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新年(改) ...
-
天灰蒙蒙的,街上零星的叫卖声,路人脚步匆匆,隔着几条街的地方,矗立一座庄严古朴的府邸,上面高高悬挂着“礼王府”。
“叩,叩。”礼王府的大门被人敲响,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不久,小厮看见外面有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刚想开口驱赶,那人一抬头,小厮直接跪在地上:“王爷您回来了,奴才通知王总管。”
尹浩宸还没有交代,跪在地上的小厮就飞跑起来,去找王总管了。尹浩宸无奈的笑了笑,信步走进王府的大厅。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尹浩宸刚坐在厅中,就听见远处王总管的声音,很是凄惨,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他了。
“王东,你别嚎了!爷的耳朵都快破了。”礼王捂住耳朵,大声说道。
“主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奴才兢兢业业为您守护王府,用身躯将那些大家闺秀挡在门外,维护了礼王府的安宁,您……”王东唱作俱佳,手舞足蹈。
“来人,将非公叫过来。”礼王只好祭出法宝,招来侍卫长非公,武力压制。
“主子,您别叫,奴才不说了。”王东跪在地上委屈的说道。
耳边终于安静的礼王,长舒一口气,询问王东:“前些日子选秀,太后可有赐什么人进来?”
“没听说啊,太后要为您送美人吗?还是太后娘娘疼您啊,您看看皇上都有孩子了,您还是独家寡人……”王东回答礼王的问题,还是忍不住犯病。
“打住,爷问话,你回话不许超过十个字。”礼王揉揉自己脑袋,真的不知道当初是抽什么风,会答应太后将王东留在礼王府。
“母后还是真的疼我,没有赐人就好。”礼王暗暗高兴,“那有没有什么人来找爷?”
“主子,出去,这段,时间,没有。”王东数着自己手指回答,生怕多说一个字招来非公那个死面瘫。
礼王刚咧起来的嘴角落了下去,心情明显没有高涨了,吩咐王东:“爷要进宫给太后请安,你下去安排吧。”
“是,奴才,这,就下去,安排了。”王东转身走出大厅,安排事宜了。
“娘娘,礼王殿下来见您了。”容嬷嬷在太乙宫的门外看见太后日日想念的礼王。
“那个混小子还知道回来!早不早晚不晚,掐着皇上选完秀回来,你说是不是要气死哀家?”刚才在美人榻上躺着的太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高声的喊道,生怕还在门外的礼王不能听到。
礼王不等传召直接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抱着太后的大腿,可怜兮兮:“母后,一点也不心疼儿臣,儿臣在外面思念母后,夜以继日,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京城,还没有休息就进宫来看望母后,您却责备儿臣,儿臣不活了。”
“你看看这都大的人了,还来这套,哀家可不上这个当。”太后眼中露出笑意,嘴上仍逞强。作势要将腿移开,其实根本就没有动。
“母后,您不能不上当,您不上当,儿臣还怎么演啊。”礼王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太后。
“好了你这个泼猴,起来吧。”太后看见礼王能平安归来已经很高兴了,“这次回来也该收心了吧,帮帮你皇兄吧。”太后真的不想再担心礼王了,那种滋味太难熬了,有禅王一个便够心惊肉跳的。
“母后说的,儿臣答应便是。”礼王起身扶着太后坐在美人榻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给太后。
礼王起身扶着太后坐在美人榻上,讲起他在外的游历时的趣事,母子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知道太后累了,礼王才被容嬷嬷送出太乙宫。
容嬷嬷将礼王送出时,正好碰见朱婕妤在门外吵闹,清河和明忡在一旁劝导。
“清河,你过来。朱婕妤怎么在这里?容嬷嬷走到清河身边,语气却十分清冷。
“容嬷嬷,本宫是来看凤婕妤的,还不让进去?”朱婕妤没有将容嬷嬷放在眼中,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本宫?小主的位分是什么?”容嬷嬷眼中的冷意快要化作箭雨了,皇上登基后,谁会不给容嬷嬷三分薄面,这般不通情理的根本没有。
“本宫的位分与你何干,一个奴婢而已。”朱婕妤上下打量容嬷嬷,语气十分不尊重,让一旁的清河和明忡都瞪大了双眼。
“清河,宫规第六百二十八条说给朱婕妤听。”容嬷嬷让清河背宫规。
“是,嬷嬷。”清河向容嬷嬷行礼后,说道,“宫规第六百二十八条规定后宫妃妾昭仪以上者,主可称本宫,意味一宫之主,可养育子女,仆称娘娘,彰显地位尊贵,谱系记载;居于婕妤及以下者,主称嫔妾,仆称主,不可自养子女,谱系无迹,如若违反者,轻则训斥,重则闭门思过,无召不可出。”
“朱婕妤,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容嬷嬷从怀中拿出太后娘娘亲赐令牌,逼问道。
“什么意思?本宫怎么知道?”朱婕妤根本没有看过宫规,父亲是当朝的宰相,宫内谁不能轻慢自己,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敢为难自己,是没有认清本宫的地位,忘了谁在为皇上鞠躬尽瘁了,是宰相,我父亲。
“本宫是主子,你是奴仆,你有什么资格敢来教训我?”朱婕妤指着容嬷嬷高傲的说道,没有在乎她手中的令牌。
“口气好大啊,哀家竟然不知道拿来的‘本宫’?”容嬷嬷出久不归,太后以为礼王又让容嬷嬷当说客。
“太后安。”朱婕妤看到太后出来后,行礼道。
“刚才不还是自称‘本宫’吗?朱婕妤哀家当不起。容嬷嬷,令牌拿过来。”容嬷嬷退到太后身边,太后拿起令牌,“朱佩珮这是什么?”
