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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荊棘(十) ...


  •   何鏡弦帶著小女孩一起踏入1309病房時,沈光暉早已陷入睡眠,這情況讓何鏡弦有點擔心,上前摸了摸額頭,沒發燒。嘆了口氣坐了下來,看一旁小女孩仍然站著,便開口對她說:「妳去那張小沙發坐著,等這個哥哥吃完飯我就帶妳回房間,好嗎?」
      小女孩點點頭走了過去,手腳並用爬到沙發上,坐好後目光又黏在何鏡弦身上,何鏡弦見狀也不多說什麼,伸手拍拍沈光暉的肩膀想叫人起床。
      「怎麼了…」沈光暉皺皺鼻子,頭在枕頭上蹭蹭。
      「你很睏嗎?我就離開不到三十分鐘吧?你有吃過藥嗎?」何鏡弦有點擔心。
      「沒吃藥啊!我整天什麼都沒吃過就要我吃藥?」沈光暉打著哈欠坐起身子,何鏡弦見他醒了起身拿出用餐的小餐桌架在床上,把粥放上去後打開蓋子,放好湯匙,眼神示意沈光暉快吃。
      「哇…我這輩子還沒被妳這麼伺候過呢…看來這次受傷也並非全是壞事嘛…」沈光暉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拿起湯匙舀了一匙粥,放到嘴邊吹一吹,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妳要待到幾點走?」
      「我顧你顧到明早上班為止。」何鏡弦翹起二郎腿,拿出手機打算再跟何父確認一遍。
      沈光暉聽了放下湯匙,「幹嘛這麼大驚小怪,不必留在這過夜吧!我只是骨折,現在又手術固定好了,我能自己待著吧?」
      何鏡弦仍盯著手機,連看都沒看沈光暉,「就是有動手術才需要我留下來顧,麻醉後一日內都要有人隨時注意你的狀況,避免麻醉後後遺症。」
      「真的假的?這麼麻煩,怎麼都沒聽說過。」沈光暉吃了一口粥,眉眼整個皺在一塊,「好難吃,這粥都沒煮透。」
      「還好吧,這家我常買阿。」何鏡弦放下手機,接過沈光暉的湯匙,在碗裡攪了攪,「湊合著吃吧!醫院地下室買的你奢望有多好吃啊?山珍海味?」
      「沒煮透還都沒味道啊!怎麼吃?」
      「別挑了,你那是麻醉剛退味覺受影響,明後天就會恢復了,快點吃飽好吃藥!」何鏡弦說完直接把湯匙塞回沈光暉手裡。
      見抗議無效,沈光暉只好低頭認命地吃。餓了整天,還只能用左手不熟練的舀著粥來吃,重點是粥還特別難吃,米粒粒分明完全吃不出味道,看看身邊一尊大冰山完全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意思,沈光暉很是鬱悶。

      此時,病房門外傳來敲門聲,何鏡弦放下手機,說了句請進。門被推開,護理長身邊跟著一名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護士跟在她身後走進病房內。護理長眼光掃了掃病房內,最後定在沙發上的小女孩身上,伸手指了指,「就是她吧,你們偷跑的小患著。」
      那名護士點點頭,邁步往沙發走過去。沈光暉這才發現房內居然多了一名小女孩。小女孩見護士靠近,眉頭皺了皺便開始哭。可那護士像是見怪不怪一般,伸手一把抱起小女孩,小女孩也不出聲,只是一直掉眼淚,仍舊看著何鏡弦。何鏡弦有點不忍心,開口道:「妳先回妳房間,我晚一點再去看妳好嗎?」
      聽到何鏡弦的話,小女孩哭得更傷心了。何鏡弦這才發現不對勁,從初遇到現在,小女孩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連哭都是沒有聲音的。
      「她怎麼連哭都是沒有聲音的?」何鏡弦訝異的問道。
      小護士面無表情看過來,仔細端詳了何鏡弦一下,才開口回答:「她在一次火災意外裡喉嚨被燻壞了,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不過我猜她完全發不出聲音應該心理方面也有一點障礙吧!因為那場火災讓她媽媽成了植物人,上個月才剛離開。」
      「那她住院,是心理因素?」
      「不是呦,嗯…我不方便透漏患者隱私,但還是要謝謝妳送她回十五樓,她還從來沒有自己偷跑出去過,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說著面無表情地抱著小女孩走出病房,期間還隱隱約約能聽到小護士略帶威脅地說著:「妳就是這麼不聽話妳爸爸才都不來看妳…」

