是几时了?”
“刚刚敲了钟,是寅时。”双儿看了看窗外,道,“真是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下起了雨呢?”
唐绍仪忽而惊觉,道:“今日清晨是国师赴外吧?”
“是呢。公主昨儿个已经问过我好几遍了,”双儿捂住嘴偷笑,替她拉拢被子,“也不带这样确认的呀。”
“把窗打开一点,有点闷。”
双儿推开窗,外面雨势很大,雨从灯窗飘过,恍若道道珠帘。又是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使得室内被照亮。
双儿替唐绍仪捻好被子,她躺平睡下,低声道:“下过雨的地面不好走,马在湿土上也走不快。”
双儿道:“哎呀,公主,您就别操着一把心了,安心睡下吧,有那么多人陪着国师前往呢。”
唐绍仪道:“那些被挑去大漠的都是朝中屯着的老兵,一个个心明眼利得很,加上被粮饷养久了,平时又疏于演练,哪里适应得了大漠那艰难的环境?”
双儿捂住嘴偷笑,“这些双儿倒不懂得,公主若还不乖乖睡下,国师知道了定要责问我不看着公主了。”
“行行行,你这丫头,我立刻、马上睡。”
-
远处是无垠的大漠,此时正处于交界的地段,还可见些许绿洲。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骑着马走着,烈日当空照,许多人的脖子被晒得呈紫黑色,喉咙也渴得冒烟。在大漠,水是珍稀物,滴下的汗恨不得也拿个水壶装上一滴也不浪费,而不是让它落在土壤没几秒就蒸发。
狂风怒卷,黄沙飞扬,遮天蔽日,迷迷蒙蒙,一派混沌的景象。
“他娘的,这鬼地方鸟不拉屎,走得老子腿都快断掉了。”
跟在后面的兵士低声暗骂,用脚愤愤地踢起地上的黄沙,扬起了一脚尘土。他们这些被选去支援洮河将军,没有马骑,一路上用脚走,走得脚都生了好几个泡。
“呸,你倒是小点声,被人听到又是一顿打,有你好受的。”
“要不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我才不来这鬼地方找罪受!”
“我不也是,我家那婆娘老囔囔着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我那娃奶水也没戒,愁死人。”
宜宗挑选士兵的时候以自愿为原则,凡主动愿赴塞外者赏银二十两,一共挑了五千名将士。
李蔺回头看了队尾一眼,厉声道:“后面的,赶紧跟上!”
队尾的士兵缩缩脖子,只好加快步伐。
李蔺转头看向另一匹马上的陆泽,关心道:“陆大人可觉得累了?前面有个驿站,要不要让队伍停靠休息一下?”
陆泽侧头微微一笑,“也好。”
其实陆泽并未觉得疲惫,李蔺也看出来了,不过是借着主将的名头让兵士休息。
又走了一段路,李蔺一拉辔头,“吁——”
漫天黄沙飞滚。
“停靠!中途休息——”
陆泽翻身下马,随李蔺等走近驿站。
李蔺扭开水袋,咕噜噜一大口灌进喉咙里,顿时觉得全身叫嚣着干渴的细胞都得到了一场暴雨的救赎。
他咧嘴笑了一下,两行大白齿在黝黑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明显,“陆大人,这是离大漠最近的一处驿站了,再往深处走,就没有驿站了。”
陆泽点头,也扭开水袋,稍稍润了一下喉咙,翻出一本薄薄却纸张泛黄的书来看。
旁边的将士借着阴凉地嘻嘻哈哈肆意地谈天说笑,虽然没有酒,却并不能阻止他们猜拳。一时间,小小的驿站挤满了人,如同烧滚了的热水,沸反盈天。当然,五千来号人不可能同时挤在一个驿站,还有剩下两千多人是另一批时间再出发。
李蔺摇摇头,道:“又没有酒,有什么好比的。”
他凑近去,颇为好奇地看着陆泽手中的书,从书皮上细细辨认,才发现写着“三国志”四个字。
他叹道:“陆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在这么吵的地方都能看书,而且看的还是‘三国志’。”
陆泽挑眉。
“我原以为,陆大人此时也该看《孙子兵法》才符合此情此景。”
陆泽十分给面子地笑了笑。
李蔺是副将,也是随同陆泽一起去支援洮河将军的。陆泽是参军,即当任军师的职责。
“早就听说陆大人青年有为,年纪轻轻就位列中书令,震惊朝野。今日一见,不知竟还是如此的……如此英俊帅气!”李蔺顿了顿,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一个“英俊帅气”的词。
陆泽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早听闻李副将爱惜将士,这不,走了五百公里,就停靠了十二个驿站。”
李蔺尴尬地呵呵一笑,道:“这些将士都没去过大漠,一直窝在练兵场里,没受过多少苦,我怕他们吃不消。”
陆泽颔首:“没错,休息够了,才有力气上路。况且,要是累病了,路途上也怪麻烦的。”
李蔺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咱不说话了,省着些气力,这前面的路还长着呢。”
到大漠驻扎的营地时,已是三天后。一路上长途跋涉,士兵们都有些吃不消,加上天气恶劣,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大有人在。
李蔺派人把陆泽的马拴好,两个人在聊着一些最近的兵事安排,打算等会儿面见洮河将军。
忽听得一把清脆、爽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是谁?”