朱婕妤看到令牌上面写着“见令如朕”,一下子慌了,一个老嬷嬷竟然有御赐之物。
“太后恕罪,嫔妾知错了。”朱婕妤跪在地上,不情愿的说道。
“你这声错了,不应该对哀家来说。”太后不满意的说道。
朱婕妤重新说道:“容嬷嬷,是嫔妾不懂事了。”
太后不满意,容嬷嬷却被拉住衣袖,没有出声,但可以看出“宰相”两个字,说道:“朱婕妤,念你初犯,禁足半月,抄宫规千条三遍,跪安吧。”
“是,嫔妾遵太后懿旨。”朱婕妤从地上起来,掐了一把赶来扶她的明忡,不情不愿的往参水殿走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本宫得到皇上的宠爱,成为皇后,第一个对付就是那个老妖婆,看看还敢对本宫不敬,一笔笔都给你记下来,等到本宫真的成为国母,一点点给你算。
朱婕妤回去之后,气呼呼趴在书案上写了封信交给明忡,让她送出去。
寒风在院子中打着旋,卷起点点落叶上下起舞,禅王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兵书,眼睛不知道望向哪,她在宫中生活还习惯,不知道宫中可有地方让她练武,皇兄和母后可有为难她,真想她。
桌子上散落皇上寄来的书信,和杂乱无章的笔墨还有无法安放的信纸,地上更是布满了一团又一团的污了墨色的纸张。
寒冷深冬,银装素裹,整个皇城雪色覆盖,高贵典雅。瑞雪兆丰年,预示明年又是一个好的年景,皇城中的各色人群都在为新年准备忙碌着。
白鹤殿中清河和清湖围着容嬷嬷学着剪纸,太后在一旁看着,岁月静好。
外面的小宫女在门边出声:“皇上吉祥。”
清河她们听见后,跟在容嬷嬷身后行礼:“皇上吉祥。”皇上免礼后,就退了出去。
“母后,这可清闲?”皇上有点羡慕太后的悠闲,年底要封笔,皇上要比平时还要忙碌一些,好不容易有时间过来看看太后。
“怎么?羡慕了?”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经,让皇上坐下,“你要嫌累还早着呢,怀珽他们还那么小,你还有得熬了。”太后真的是一点也不心疼皇上。
“已近年关,浩容有没有在写信来?”太后期待的眼光中有一丝八卦之火在燃烧。
皇上摇摇头,也是遗憾:“那个小子,就来了那一封信,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朕去了几封信,那小子不接招。”皇上还以为自己千年冰山弟弟的春天终于来了,谁知道尹浩容跟个乌龟一样,伸出来一下就缩了回去,吊人胃口。
“这孩子到底什么意思?”太后十分遗憾的感慨道,“你的两个兄弟真的让人不省心啊,一个让把人留下来,就没有后续了,另一个还没有,也不知道哀家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母后,何来此话,先不说浩宸和浩容,就是怀珽也需要您这个皇祖母的。”皇上看到太后失落的样子,将自己这几日不成形的打算脱口而出。
“想由哀家抚养怀珽和三公主怀琳是吗?”太后将猜测说了出来,还生怕皇上忘记了三公主的名字,特意提了提。
“儿臣是有这个打算,怀珽是朕现在唯一的皇子,他的生母还在世,德贵妃被贬,各种意外情况频出,打破了后宫原有的平衡,现在后宫的两股力量处于一个奇妙的节点,如果她们之中有人抚养怀珽这个皇子,必然会打破平衡,出现一面倒的情况,并不是儿臣希望的情况。”皇上思考了一下,正经将后宫的现状说了出来。
“你这样考虑也对。”太后点点头,“不过,你话虽好听,其中没有凤婕妤的意思?哀家不信。”
“母后,你也太抬举那丫头了,朕还没有空为她做打算。”皇上不自然的摸了下巴,错过眼神说道。
“好,你没有。不过哀家现在还能为您看顾后宫,以后呢?你早点找个可靠的提上来,或者娶个能干的皇后帮你才好。”太后看见皇上眼下的青黑不再打趣,认真的说道。
皇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了,最近灵妃的宫中出出入入一些大夫,有什么难言之瘾?”太后想起容嬷嬷前两天提起青龙宫的事情。
太后原本不在意灵妃请大夫,年下后宫中老是有些外男在,不方便。
皇上想起来周密这几日呈上的报告开口:“是有这么回事,她好像才知道自己早年吃了阴寒之物不能有孕,这段日子一直再想办法。”
“没有想到灵妃才知道,哀家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的事情,太后失去了兴趣,甚至感觉灵妃还有些蠢,从王府开始到现在五年的时间才想起查查身子。