      何鏡弦聽了皺了皺眉想要跟出去,護理長則是先一步拉住她的衣袖,「跟妳沒關係的,那孩子狀況挺特殊的,之前有稍微聽過一點,我會找機會去詳細了解,妳別去淌那趟渾水,眼前這攤水…」眼神示意床上的沈光暉,「已經夠讓妳頭大了。」
      何鏡弦聽了有點小不甘心,但護理長說得沒錯,自己同那小女孩只是萍水相逢,毫不相關的兩個人。何鏡弦決定哪天有機會去探望探望她。
      護理長看著何鏡弦,微微搖搖頭,說:「妳總是把討厭小孩子掛在嘴邊,但我看妳跟他們溝通用藥的時候明明就很有耐心,那個小女生也是。」
      「那不一樣,那是在工作,而且我是討厭他們失控哭鬧,剛剛那個小妹妹既沒有失控也沒有哭鬧,也沒一上來就糊我一身鼻涕口水,我當然不討厭她。」何鏡弦說著坐回床邊的座位,「無論如何,謝謝幫忙啦!頂著那麼重的一團肉還得上班,郭醫師真是不體貼。」
      護理長聽了「嘖」了一聲,道:「我是懷孕不是生病,我正常工作上下班我驕傲,跟我老公沒關係。難道妳要我成天躺家裡啥事都不幹嗎?沒事我走啦!」
      「唉!我是在誇妳努力耶,謝謝幫忙了,對了,有機會幫我打聽打聽那個小女孩的近況吧!我有點在意。」
      沈光暉在一旁插嘴:「在意啥?哇!姊妳的私生女?長得不像啊,難道是像爸爸?」
      「你吃你的粥,對了,你過去有過藥物過敏的紀錄嗎?」何鏡弦這才想起這件事情。
      沈光暉一頭霧水。「藥物過敏?怎麼個過敏法?我從小身體就好,很少在吃藥。」
      護理長聽到這問題也停下腳步,目光與何鏡弦在空中交會,揚了揚眉。何鏡弦接著問:「你過去有過止痛藥過敏的紀錄嗎?嗎啡類的?」
      「……嗎啡?」沈光暉緩緩放下湯匙,「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我身體出了什麼事嗎?」
      何鏡弦看著護理長,露出一個「妳接著問」的表情,護理長輕輕點頭。
      「你今天手術完有類似過敏的反應出現,但不是那麼的典型,基於安全要問問你。」說完頓了頓,「你過去有動過手術嗎?」
      「手術?…沒有吧,至少在我印象中是沒有的。」沈光暉低著頭沉思,「我當時有什麼反應?」
      護理長說:「只是稍微有一點跡象,所以你昏迷的時候基於安全才把你綁起來。我建議再觀察一陣子看看。」聽著護理長的話沈光暉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你放輕鬆,這事情可大可小,也有可能只是術後的小後遺症,不需要太擔心。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放鬆跟休養。」護理長說著走向病房門口,又忽然回頭道:「吃飽別忘了吃藥,放在床邊櫃子上了。」
      病房門讓護理長關上,何鏡弦敲敲用餐桌,「繼續吃,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剛被麻醉完,腦子可能不是太清醒。」
      「為什麼我覺得妳好像在罵我…」
      「錯覺吧!快吃,吃飽吃完藥快睡,明天我有空再幫你回家一趟拿東西,有什麼要特別幫你帶的嗎?」
      「妳幫我帶?不好吧…妳要去翻我內褲嗎?我叫我朋友幫我帶好了,妳負責開門就好。所以到底是什麼過敏跡象?我不都是在睡覺嗎?」沈光暉繼續跟那碗粥奮鬥。
      何鏡弦「啪啪」兩聲拍拍用餐桌,「叫你吃飯廢什麼話。」
      「我就很好奇,我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啊?藥物過敏會怎樣啊?我也沒看我身上有出什麼疹子…」沈光暉掀開被子開始東看西看。
      「別看了,不是疹子,藥物過敏的症狀很多樣,就只是懷疑,剛剛阿長不是說了嗎?有可能只是術後小後遺症,別亂想,快點吃。」
      「喔…那妳什麼時候要去幫我拿內褲?我叫貢丸一起過去拿。」
      「不必,妳媽會幫我……」何鏡弦這邊連忙為了說溜嘴閉嘴,那邊沈光暉已經放下湯匙,冷冷地看過來。
      「妳連絡我媽了?」
      「……」何鏡弦點點頭。
      「幹嘛那麼多事,不過是骨折,幹嘛找她,她現在為了離婚的事情正忙著,叫她別過來了。」
      「我還要上班,沒辦法一直看著你,你現在連盥洗洗澡都有問題,難不成你要我幫你擦澡?叫你朋友來嗎?人家不上班的嗎?叫你媽來才是正確選項吧?」
      「妳幹嘛多管閒事?要上班妳直接去上班啊?又不是非得留妳不可…」
      「沈光暉!」何鏡弦音調提高,方才沈光暉的話已經點燃她的怒火。她今天為了沈光暉東奔西走,又接連被何母跟主管掛了幾次電話,心情已經夠差了,現在沈光暉一副少多管閒事的態度正式讓何鏡弦的怒火上升了不只一個層次。
