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
无论如何，洛克还是在回到寝室之后询问了一番他的室友关于今天的事件的看法。
尽管那情景是无比尴尬的——
在感受着彼此平稳的呼吸后他扭过头看向他的室友。
“你睡着了吗？”他问道。
他本有些犹豫和纠结要不要询问对方关于白天发生的种种——毕竟这是政治话题，甚至是隐秘问题。尽管双方都参与其中，成为了推波助澜者，但到底那些飞溅的血液还是给他的心留下了不少的……不少的阴霾。
他不知道他的室友愿不愿和他分享一些心情。
“没有。”小A的声音平静无比，他口吻淡淡的。
明明是困倦的氛围，两个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昏睡，相反，他们都保持着惊人的清醒，甚至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和发问。
“……”
“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是说——不止是那些东西。呃，比如你怎么会在这里，之类的。”
他的室友转过身看向他，眼眸中的蓝色，夹杂着点点的墨绿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某名的光辉，就像是最古老的泉水闪闪发光。
“秘密。”
对方这么说道。
“秘密？”
“是啊——”他的室友拉长了声音。
“这些都是秘密，不是吗？比如突然接到的任务，突然爆发的冲突，或者是密谋好的计划，或者是偶然之中的必然。”
洛克看着他的室友——他只觉得对方既熟悉又陌生，好像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呼之欲出。
是这样的吗……他询问着自己。
秘密。
一夜无话。
接下里的几天，洛克留意到了整座皇宫里紧张的气氛在不断加剧——似乎是为了解释那些被“失踪”和被“消失”的家伙，所有人都变得紧张兮兮的，他们需要不断地向那些追问的家属们解释，有的是下发长途旅行的信件，有的是干脆捏造失事的谎言——总之，如果有人统计就会发现这一时期非自然死亡的概率变高了许多。
但这一切和洛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现在仅剩的任务，也是最关键的任务只有一个。
“亲爱的预言家，”邪恶的魔王呼唤着他的名字，“身为预言家的你怎么能缺席我们的祭祀大会呢——我想我有必要向长老们介绍你，一个来自未来的魔法师学徒。”
洛克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但至少表面上，他还是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
“好、好的。”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为此，他需要学习很多繁复而无用的祭祀礼仪。适应那些穿上去让他感到皮肤过敏甚至是瘙痒的礼服，还有把头发绑的生疼的装束。
“好看。”给他装束的小姑娘是这么评价的。
任谁都会夸赞一下眼下这个看上去颇有圣洁感的库库。对方的金发被束起，其余的卷发则自然的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洁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在发光。蓝色和黑色均匀的分布在对方的眼睛中，显得既深邃又高贵。
这终归是好看的——特别是在祭祀大会这么一个正式而又特殊的场合下。
洛克跌跌撞撞的走着——他甚至都不能在这样的装束下保持好平衡，找到自己眼前的路。他就像是第一次学走路的孩子，在一次一次被这身“娘里娘气”的装束绊倒以后才勉强掌握一点诀窍。
日子就在他的挣扎之中缓缓地爬了过去。
很快祭祀的日子就来到了眼前。
“呼——”他的小侍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深吸了一口气。
“来，深呼吸。”对方招呼着他。
洛克颇为无奈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很好。”对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尽管洛克觉得自己就像一位中世纪的少女，哦不，是可怜的少年，被迫穿上了束身衣和裙子，但对方那满意的笑容分明是在告诉他，“我很满意您的装束”。那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洛克在心里吐槽着想到。
不论如何，在对方满意的目光下，他推开了眼前的门——
眼下的情景比他想的更要壮观一些。
他原本以为，这个所谓的“祭祀大会”大约是个不大的会场进行的宗教活动——比如一些代表蹲坐在什么神像前进行祈福之类的。他是说，他记忆中的祭祀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过——眼下的祭祀规模显然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推开门，就像推开了一扇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整个祭祀的场地比洛克见到过的最大的足球场海妖大上一些——无数的库库坐在不同的位置上，遥远的看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头像跃动的小点一样。洛克能明显感受到在他走出来的一瞬间，人鱼群发出了鸣叫声，有的带着疑问，有的带着激动，似乎欢迎着他们新产生的祭司，而一些附近的人鱼则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他们新出现的预言家祭司，这些议论则无一例外的落入了洛克的耳中。
阳光和巨大的太阳挂在洛克的眼前，这让他不得不伸出手遮挡住热情的阳光。纷扰的争论让他颇为头疼，不过他很快的接受了这一切。
“让我为你们介绍——”
远远的，有什么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巨大的声响好像让大地都不断地颤动着，也让洛克的鼓膜在一瞬间变得生疼。
