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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七章 私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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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信!”
“好哇,竟然是你小子写的,我就说我姑娘这么文静,怎么能背着我自己去退婚呢!我让你写,让你手贱,让你多事!”
“姐,姐,救命啊,快管管老头儿。”挨了几巴掌袁薄衣是彻底清清醒过来,这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完全是袁美衣的意思啊!
“要打您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嫁。”袁美衣突然挡在袁薄衣身前,后者一脸感动的看着她,却看到她姐身子一颤,整个人拱成一个虾米,满脸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留下来。
袁守义大惊,今天明明已经行过针了,怎么会这样?
“我……不……不嫁,死,都不嫁!”哪怕已经痛的整张脸都扭曲了,袁美衣还是执拗的看着父亲,谁知道她一张嘴,血就流了出来。
“我的姑奶奶啊,先别说话,愣着干嘛,快去请大夫啊!”
“哎!”袁薄衣应了一声,走到门口突然反应过来:“老头你不就是首席御医吗,我还去请谁呀啊!”
“我……我……”
袁薄衣这才看到老头的手已经抖成一团,一丝药草味隐约传来。
他一把掀开老头的手臂,之间上面果然缠着绷带,丝丝黑血正从里面流出来。
“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救你姐。”
看了看生死不知的袁美衣,薄衣缓缓问道:“她到底怎么回事?”
“你姐姐眉间的花朵本来已经开了三瓣,代表着三个子蛊已经苏醒,我拼劲全力才勉强将将反噬压住,现在又开一朵,另一个子蛊已经苏醒,若不阻止,金针也救不了她。”
茫茫人海,谁又知道那个子蛊到底在谁体内,阻止他简直如痴人说梦。
“是不是只有子蛊的心头血才能救姐姐。”
袁守义突然抬起头:“你……你找到它了。”
袁薄衣从胸口抽出一张破烂的兽皮,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一朵妖艳的花朵正当其中。
“万花丹是你捏造出来的吧,万花蛊乃蛊中之王,可它还是蛊,若没有饲养,若不进行供奉,王又怎么能成为王?”
袁守义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认真,没有了吊儿郎当,没有了任性顽劣。
“给我种吧。”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老头儿,你已经试过了吧,”袁薄衣看向那条手臂:“快点,老袁家就属你最磨叽了。”
袁守义嘴角颤抖了几下,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男孩,轻轻的问道:“你不后悔?”
“呵,我跟姐是至亲血脉,姐不会让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更可况,”他朝着老头眨了眨眼:“我们老袁家的男人永远要挡在女人前面。”
“好!”袁守义点点头:“是我袁家好儿郞,这过程有点痛,你一定要坚持住!”
“来吧!”
看着从袁美衣额头取出来的鲜血,那血光中隐约带着一丝金芒,袁薄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小虫子,你给我记住,今天你怎么进来,我袁薄衣倾尽一生也会让你怎么滚出去!
剧痛袭来,袁薄衣只觉得眼前一花,五感滞塞,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眼前的红光,骨头仿佛一寸一寸被人敲碎,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心底里冒出,臣服,臣服在这茫茫血海之中。
袁守义深深忘了一眼床上的一双子女,慢慢走了出去,回来时他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手里却捧着一只指指甲盖大小的血玉。
如果袁薄衣睁开眼睛就会看到那其实并不是血玉,而是一只皮肤薄如蝉翼的虫子,它硕大的脑袋里面一团血气凝聚其中,矮小褶皱的身躯反而压在下面。
“夫人,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孩儿能够渡过此关。”
话音刚落,金针闪过,那只虫子的皮肤竟被刺破,他分别朝着二人口中滴了一滴血。
两人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下来,像是陷入了一场美梦之中,梦中一个红衣女子轻轻拂过二人的脸庞,带着笑意与他们轻声呢喃。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日正午,太阳格外刺目。
“醒了,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袁美衣摇了摇头,她看向袁薄衣,一股奇妙的感觉充斥在心头,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联系起来。
后者微微一笑,少年扬起的唇角像最温暖的回应。
“姐,没事了。”
袁美衣似有所感,她紧紧捂住胸口,那里再也感觉不到痛,反而传来阵阵暖意。
“你,是你……”一张口泪就落了下来,两人拉了拉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两人皆是一惊,一夕之间,袁守义竟然老了这么多,还来不及发问,就看见他身后跟着一个锦衣女子。