陆泽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女子身穿赤色长裙,骑在马背上。她头发缠绕在一起,发丝飞扬,嘴角高高扬起,带着张扬,带着艳丽,带着夺目。这位女子的眼睛不是中原人的杏眼,眉毛也不是惯常的柳叶眉,她的皮肤白皙,两颊却透露着高原红,眼睛狭长又深邃,鼻子高又挺,看起来既不温婉也不秀丽,却别有一种张扬而明艳的美感。
陆泽道:“在下陆泽。”
“陆泽?”女子低声念道,抬起头明媚一笑,“这名字倒是少有,你是中原来的?”
“是。”
她翻身下马,熟稔地拍了拍马屁股,马扬蹄而去。
“长得好看的中原人真不多,你是为数不多的那一个。”
李蔺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面露难色,“不知……姑娘是何人?”
“我叫梅靖玉,我爹是梅克彰。你们就是朝里派来支援我爹的人吧?”
还未等他们搭话,一个身材高大,身穿貂毛外氅,满头脏辫的男子像一阵劲风径直地走向梅靖玉,两条浓眉深深地蹙在一起,两条又长又壮的手臂一捞,就轻易地把梅靖玉扛在结实的肩上,恶声道:“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
梅靖玉慌了,他的粗鲁她不是没有见识过,可是在众目睽睽下对她做这样的举动还是第一次,“你敢!阿史那,赶紧放我下来!”
她狠狠地用手拍打着阿史那的背,奈何女子的力气对于他来说不过像是下毛毛雨一样,不痛不痒。
她着急地喊道:“快点放我下来!听见没有!你凭什么收拾我!”一边说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阿史那冷哼一声,长腿一迈:“我教育我的未婚妻,自然可以。”
梅靖玉的眼神飘在陆泽身上,定住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大喊:“陆泽!陆泽,救我!”
李蔺为难地看着这个场面,陆泽欲上前几步,李蔺拦住他,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士兵。士兵连忙上前挡住阿史那的去路,李蔺道:“是否中间有什么误会?”
阿史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似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哼道:“中原来的?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让开。”
李蔺道:“她看起来不想跟你走,一个大男人强迫一个姑娘,不太好吧?”
陆泽淡淡道:“洮河将军可不会任由你对他的爱女这样。”
话音未落,毡帘一翻,一个高大的男子立在帐后,他看了看陆泽和阿史那,脸色由惊喜变为窘迫,他忍住怒气,地对阿史那沉声下令:“把靖玉放下。”
然后走上几步,朝李蔺他们走来,拱手一礼,道:“一路劳累奔波,辛苦国师了。”
陆泽道:“将军客气了,在下对军务不甚了解,军中大小事务还望将军带领以多加熟悉。”
梅克彰颔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国师和李副将入帐详谈。”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阿史那,随即跟上他们的步伐。阿史那撇开目光,梅靖玉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周穆王时,西方献夜光常满杯,其杯用白玉之精制成,光可照夜。”出自十洲记
“狂风怒卷,黄沙飞扬,遮天蔽日,迷迷蒙蒙,一派混沌的景象。”出自古诗文网《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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