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YUNSESIR

4、004

　　第二天当我在晨间醒来时沈诀便坐在我的床边了，不知不觉中离上次见他已有些时日，他突然的出现我却只觉习以为常，他向来如此，从我第一次见他便是，在那以前我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只是猝不及防的闯进了我所谓的生命里。
　　我有些难以说清我心里的感受，只是我难以抑制在见到他的时候上扬的嘴角，那是我少数次没戴眼镜看他。他坐的离我有些远，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索性闭了眼，在脑海里勾勒着他的模样，以及那些大大小小骇人的伤疤。
　　我突然感觉到我的眼睛被附上一阵温热，我的手难以抑制的有些颤抖，我睁开眼试图去看那阵温热是什么，却是一片黑暗。我伸出手轻抚上眼睛上的温热，察觉到他微不可述的一抖。
　　那是沈诀的手，上面的茧子从我的眼睛上蹭过，有些疼。

　　“你……”我终是难忍开口。
　　他向我投来目光，我眯着眼试图观察他眼里的情绪，却是一片模糊。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却只字不言，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我的耳朵撞在他的胸口，清楚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扑通’
　　……
　　‘扑通’

　　“很慢……”我悄声说道。
　　他又像是刻意一般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味道是最熟悉的药剂味道，我闭上眼睛。

　　这是什么感觉？
　　我心里想道。

　　“我或许是喜欢你。”沈诀的声音嘶哑的有些难听。

　　“什么是喜欢？”这是我从未听过的词语，而沈诀却又像是在外面世界生活的人一般，什么都知道，我的心里有些向往。我突然发现，我并未真正的活在这世界过，或许我只是活在了对面老头以及沈诀的生命里，除了他们，又有谁知道我活过。想到这，我不禁笑了笑。

　　沈诀似是愣神，若是可以我十分想细细琢磨他此刻的表情。我在寂静里倾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就像雷神的锤子一般重重的敲打在我的耳朵里，我试图琢磨，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挣开他的怀抱，抚了抚额头上尚未痊愈的疼痛，我从床底摸出眼睛戴上，上面的灰让我并未能真切的看见沈诀的神情。我又开始幻想，若是去掉这伤疤，他该有多好看。

　　浑浊与清醒在我脑海里交织着，它们都试图争取我脑海中的主权掌握，这让我头疼无比。我突然想起，沈诀其实并未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什么是喜欢？
　　我又想问到，只是当我抬起头时，沈诀早已不见踪影。

　　是他走的无声无迹，还是我太沉迷自我？

　　我抓了抓有些打结的头发，他或许是回房间了。

　　“你想什么呢？”那个老头冲我叫喊一声，他脸上的赘肉就像是要掉到地上一般，我曾认真思虑过他会不会感到脸上的赘肉很重。他见我看他，又冲我眯了眯眼，咧起嘴来露出了一个十分丑陋的笑容。
　　我并未回答他的那个问题，他又讪讪的说道，

　　“你都在那坐了一个上午了！”
　　我皱了皱眉，
　　“一个上午？明明我现在才刚醒不久。”

　　“你可别开玩笑，沈诀走的时候我刚好醒过来看见他走出你的房间，我起的可是很早的，我这会午饭都吃完了，你可别告诉我才是早晨。”
　　老头夸张的瞪着眼，手在空气中挥舞着像是在比划着什么，
　　“我可真想知道你这疯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见我没有回答，又小声嘀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