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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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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夫在第二天下午致电了我,他在电话那头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希望他的醉态没有吓到我。我反复表示我也喝了酒,关于昨天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他再次对我发起约会的邀请,我本想拒绝,可是楼上又传来赫尔曼和罗西娜的哄笑声,我违心地接受了。
他的轿车在一个小时后准时低到在我家门口,他像个古代的浪漫诗人,嘴里衔着一支玫瑰,潇洒地站在轿车旁。见着他浮夸的造型,我忍俊不禁。
为了尊重阿道夫这样的绅士,我也穿的颇为体面,米黄色的蕾丝上衣和淡雅的长裙,帽子更是巴黎高级时装定制店里买的。
他摘下唇上的玫瑰,弯腰递给我。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无奈地接受了。
“准备去哪里玩呢?女士。”他问道。
“随意。”我答道,随便哪里都好,反正我是出去打发时间的。
阿道夫不以为然,他十分高兴,让我装扮他的臂弯,兴致勃勃地和我散步在巴黎的大街上。出手阔气他的为我买了昂贵的香水,还有当时巴黎最流行的吊带丝袜。他还继续打算带我去逛服装定制店,连忙被我拒绝了。
锦衣玉食的他自然不明白,我负担不起这些奢侈品。我只是借口道,“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他更加曲解了我的用意,“我明白了。弗林斯小姐,我的女神!你是那样高雅,我却妄想用物质来羞辱你,请原谅我的无礼。”
“我……呃……”你高兴就好。
傍晚他带我去了巴黎的一家饭店,这里曾经就是名贵常关顾的地点。德军入驻以后这里被改造成了只对军官开放的军官饭店。不少军官会带着他们的法国相好出入这里。
阿道夫领着我在一张靠窗的桌子上坐下,我却在斜对面看见了海因里希的背影。他坐在不远处的另一桌,正在和其他几位德国军官一起等餐。
阿道夫用法语和侍者交流着,我并听不懂。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海因里希。
却没想到和海因里希同行的那位军官见到了阿道夫,并且很熟悉地打招呼,“嗨!阿道夫!”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热情的阿道夫邀请他们同桌,并向他们炫耀他的女伴——也就是我。这几位热情的军官俨然把我当成了阿道夫的法国相好,优雅地用法语和我打招呼。
我只能尴尬地说,“我是德国人,长官。”
“噢!我就说法国不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士了。”他笑着说,看向海因里希,“对吧?”
“嗯?”海因里希似乎没有在听的样子,闻言后他装作回神的模样,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啊。”
我注视到海因里希的脸色不太好,他有些心不在焉。我加深了笑意,难不成他在吃醋吗?海因里希坐在我的对面,看着他冷峻模样,我藏在桌布下的脚,忍不住勾起,抬起来,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大腿。他感受到了我的触碰,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然后蔚蓝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对我勾了勾唇。
对于调戏了海因里希这件事,我十分得意。我一脸坏笑的举起酒杯,看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红酒。桌布之下我的脚,却再次伸向了他。
谁知他清了清嗓子,低下头,放下手,故作整理服装的模样,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我惊了一下,忙放下酒杯,惊动了一旁正在叙旧的阿道夫众人。
“怎么了?”他们停下了谈话,阿道夫关切地问道。
而对面的海因里希终于伸出了那只成功反击的手,一脸坏笑和得意地看着我,学着我刚刚小人得志的模样,轻轻端起酒杯,喝下一口红酒。
“弗林斯小姐可能只是喝不惯法国酒吧。”他放下酒杯,优雅从容。
我红着脸,忙低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这酒有些苦。我喜欢甜的。”我对这几位军官说道,回头看了看海因里希。对于刚才的恶作剧,他也只是看着我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坏意的笑。他笑起来那样好看,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用完晚餐,阿道夫要送我回家。我和海因里希走在人群后面,他看着阿道夫的背影,眯起眼睛低声说,“你真是个妖精,要费尽心思折磨我。”
“彼此彼此。”我笑,丝毫不示弱地对上他温柔的眼。
此时的阿道夫正要回头找我,却瞅见我和海因里希眉目传情的那一幕。我注意到阿道夫的笑容有些僵硬。然后他走到我跟前,刻意隔开我和海因里希,拉过我的胳膊,有些不愉快地说,“走吧,夏莉,我送你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阿道夫在驾驶座上,一向话痨的他此时却变得异常沉默。突然他说道,“夏莉,我必须负责地告诉你,海因里希订婚了。”
我猜到他要向我说明这件事,只是淡淡地应了句,“嗯。”
“你要知道,海因里希从前就很受欢迎,但是他只选择了西尔维娅。”他继续道,好像是在提醒我,不要自作多情,要让我知难而退。他只知道海因里希是忠贞专一的恋人,他和西尔维娅是情投意合的爱侣。他自然不得知我和海因里希那些秘密的情感,甚至连罗西娜都不知道我和海因里希的藕断丝连。我和海因里希是孤独地舞者,在道德的刀尖上舞蹈。
“我希望你不要受伤。”车停了,阿道夫沮丧地转过身来对我说道。
“好。”我说道,转过头看着后视镜里,我面无表情的脸。
“希望我只是误会了。”他说道,低下了头,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青筋突起。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离开,“谢谢你阿道夫,我今天很愉快,很感谢你的款待。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呢?”
我暗示了自己有要和他继续约会的念头。
他抬起头,又变成了兴致勃勃的模样,我的话语打消了他刚刚眼里的乌云“随时都可以。”他乐呵呵地笑道。
“路上小心。”我关上车门,嘱咐道。
“我真该为我今天的无礼道歉,你知道我只是嫉妒。”他摇着头,带着歉意地说,祈求我的原谅。和喜悦不形于色的海因里希不同,他是藏不住心事的大男孩。
“我都知道。”我笑着回应他。
然后他踩动了油门,一脸满足的看着我,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