      「搞清楚,我今天來幫你完全是基於好朋友的立場,我一不是你親人、二不是你監護人,我完全沒有義務為你做這些,你現在的態度是怎樣?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今天從午休聽到你受傷這個消息一直到現在來來回回跑了好多地方,連中餐都只有吃護理長提供的小蛋糕果腹,我還得為了聯絡你媽被你說我多管閒事,我招誰惹誰了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好久沒看到何鏡弦發飆的沈光暉愣了一下,一句話沒說完又被打斷。
      「那你什麼意思?」何鏡弦起身,用手指著沈光暉的鼻子大罵:「你父母說離婚就離婚,我明白你很傷心,但那是你的事,我沒有義務承接你的負面情緒,你也沒有權力把你的不開心丟給我。我整天在醫院從患者那邊收到的負面情緒還不夠多嗎?不缺你的!」
      何鏡弦說完直接走出病房,末了還重重甩了病房門一下,不少人被這個聲響嚇到,注意力全都轉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的不當行為,何鏡弦悔得連腸子都青了,連忙低頭道歉並小跑步往電梯過去。

      何鏡弦一路搭了電梯來到十五樓,一出病房鋪天蓋地的粉色系牆面映入何鏡弦眼裡,每次來到兒童病房都讓何鏡弦視覺疲勞一次,真不知設計這層病房的人腦子到底裝了些什麼,小朋友才不會因為都是粉紅色就變得聽話可愛。何鏡弦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往稍早美食街偶遇的小女孩病房—1522走去。

      一到病房門口,何鏡弦就敏銳的發現這間病房是貴賓病房,兒童病房格局跟其他樓層不同,所以看到病房號時何鏡弦第一時間並沒有察覺。「不會說話,住在vip病房,從病房偷跑出來都沒人發現」這樣一個小患者,大大勾起何鏡弦的好奇心。
      何鏡弦輕輕敲了門,不意外沒聽到回應,從包裡拿出院方識別證刷過讀卡機,解鎖的音樂響起,何鏡弦轉動把手推開門。
      病房內點著暖黃色的燈,位於中央的大床上鋪著白色床單,上面蓋著一件粉藍色的被子,被子中央一團突起的物體,沒意外應該是病房主人—李子婷小妹妹。
      不塊是貴賓級病房,每次進來何鏡弦都要感慨一下房裡的布置,除了床邊的點滴架與床頭各式各樣的管線接頭,完全看不出來是病房。牆面採用木製裝潢,少了醫院病房那種冰冷的調調,多了一點木頭的溫暖。除了一般病房標準的配置以外,還有一個區域分別放了兩人座與三人座的沙發與看上去很是高級的茶几,告訴別人這是飯店房間都不突兀。
      何鏡弦走近床邊,輕輕掀起被子,藏在被子下的李子婷正在睡覺。方才哭紅的雙眼還紅著,臉頰也透著紅,不知道是剛才哭紅的還是悶在被子裡悶紅的,額頭上還有細小的汗水。何鏡弦拍拍她的頭,小女孩緩緩睜開眼睛,剛睡醒眼睛還沒有焦距,過了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李子婷彷彿一個人在海上漂流了好久後,好不容易看見一艘竹筏靠近,彈簧一般往前撲到何鏡弦身上。何鏡弦被這麼一撞重心有點不穩,差點往後倒去。李子婷緊緊抓著何鏡弦的衣服,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又開始死命地盯著她看。
      何鏡弦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覺得有點頭大,她發誓她已經絞盡腦汁,努力的從那些被榨出來的液體中尋找所有的蛛絲馬跡,但她真的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李子婷,自然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李子婷只要看見她就會死命地盯著她看。
      何鏡弦拍拍李子婷的肩膀,示意她放開自己,李子婷原本還是緊緊拽著何鏡弦衣服,但何鏡弦一句「不放開我走了」成功讓她鬆開雙手,坐回床上當一個乖乖的小女孩。
      拉了拉衣服撫平被李子婷抓到皺的衣服,何鏡弦側坐在床邊,開口問:「李子婷是妳的名字?」
      李子婷用力點點頭,何鏡弦又接著問:「誰跟妳一起住在這裡?」想了想這個問題她應該沒辦法回答,又換了另一個方式問:「妳爸爸跟妳一起住在這裡嗎?」