“她是……”
“呵呵,这位就是袁大姑娘咯,果然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这位是少公子吧,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呀。”来人未语先笑,看见俩人的疑惑的目光,连忙解释道:“我是东门锦衣阁的老板纨娘,此番应袁大人的要求,特来为小姐量裁嫁衣,要说袁小姐真是好福气,袁大人可是一大早就亲自来到锦衣阁,全京城亲自为女儿挑选嫁衣的就属袁大人了,呵呵呵。”
听到嫁衣两个字,袁美衣的脸色立刻沉下来,刚刚轻松温情的气氛一扫而光,重新苏醒的喜悦立刻被浇灭了,昨晚父女俩人之间的争执又被提起来。
“呃,呵呵,既然小姐大病初愈,还未梳洗,那我就在外侧再等等。”纨娘见多识广,自然看出几人之间的不自在,想必是袁大人看中的婚事并不如女儿心意。
“见笑了,请张老板在客厅略等片刻。”
纨娘笑了笑,袁大姑娘的名声在外,她自然知道袁大人嫁女心切的原因,可是她见惯了这世上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满脸笑容出嫁的女儿有多少婚后是泪痕酸楚度日,她张了张口,最后只说道:“纨娘自知多言,还望袁大人见谅,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来不得半点凑合。”
袁守义脸上一白,他拱手相送。
袁美衣惊愕的抬起头看向纨娘,后者离开前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这是个生了幅七窍心肠的女人呀。
“薄衣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姐姐说,退婚信的事我晚点再找你算账。”
袁薄衣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乖乖的走了出去,走到半道却碰见了纨娘,后者一副正赏花的模样,看见他就迎了上去。
“袁公子好,没想到能看到如此美丽的药园,整个京城也只有袁大人能将花园里的花草入药了。”
她竟然能看出这花园里的花草是药,难道她是故意在等我。
“张老板好眼力,我这人说话直,不喜欢拐弯抹角,请问张老板在这里等我是何意?”
见惯了贵人之间说话都藏半分,纨娘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直接的,她愣了愣复而笑道:“公子这性子倒是……极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请恕我直言,纨娘自问也算见惯了盲嫁盲娶,算起来袁大人却一直忍受流言蜚语未将小姐轻易许人,我观公子一家的感情非比寻常,事出突然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
袁薄衣心里一动,老头儿一项是以姐姐意愿为主,昨晚情况紧急他还没有问退婚信怎么会在老头手里,今早他就将做嫁衣的人请来了,难道真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不怕生意做不成了吗?”
纨娘哈哈一笑:“生意自然是要做的,不知为何我一见袁小姐就心生喜爱,真心希望她有一份中意的婚事,能穿着我绣的嫁衣嫁给中意的人。”
袁薄衣露出一个狐疑的表情。
“女人能如此抗拒婚事,要么是不舍父母,要么心有所属,前者还好,后者的话,如果女人不会幸福。”后者说完便行礼拜别:“就当是我作为过来人的一点感悟吧,想必今天是没有福气给袁小姐量身了,下次纨娘再来。”
两人错别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传来,袁薄衣只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头儿这么着急要将姐姐嫁出去……”他暗自琢磨了一下还是想不通:“这个女人说得对,老头从前就不肯逼迫姐姐,更何况现在姐姐还身中蛊毒,更不可能了,难道是……”
房内父女两人却是半天没有说话,以沉默表达着自己的坚持。
袁薄衣能想到的袁美衣自然也想到了,一双手紧紧地攥住,像是抓紧了最后的希望:“爹,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人给我算命,说我一辈子都嫁不出了,呵呵,我可能要做你一辈子的老姑娘了,你别不要我。”
袁守义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颤抖的抬起手却背过身去,美衣从小就如她娘一般倔强,不会轻易流泪,可是每当她们露出脆弱的一面时,他总是无法克制,可是他们已经知道,迟早会找上门来,京城已经不安全了!
“美衣,就当爹求你了。”
“可是,我有中意的人了,他是……”
“不行!谁都可以,就他不行。”袁守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你知道了!”袁美衣虽然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疑惑:“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不行!”
“这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是不是我爹!”吼出这句话袁美衣就后悔了,可是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这几天我会让人看着你,”想到美衣的本事,她那一手用毒的手段,怕是一百个人都看不住,袁守义顿了顿又改口道:“我让你师兄看着你,总之三日后你必须出嫁。”
“姐,不如你跟宋大叔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