“说起孩子,凤婕妤还在坐月子,皇上不过去看看?”太后还是挺喜欢维桢的,懂事本分,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不越界,不死板,更重要为皇上诞下皇子。
“不过去了,这些日子挺忙的,过来向您请安,都是挤出来的时间。”皇上看了一眼外面,摇摇头说道。
太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说道:“皇儿,你呀,哀家都不知道……凤婕妤很听太医的话,现在的情况也很好,只是剩下双胎损耗很大,这个月子要做足百日,除夕夜的家宴是不能参加了,可惜了。”
“那就好,母后,儿臣回上仪殿批阅奏折了。”得到了维桢的消息,皇上被看的不自在,仓皇的逃走了。
除夕之夜,皇城中红色的灯笼与屋檐上的白雪相互映衬,神秘而热烈。夜空中不时绽放的烟火,照亮人们希望的笑脸,带着对于新年的骐骥。
“主子,赐下的餐食您看放哪?”流萤擦着嘴巴,可怜巴巴看着维桢。
“就放在火炉旁的桌子上吧。”维桢从床上起来,走进看看餐食。
“主子,好多好吃的,能不能赐点给奴婢解解馋。”流萤将餐食放在桌上后,就蹲在桌子旁,好像一只小狗一样,等待主人的垂怜。
维桢刚想回答,浮青双手冻得通红,拿着几枝白梅进来,“你怎么去折白梅了,这天寒地冻的,也不多穿些。”
浮青知晓主子不喜红梅,只是天寒地冻中唯一的花香就是梅花。
“主子,奴婢不冷,您不要过来了,您现在可不能受凉。”浮青看见维桢过来,忙退后几步,“奴婢想起主子前几天说想看雪,就寻思折几枝白梅回来应应景。”
浮青找来一个红色鎏金的瓶子将白梅装了进去,放在桌子。维桢凑上前,嗅嗅香气,满园的白梅与白雪交相陪伴,形成纯白的世界,那一定很美。
“主子,饭菜要凉了。”流萤看见维桢观赏白梅,忍不住开口。
“好,我知道了,都给你,都给你。”维桢瞧着流萤没有出息的样子,示意浮青将大部分的素食都赏给了流萤,一点荤食也没给,气的流萤和河豚似的。
“主子,你太坏了。”流萤赌气抱着维桢赏的饭食在一旁狠狠的咀嚼,不看浮青饭食中的鸡腿。
流萤的样子取悦了维桢,维桢将酱肘子赏给了她,流萤又眉开眼笑了。
“主子,您听说了吗?”流萤啃着酱肘子,口齿不清。“刚进宫的朱婕妤没有召见,就要进太乙宫,被太后罚了?”
“因为什么?”维桢半年都是靠流萤的八卦过活儿,现在自然接上她的话,挑了一块没有鱼刺的肉给流萤。
“谢主子,说起来还和主子有关系。”流萤忍不住将鱼肉放在口中品味,“听说朱婕妤想要看看生下皇子的主子的样貌,谁知道妄自尊大惹怒了容嬷嬷,还招来太后娘娘的训斥,真是一位厉害的主子。”
“看我,有什么好看的。”维桢红着脸说道。说起来怀珽他们出生后,皇上也没有见过几次,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还是像前世把我的孩子作为交易的筹码,那样的话,我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主子脸红,脸红。”流萤兴高采烈的说道。“不过,这位朱婕妤是个有城府的,受了太后娘娘的责难,回去竟然忍得住。”流萤啃完酱肘子,意犹未尽的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维桢诧异的问道。
朱佩珮她能忍得住,那就不是她了。前世皇上在她那留宿,恨不得全部人都知道,现在受了委屈,忍得住?怕是有后招。
“嗯,没有.”流萤很确定,自己在参水殿的小姐妹说的。“不过,朱婕妤往外面递了封家书。”
“家书?难怪。”维桢就知道忍着不是朱佩珮的性格,自己怎么忘了那个视朱佩珮如命的宰相大人,看来是向宰相大人求救了,皇上那边可能有的忙了。宰相管不到太后,想要为皇上制造麻烦作为警告的,还是容易的,看来又有机会讨好皇上,看看他对怀珽他们的态度。
“主子,主子,您是知道内情吗?告诉奴婢呗……”流萤听维桢的语气好像知道内情,体内的八卦之火就压抑不住了。
浮青看见维桢不为所动,也有点好奇:“主子,您真的知道?”
维桢笑了笑,没有回答。
维桢没有办法说,毕竟这涉及朝政了,不简单只是八卦而已,就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流萤吃完了吧,让人收拾了吧。浮青你去看看怀珽和怀琳?醒着让奶娘抱过来。”
“是,奴婢遵命。”提到大皇子他们,流萤和浮青就不追问了,想到还剩不到一月,小殿下们的百日就到了,主子就该移宫了,小殿下们和主子就要分离了,以后想看小殿下就不容易了,就听话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