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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红叶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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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烛影摇曳,端坐于床边,两腿相盘。凝神静气,白沫将心神全部凝滞都沉入气海之中,当气海开始翻腾循环之时,各色杂乱气体争相汇聚而来,周身穴窍微微鼓动,气体便开始顺着周身穴窍融入至四肢百骸,经过三轮周天循环,逐一化为五色气泽游弋于丹田处。
仔细梳理一遍后白沫收功,此时晨光乍破,一缕紫色东气汇聚双眸。
每日都这般起早收拢第一缕生气,他都快秃头了。转眼羡慕的看了看安睡的褚夜阑,心里暗想着下次将他一起唤起来。
昨日褚夜阑引气入体成功,堪堪只用了三天时日,不愧是以后要干大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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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苍坐于桌旁,悠哉吃着碗中的花生米。看到白沫两人下来忙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吃。
拂袖端坐,白沫悠悠道:“晨起便吃这些,临苍兄可小心身子不适。”
朗声一笑,临苍道:“小生身体好得很,倒是白小友与令妹才是。”边说边招呼小二端上两碗豆浆馍馍。
低头给褚夜阑整理着袍角,白沫道:“不是令妹,是令弟。”
“啊?”临苍一愣,脑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般呆作一团,夹在筷子上的花生米“哒哒哒”滚落在地。
转头看向褚夜阑,一身红装,红豆耳坠,青丝未束只在发尾绑了一根粉色丝带。
“他喜爱这般装束,临苍兄不必惊讶。”淡定的解释着,白沫执起旁边酒杯抿了抿,是果酒。
你在逗我?临苍一脸呆滞,缓了好半晌才接受这个事实。
未曾多加理会临苍的惊讶,手指蘸了点酒水白沫就着桌案勾画起来。
叶柳生,红叶,栖凤,闻香,还有那死于深井的丫鬟碧柳和一定知晓全情的春意楼妈妈。
“临苍兄可听说过溯魂?”
白沫说话总是石破天惊吓人得很,临苍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花生米又掉了。
尴尬一咳道:“溯魂与搜魂同属一宗,只是后者用之危险性极大,容易使得受术者神智崩塌沦为废人。前者则相对温和一些,不过只适用于魂魄不全之人。白小友难道是想……”
“是。”
“可此术法因用之甚少早已失传了,莫不是白小友……”
“是。”
临苍:“…………”
白沫并未看他,显得漫不经心。
“不过此术法非筑基修士不能用,可能要劳烦临苍兄了。”
将手中馍馍夹了些糖蜜放到褚夜阑盘子里,他端起豆浆抿了一口。
临苍笑了笑,也低头吃起了早膳。
知己莫逆,不分年岁几何,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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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清晨,微润的轻风轻轻拂扫着街上行人。淡白天光,溢满生机。
吃完早饭,他们便踩着清露去往春意楼。
溯魂术法很简单也无甚危险,只是对修为有所要求,所以一路上临苍也只是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越靠近那烟柳花巷,周围人气儿便越足起来。隔得老远便看到那高高的草垛子,红红的果子喜人的插在上面。
白沫又给褚夜阑买了一串。
临苍只负手站在一旁,心内衬道:也不怪小生认错。面容秀美,梳女童发髻,又爱吃糖又爱撒娇的,谁人也会认成个女娃娃哩。
褚夜阑满脸兴奋的接过糖葫芦,白沫琉璃眼瞳温柔细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接过糖葫芦,褚夜阑一派纯真道:“谢谢哥哥?”
白沫又被萌得心肝儿乱颤,但还是保持着脸上稳重自持端方的表情。
褚夜阑垂下脸来,神情变化莫名,透着丝丝暗沉晦暗。
自他昨日忆起前事后便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被褚少陵欺辱,是六岁那年。
菡萏池畔,还有一人,不过他没看到他面容,如今做这般旧梦便容不得他不多想了。不过,他也只记起少许事来,那神秘人的身份还得他全部想起来后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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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楼还是同昨天一般,门可罗雀,户窗禁闭。因昨日同那小厮说过今日会来,所以很轻易的便再次进去了。
“各位大人,妈妈在梧桐阁里呢?她今儿起得早,你们进去吧。”小厮招呼他们后,便颠颠儿的去那后厨寻吃食了,对他们倒很是放心。
推门而入,便见得那红绸床榻上女子静坐着。今日她很安静,手中捧着一个同心锁发呆。
青丝未挽也未施粉黛,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许多痕迹,依稀也能看出韶华之时倾世姿容。
临苍从书兜里掏出四颗珠子来,分别布于床榻周围。然后又是一个手刀劈晕她,下手干净利落,毫无怜香惜玉之态。
待布置完成后,三人端坐于旁。
临苍起手施法,牵动周遭灵力。波纹震荡,珠子滴溜溜在床上之人额前循环转圈。
细密汗珠从临苍鬓边留下,眉头紧皱,手势回转加大了灵力输出。
“有东西在阻拦魂归。”
白沫听罢,细细看了看珠子上的青纹,丝丝缕缕的黑线缠绕。
“夜阑,你且站远点。”将褚夜阑拉至身后,白沫将灵力输入临苍体内。
炼气三层灵力低微,储量不够根本不是个办法。手才方碰到,白沫便感觉到好大一股吸力,身边空气顿时阴冷寒凉起来。
不一会儿,他体内灵气便被吸收殆尽,渐渐的眼前黑雾缭绕。
【警报!警报!宿主正处于危险之中,请速速采取措施!否则将有魂魄离体危险。】
白沫正觉得恶心难受,脑内便响起系统杀猪一样的警报声。搅得他心内一阵烦躁,我特么真的是日了狗了。
“临苍,收术!”
“卧槽,我特么收不了啊!!感觉快要被吸死了!”
药丸……
整个春意楼开始阴气缭绕起来,但外面人根本见不到里头情况,只是觉得天气突然从艳阳高照跌入凛冬寒凉,冷得很。
“哥哥!!!”脑子糊涂迷惘间,突然听到褚夜阑的喊叫声。
他轻轻抬了抬唇,只呢喃出一句:“快走……”
然后便跌入黑暗之中,喧嚣的尘埃,在瞬间化做虚无。
“该死!都该死!!!”一阵嘶哑的怒吼声在屋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