      只見李子婷臉色由大好陽光轉為陰雨綿綿,何鏡弦這才想起去骨科病房帶人的護士有提過她的爸爸因為她不聽話所以不來看她。算一算出社會縱橫醫局近五年,被她搞哭的小孩子不計其數,很少有小朋友不怕她的。何鏡弦自認面對孩子時說話輕聲細語,還附帶溫柔和緩的語氣,怎麼就這麼惹孩子厭?對此有同事調侃過是她天生跟孩子的氣場不搭,八字不合。久而久之,何鏡弦對小孩子的厭惡程度也呈現等比上升的趨勢。今天會對這孩子這麼上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難得碰到一個不怕她還自動黏過來的。
      「真傷腦筋,要怎麼跟妳溝通呢……」何鏡弦不禁苦惱,眼前這孩子最多也就五歲上下,不說溝通詞彙不足,更要命的還是個不會說話的主。
      「果然是妳,我還在想是誰會來。」推門聲伴著一道女聲進入病房,何鏡弦轉頭一看,是那個到骨科病房接人的護士。
      「我就是來看看……」被抓包的何鏡弦聲音有點心虛。
      「沒事,有人來看看也好。」護士手上拿著針筒與玻璃藥罐,熟練的抽藥,擠掉空氣。李子婷見狀很自動的撩起袖子,露出一隻佈滿青紫的針孔痕跡的手臂,細白的手臂上一塊一塊的青紫,很是紮眼。
      護士下針速度快狠準,推針倒是很慢,李子婷也是很熟練地擺著手臂任她打,臉色毫無變化,不像一般小孩子聞打針變色。
      何鏡弦在一旁好奇的拿起玻璃藥瓶查看。
      「這孩子有骨癌,最近才發現的,下禮拜要開始化療了。」護士邊推針邊說,語氣毫無起伏,像是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好奇嗎?為什麼這孩子自己一個人住在貴賓病房,為什麼都沒有人來看她。」護士抽出針頭,立刻用酒精棉直接壓在針孔上,熟練的從口袋撕起一條透氣膠帶把酒精棉固定好。
      「這孩子的媽媽是院長兒子在外面的私生子,算起來是院長的私生孫女。」
      何鏡弦聽到這個驚天大八卦,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邊護士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何鏡弦連忙上前拉住人,「妳,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護士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何鏡弦,「我說的她那個前陣子去世的母親,就是院長兒子在外面外遇的對象,院長知情後才讓她住進來這個病房的。」
      「妳為什麼會知道?」何鏡弦表情難掩訝異,護士卻仍是冷冰冰的說:「這種事情護理站都會傳的,傳久了就人盡皆知了。」
      「那她就一直都一個人?自己一個人待在裡面治療,沒人負責照顧她?她父親…不來看她?」
      「我就是那個全權負責照顧她的人。至於她父親,大概也沒臉來看她吧!」護士說著冷哼了一聲。
      「那,那她常這樣到處亂跑到處黏人嗎?」
      護士這才第一次抬起眼睛看著何鏡弦。「沒,妳是第一個。」
      被護士幽幽的眼神盯著,何鏡弦覺得渾身不自在,忍著渾身的雞皮疙瘩問道:「為什麼?」
      「妳問她呀,我怎麼知道。」說完一把拍開何鏡弦的手,轉身離開。
      李子婷一看護士離開,立刻跳下床走近何鏡弦,那雙手又往何鏡弦衣服上招呼,何鏡弦伸手摸摸李子婷的頭髮,蹲下來對她說:「我之後有空就會來看看妳,妳剛剛打針,先乖乖休息好嗎?」
      小女孩直盯著何鏡弦的臉,一瞬間女孩似乎又要哭了,但她沒有。她點點頭放開何鏡弦的衣服,慢慢走回床上,期間還不由得回過頭看了好幾眼。
      「妳乖乖上床,妳躺好我再走。」何鏡弦出言安撫,小女孩聽話的拖鞋爬上床,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一連串動作完成後又轉過頭來看著何鏡弦。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何鏡弦還是看得出來的。
      「快睡,我明天再來。」何鏡弦加快手腳離開病房,以免看到小女孩的眼淚心生不忍。雖然心裡覺得李子婷很可憐,但彼此只能算是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過度插手只會有人覺得自己在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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