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怪谈》长居东街

4、第四章梦魇

　　2018年9月11日晚――自习课
　　在静谧而沉闷的教室里，人人都在埋头苦干。何琳抬起头呆呆地看向窗外。窗外的景很暗，像是浓墨泼了满幕，但窗内的光线透过玻璃照亮了窗前的那棵树，那棵树一半洒落柔光，一半浸染黑暗。
　　如果我是一个死神或是一个鬼魂，我会穿着一袭飘飘缈缈的白色纱衣在窗外的树冠间翩翩起舞，说不定，一时兴起，还会飞至云间，在这寂静的夜晚飞舞，又或是悄悄地飞落至大厦顶，享受这喧嚣之上的孤独。何琳这样想着。
　　但思绪一飘入教室，所有的丝丝缕缕念头就忽地全部收回。何琳看了看在讲台上坐着认真批改作业的老师，然后埋下脑袋，沉浸书海。
　　自习课是10点下课，10点教室熄灯。10点钟声响彻整个校园，同学们纷纷准备离开，何琳并不着急，她把最后两道数学题做完，才缓慢地收拾东西，当她走在楼道里，嗒――灯灭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踏在黑暗中，咚――咚――，何琳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音。
　　疲惫地回到寝室里，何琳走到床前把东西一扔，就扑在床上背躺着，何琳告诉自己就休息一小会儿，一小会儿就起来洗漱，洗漱完再看几分钟书再睡觉。
　　何琳混混沌沌，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发现已是深夜，她爬起，圾着拖鞋，拿好衣物往厕所洗漱，神志不清地快速洗漱完，何琳立马回到床上睡大觉。
　　白天，何琳坐在教室里，教室里一片白茫茫，同学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但还是空着10来个座位。何琳的座位靠窗，她又一次地看向窗外。窗外有风，拂过树叶，没有听到树叶摆动的沙沙声，只看见树叶在微微摇摆。
　　老师还没来，何琳能听到有同学小声嘀咕的声音。何琳双手扒着窗口，伸着头，看窗外的风景人物，看树，看人，看远方。她转头看了一眼前面教室，两个教室只隔一堵白墙，这个教室的头挨着那个教室的尾，看着看着，突然，一个男生也从隔壁的教室的窗子探出身子。他眼神冰冷，动作快速地爬上窗口，就纵身一跃。“有人跳楼了！”沉寂的校园忽地就沸腾了。
　　何琳睁着眼睛看着，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下意识想要呼救，想要阻止那个男生，想要救那个男生，可直到许许多多的同学围在那个鲜血淋漓的男生周围时，何琳都未曾发出声音。她一句话，一个字，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天亮了，何琳心想，是一个可怕的梦。梦醒了，何琳仍在遗憾没能救到那个男生。
　　何琳用5分钟洗漱收拾完就奔向教室，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匆匆忙忙。
　　还没开始上课，教室里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角落里何琳吞咽了一下，僵着背，屏住了呼吸，34秒、35秒，何琳开始撑不住了，但她着，38秒、39秒、40秒，何琳感到一口气在胸腔堵着，她迫切想要将这口气发出来，或是再吸一口气，45秒……55秒，何琳捏住了自己的鼻子，60秒、61秒，何琳大口大口吸气吐气，不行，那种憋气时，大脑被堵塞住的感觉她实在是忍受不了。
　　“何琳”“啊？”她抬头。“你的卷子。”何琳接过卷子，是数学卷子，她看了看卷面，突然大力揉搓卷子，将卷子揉搓成皱巴巴的圆团。过了一会儿又将卷子展开，用书本尽力将卷子压平直，可是卷子已经被揉得像海上永不停歇的波浪压不平整。

　　她忽然抱住自己的头，想考试，想卷子，想自己，想同学，想老师，想父母，再想想理想，脑子里所有的事情搅成了一堆乱糟糟的毛线团，怎么也理不清。
　　“小琳回来啦！快，坐下吃饭吧，等你好久了，而且特别担心你呢！”温柔地妈妈站在暖色的木桌旁边布置碗筷，一边回头对何琳说道。
　　再找找爸爸，那儿不是吗？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瘦削却高大的身影，不正是爸爸吗。
　　“嗯，好的。”何琳一边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听着妈妈的絮絮叨叨，不时爸爸还插几句叮嘱。
　　晚饭以后是全家一起的电视时间，家人都坐在一起通过电视了解身边活世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看了15分钟后，何琳自觉回房进入自习进程中。
　　自习中的何琳很快投入学习，她看了会儿书就做练习题，果然全部正确。
　　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投入学习中的何琳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琳琳，来，喝点儿吧，补充营养。”是，鸡汤。妈妈用毛巾包着盛着鸡汤的碗走了进来，然后将碗放在书桌上。“现在还有点烫，吹吹再喝啊！”
　　“好，妈妈，你也累了吧，晚上这个时候该睡觉了，我自己弄也可以的。”
　　“反正我没啥事，而且也睡不着，顺便的。那，你学习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妈妈出去关上了门。
　　鸡汤很香，很美味。
　　何琳一边喝着鸡汤，一边看着书。
　　鸡汤喝完了，看书还在继续。

　　时钟在嘀嗒嘀嗒，何琳揉揉僵硬地脖颈，看向时钟，两点了。何琳起身准备上厕所，她打开房门，门内是明亮的光，门外是漆黑一片。她走出房门摸着黑，经过客厅。
　　突然她踩到了黏湿黏湿的什么。她还是害怕滑倒，她摸索着前行，想要摸到开关开灯。突然，她脚踢到了什么。“嗒――”灯亮了。何琳看见她的妈妈躺在客厅里，刚刚她踩到黏湿黏湿的是血。何琳感到头很重，且有点想眩晕的感觉。“嘭――”她倒了下去。