“我们新的祭司——一位拥有预言能力的预言家，罗桑。”对方这么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热情和激动，似乎在为部落中产生的新祭司而感到兴奋不已。
洛克被什么人推了一把。
他呆呆地看着跃动的人群和吵闹的库库们——然后这才想起来对方可能口中的预言家指的就是自己。他颇为僵硬的向着整个场地的中央走去。
当然，这一路上少不得无数库库的注视和讨论。一些人在讨论他的装束，这身该死的娘气装，也有人在讨论他所谓的“预言能力”，或是估计他将会带给整个库库种群的影响。
终于，在无数人鱼火辣辣的视线注目之下，他走到了场地的中央（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感受这么多人的注视了不是吗？他对自己安慰着，或许他已经习惯了不少）
“咳，欢迎。”那个看上去是在主持着祭祀的家伙看向他说道，一面做出一个礼貌性的敬礼。
洛克手忙脚乱的回顾着脑海之中关于敬礼的回礼动作，然后忙不迭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就这么一个动作，他就能感受到不少人对他失礼举动的讨论。这些不怎么带有善意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舒服。
所幸他没有忍受这一切太久——
杰森的身影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也帮他挡下了不少恶意的试探。
对方依旧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不过这次相比那身染上不少血迹的白色礼服显得更为考究，也更为高贵。
“怎么样？”对方一面招呼着其他人鱼，回以他们标志性的笑容，一面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什么怎么样？”洛克的声音听上去恶狠狠的——他不能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莫名其妙的成了这个部落新的祭司！就因为他之前那不靠谱的“预言家”说辞。毋庸置疑，杰森就是故意让他承受这一切的，他……
他扭过头，看着对方发笑的眸子。
他只能把心中的埋怨和愤怒埋葬在心里。
你等着吧——等我拿到宝物。不论是这里的你，还是未来的你都要遭殃了。他默默的补充道，一面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让他穿上奇怪装束的家伙。
杰森则好像完全没有发觉对方那刺眼的目光——他扬了扬下巴，好像在用脸颊感受着舒服而温暖的阳光和海水。
“小家伙，你知道祭司是做什么的吗？”他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
“？”洛克扭过头看向他。
这话什么意思——
和他想的不一样吗？他以为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祭祀活动，譬如端什么圣水或是什么圣火之类的。
“果然啊，”对方含笑看着他，眸子里倒映出他不解的样子，“你连这个都搞不清楚，居然还有勇气站在这里吗？”
“和你们发达的未来世界不同——我们可是有对于神明的信仰的。”
“哦，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的信仰和那些传统的神明不太一样。”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信仰水元素——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也是我们被自然赋予的最强大的魔法天赋。事实上，不止是魔法，我们可以用水元素做更多东西——”
所以呢？洛克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这听上去也没什么不对的。
杰森注视着周围躁动的库库。不少人鱼似乎难以忍耐这漫长的祭祀礼法，叫嚷着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王和新任的祭祀。
“根据我们的传统，”杰森继续说道，“我们把每一任新任的王看作水元素至高无上的象征——”
他扭过头，接着看着洛克，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
等等，他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洛克不自觉地吸了一口气，屏息等待着对方的解释和叙述。
“每一任的祭司都需要做出一些”牺牲“，”对方淡淡的口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再普通不过的话，但他说下的每一个字对于洛克而言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有的是生命的献祭，有的是灵魂上的——这代表着我们的族人将自己彻底的奉献给神明。”
洛克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
他是什么意思？
献祭？
是那种——那种人体器官或是整个人灵魂的献祭？
“别紧张，”像是感觉到了洛克惊异的目光和心底的慌乱，杰森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他的耳垂说道。
“到了我们这一代——这样残酷而血腥的事情变得少多了。相反，现在祭司的献祭多半都由新王决定。”
他平淡的语气让洛克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所以，你的要求是……”
对方凑近了他的鼻尖，这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他还没能接受这样一张脸近距离地接触，这……这让他觉得怪怪的。
“你还没听懂吗？”他听见对方这么说道。
“我的要求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