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向明月》江边扫雪

12、第十二章

　　凌明飞目送司玉笙叫车离去，心中油然升起失落感，友谊至深的两个人，也许是司玉笙有了女朋友，两人自然疏淡下来了，还是因为其它，他不明白司玉笙为何避而远之的，他也不知道司玉笙正是在‘秋月小坐’下了车。一本新书被他随手放在桌上。
　　司玉笙一身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埋身在雅座里，拨通了电话，“WELL YOU！谈秋，我是司玉笙！”
　　“是你，玉笙，有事吗？”他的女朋友谈秋正在睡觉。
　　“当然了，请你吃饭！我在‘秋月小坐’，好了，不见不散啊！”
　　“那，好吧！”谈秋言下之意也是勉为其难的。
　　司玉笙悠然自得的呷着咖啡，目光悠悠闲闲的四面巡视，随着轻轻柔柔的音乐摇头晃脑的，蓦然间，他的眼睛睁大了，是谈秋站立在桌边。
　　“都在忙些什么呢，好几天也见不到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他有些不悦，半开玩笑，半真半假的问道，看到谈秋没什么表示，便摆手示意，“请坐吧，美女！”
　　“怎么样，这音乐你喜欢听吗？”
　　“还好，柔和、抒情！”谈秋一派悠闲，纤纤十指敲在桌面，低头被桌角那本书吸引住了，“又出新书了？把它给我！”
　　他依言递上，“你想喝什么？”
　　“随便了！”她自顾翻阅。似乎是为了这本书而来的。
　　他叫了份咖啡，她自顾低头捧书，他冷坐对面，只好回顾旁边，大厅里光线非常的柔和，“人鬼情未了”轻快舒缓的曲子往日听得赏之中醉了，而今日他听得如坐针毯，对面的她还在聚精会神于书中，将他冷在一边，抛忘到爪哇国去了，他不悦，忍不住了，“谈秋，不要看了！”
　　“喝你的茶好了。”谈秋翻了他一眼，嗔道。
　　“一本消闲小说，不过是虚构，何必认真呢？”他不以为然的。
　　“是吗？”她反问，“可我认为很具现实性，也很有意义！”她的目光是淡淡的。
　　“好好，你说的有道理，你喜欢这本书？”他还得陪着小心。
　　“当然了，可以送给我吗？”
　　“只要是你所喜欢的，我当然拱手赠送了。”司玉笙一派大度的。
　　“那谢谢了，这本书就归我了，不错，又弄到一本书，很有收获。”谈秋喝完咖啡，起身，“就这样吧，抱歉，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回去看小说啊”
　　“什么？也不急在这一时，陪我坐一会吗？”他拉住了谈秋的手。
　　“那，好吧！”她很勉强的。
　　“谈秋……”他叹了一口气，“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这一阵子，你为什么不愿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提啊，弄得我雾水茫茫的！”
　　“是吗，没有啊，是不是你多心了，这些天我在家看书了，你不应该这样想。”她不以为然的，“还需要我解释吗？”
　　“我弄不懂，一本书何至于……”
　　“你不欣赏，并不等于我不欣赏啊，也许是我的品味没有你的品味那么高吧！”谈秋不明白司玉笙为什么对这本书这么反感。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真要走，那好，我送你！”司玉笙匆匆结了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两人弄得不欢而散。