　　何琳蹭着桌面，直起上身。是梦，何琳心想。她还在教室里她的座位上坐着，桌子上还躺着一本书，书下是她皱巴巴的数学卷子。
　　班主任从教室外走了进来，“下节课是体育课，大家既要锻炼身体，同时放松放松，也要注意安全。另外，何琳，你到办公室来一趟，我给你讲讲题。”
　　“喔，好，老师，我马上就来。”何琳拿上书和本子就去办公室。可到了办公室，老师却让何琳把书和本子放下。
　　她语气轻柔地问何琳：“何琳，最近吃得怎么样，身体上有没有什么感冒，或者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何琳懵着摇了摇头。
　　“那和同学相处的还好吧。你和小美是好朋友吧，平时你俩都是属于特别努力上进的学生。”
　　何琳开口：“还好吧！”
　　老师示意何琳坐在对面老师的办公位置上，“老师再问你一个问题，没什么的，只是想关心关心你，为什么这次调座位想做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呢？”
　　“呃，这个是因为我一直坐前面，觉得――，其实我就想改变一下，突破一下什么的。我说的好像很模糊。”
　　“嗯，我可能有点明白，那这样好不好，老师让你这个月试一下，如果你做教室后面学习状态还是不好，就做到前面来，好吗？”“嗯，好！”“那在学习，还是继续加油。”何琳点点头。
　　其实何琳想做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是想要在透不过气的空间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天地。不过之后她发现前面后面都差不多，关键是在于自己。
　　“小美，这几天我都在做噩梦，真的让我心力憔悴极了。”“比如呢？”
　　“其中一个梦，是这样的――
　　这是一个十分酷热的夏天，我坐在凳子上，心里天翻地覆地烦躁着，望着前方，我认为我好像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妹妹，我有急事，我借一会儿你爸爸的摩托车好吗？”我呆呆地没说话。那个人就骑上摩托车离开了，我想上前去阻止，却最终没有动作。
　　我叹了口气，又静坐了会儿，起身，出了屋门向大街上走去。忽然我在左边方向看见了爸爸的摩托车，我想我判断地不错，可是心里的另一个微小的声音又在否定这个判断。
　　这时，一辆交警大队的警车停了下来，那些交警说这辆车乱停地方违规了，所以他们就把摩托车带走了。我想上前阻止这一切，可我终究没有动。

　　想了想，我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把我送到了五中，这里似乎有许多人，车停下，我打开车门，走进五中的其中一栋教学楼。

　　我走上三楼。这里的大厅看起来阴森森的，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我还是感到阴寒的气息铺面而来。

　　这时，一个面无表情的医生推着一辆担架车向我这个方向推来。我的心没由地砰砰直跳。

　　突然，一刹那，我的心好像不跳动了。双眼就那么盯着担架上躺着的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这不是让我心悸的。因为这个女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是分离的，中间隔了至少2厘米远。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拉一下女人身旁放好的布块以将她分离的地方盖住，好让自己看不着这个恐怖的地方。

　　但是她纤细苍白的手忽地抓住了我的手。她对我说：“不，不，不用盖，就这样好了。”我只好依她所言，可她仍然没有放手。她再次对我说：“我想对你说一句悄悄话。”

　　她使劲力气拽着我的手，我凑过去，然后，她在我耳边说：“小心，我们旁边那个医生，千万不要轻信他的话。”然后她放开了我的手。

　　之后，我看着那个医生将她推进了我对面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教室。而对面走廊有三间教室，最外面那间是个空教室，中间那间似乎在玩游戏，最里面那间似乎是曾经做实验的地方。

　　我在三楼大厅里站立着，而我的周围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刚刚那个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当然她的上半身的下半身密不可分，她看起来十分健康活泼，并且看上去她的年龄似乎比刚才看到的小一点看上去更像这里的学生，她从我的身旁走过像不认识我一样。

　　接着，医生走了过来也从我旁边走过，我跟上医生，但医生走得很快，一个拐角就不见了踪影，我跟上他准备经过拐角跟上医生，却没成想一脚踏空，掉了下去。
　　这便是我其中一个梦。”何琳说。
　　小美想了下说：“一定是你平时想得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越是紧张，越是影响学习，放轻松就好。”
　　何琳点点头说：“也许就是这样的。”
　　小美拍了拍何琳肩膀，“就是这样，要不然你去跑个圈，放松一下你的心情，也许要好一点？”
　　“我试试。”
　　“对嘛，呐，琳琳，我就先陪你聊到这好不好，我还有事。”
　　何琳答：“嗯，好，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去忙你的吧。”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次，何琳选了第二排中间的位置，选座位时，老师还对她微笑了一下。当晚自习课间大家忙着搬东西调座位时，何琳即将卸任的同桌跑到此时正站在第二排的何琳面前，“这个给你。”何琳收到了一个精致小袋子。上课时，何琳悄悄打开袋子，一看是两小袋糖果，还有一封信。

　　何琳展开信，“亲爱的同桌，很高兴可以和你成为同桌，虽然你话不多，但很耐心，很温和……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闷闷不乐，虽然没有办法替你解决，但至少可以做到倾听……最后祝福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收到这样一封信，何琳很感动，她没想到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是这样的，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不行，不讨别人喜欢。
　　第二天早上，何琳很早地来到教室，她坐在座位上仿佛闻到了一阵空气泥土芳香。第一节课堂是随堂测验，何琳的测验卷得到了老师的夸赞。
　　下课了，何琳拿出英语小册子准备背单词。“何琳，你妈妈来了，还给你带了一大包衣服和零食，就在班主任老师办公室呢！”班长跑来找到何琳说。
　　何琳立马站起，奔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