　　月色入帘，凌明飞临对冷月冉冉游移，陷入遐想。
　　“颖儿呢……”庄叔走过来，凌明飞摇头。
　　“颖儿呀，在书楼里呆了快一天了”，丛姐接过，自顾去了。
　　庄叔一叹，“这孩子……”
　　“颖儿，庄叔刚才还在过问你呢！”孟颖下楼，丛姐迎面走来。
　　“丛姐，明飞还在吗？”她在意的是凌明飞的去留。
　　“啊，”丛姐支吾，“刚离去了吧，是这样的”。
　　孟颖神思恍惚，没有在意，闻言轻舒口气。推开竹门，她立时踌躇不前了，凌明飞正闷坐竹椅，把弄瓷杯，神情肃穆，他还在！
　　凌明飞落瘼的目光迎来，垂询、关切，在那明净的目光里，她领悟到他那分外复杂的感情，她垂下眉，心中满怀歉疚，转向庄叔，“庄叔，明飞，你们坐！”
　　庄叔观望眼前情景，欲待挽留，孟颖已颓然走出去了。
　　“唉！”庄叔无奈地一笑，“每天醉心文学里，她总是这个样子！”
　　凌明飞心说，还说颖儿呢，那么你呢，不也是，同样画不完的竹枝，弄不尽的箫音。反则我呢，不也……唉，这是怎么了，人生在旋转，天地在变幻……
　　意味深长的嘘吁里，凌明飞结束了回忆，没有了时间观念，世界也犹如不存在了，因为山庄幕幕，历历如画，在他心中已是铭刻深深了。
　　凌明飞坐立不安，坐下又复起身，“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她的心已被搅乱了。
　　蓝色车子驶入大院，在一抹夕阳下，映照她走出。“明飞呢，还没有回来吗？”
　　宁姐道，“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又去了山庄，一定是的。
　　“我要见她！她想，在沙发上坐下，把杯一饮而尽。
　　凌明飞回转家中，已是暮色降临之后了，“明飞你去了山庄？”凌云一语道破。
　　“姐，是的，我去山庄了”凌明飞直言不讳。
　　凌云想起吴霜，心中游移不定，把臂临对字画，她心中已定，“明飞，我要见她！”她的话字字清晰分明。 “你要见孟颖？姐姐，你不要这样做！”凌明飞一惊。
　　“为了你呀，我要认识，她是怎样的女孩子！”
　　“不要去了，姐姐，我想……”凌明飞频频摇头，凌明飞的出场，势必给孟颖带来一场冲击与不安。
　　“明飞，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想也许这样才会想到一个好的办法，相信我！”凌云投以鼓励目光，凌明飞缄口不言了，还在犹豫不决。但或许此事还有簌于凌云的援手相助呢，凌云的话吹走了他心中的云翳。 “明飞，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在意她，我怎能袖手旁观呢，你去转告，我要去山庄拜访！”凌云开门走了出去。
　　凌明飞迟疑着拨通了电话，“你好！庄叔，我……”
　　“是明飞，好，有什么话就请说吧！”
　　“这个，是这样的，我姐姐听我说起山庄，很是向往，她是想去山庄拜会，又怕冒昧了，庄叔，您看……” “这样啊……”凌明飞的朋友司玉笙原来也有意来，已被婉言谢绝了，但是凌明飞的姐姐有意来访，他不说什么了，“那么，就请你姐，想来就来好了，十分的欢迎！”
　　“您同意了！庄叔，谢谢您！”凌明飞面呈欢喜。
　　“我看他们纯粹是为了远离人烟吗！这么远！”
　　“其实远近也只是概念的问题了，细想起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你有时感到相隔遥遥，有时又仿佛近在咫尺，不是这样的吗！”
　　他们驰突在长长山路，随峰回路转，几经蜿蜒行进。
　　山庄遥遥在望，凌云手把望远镜，凝对山庄远景，“他们不觉清冷吗？”
　　“不，闲居幽境，有安宁，有诗意，我想这种体会你还没有感觉到！”
　　庄若柔欣然出迎，“欢迎你们！”
　　“您好，庄叔！”凌云致意问候，引进客厅，敬座奉茶，凌云环视四周，欣赏山庄的布局与气势，一路山明水秀，踏入庄院里，轩楼交接，园庭深邃，的确是一佳好去处。
　　居停主人呢，意态坦然。 “我听明飞总是盛赞山庄景致的美好，庄叔与孟颖的儒雅和学识，很让我景仰。来到这里，领略到山庄的清幽，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环境了！”凌云说。
　　“谢谢，请喝茶！”庄若柔热情相待。
　　“我是常常的听明飞谈到孟颖，不知道能否见到她？”凌云顾盼不到少女的踪影。
　　“孟颖现在书楼，我去找她过来，您且坐！”
　　“有劳庄叔了!” 凌明飞待庄叔走出去，便立刻转向凌云，“姐，一会颖儿过来，你千万不要吓到她！”
　　“怎么会呢，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么深恋她，我怎么舍得……”凌云笑了，“你放心好了！”
　　凌云环视大厅，无须介绍，室内悬挂的画幅墨迹想必出自于庄若柔了，因为有凌明飞讲述在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竹门开处，庄若柔走入，从后孟颖现身。
　　“颖儿，这位是明飞的姐姐”庄叔就势介绍。
　　“凌姐，您好！”
　　“好，是颖儿！凌云目光一亮，目前中人油然想到明净的湖水，容颜秀逸，仪态端庄，难怪明飞执著爱慕。孟颖对这位陌生人的突忽到来感到不安，她仪举投足有一种威严，面色柔和。
　　颖儿始料不及的是，自此平凡一面，改变了她的命运。
　　辞别山庄， “姐，山庄也来过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感想的？”凌明飞很在意凌云的观点。
　　“山庄景致，不必说了，孟颖呢象是美好的水仙，也难怪你爱慕……可是吴霜呢……”她摇摇头，“算了，只要你喜欢的，我会想办法帮助你……”
　　“你答应了，好姐姐，多谢了！”凌明飞眉目舒展了。
　　“怎么谢我呀”凌云打趣，“但是你要明白，是孟颖打动了我的。”
　　“那我要先谢谢颖儿了”凌明飞笑逐颜开，他充分体会到爱情的神妙，“姐，你看吴霜那一方面呢……”
　　凌云有些慨然了，“现在通过吴霜的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
　　“那就是，一句老话，人各有志，岂可强求？”
　　“我会珍惜我和吴霜的友谊，姐，但是……”
　　凌云，“我知道你没有责任，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意思了。”是的，凌明飞一向是尊重吴霜。前后都是凌云自作主张了。
　　凌明飞拨起电话“玉笙，我们现在出去夜游，怎么样？”他想把这份快乐与朋友共分享。
　　“明飞，我……”
　　“怎么……”
　　“是这样的，谈秋在我这里……”谈秋正要出门，便打了手势，“你们出去玩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司玉笙匆匆挂上，对谈秋不理解的神情视若未睹，扬眉伸臂自语，“我可没这份闲情逸致”。
　　凌明飞凭窗俯望去，繁星与华灯遥相辉映，夜色也辉煌了，若是孟颖也在这里，两人携手并肩观赏夜景，在这夜色里，将是多么令人神往呢，他陷入遐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