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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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佟先生，我明明是对症下药，怎的不对？”顾鹤飞看到佟颙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药方，甚为不解。
佟颙写完药方，放下笔道:“表面看来，这方子确实是对症下药，可你确定令堂是生病吗？”
顾鹤飞不解。
“令堂之症貌似急火攻心，实则是由此引发体内之毒。此毒名为七日卒，毒如其名，只要服下此毒，无论身体强壮与否，七日之内必卒。但是，若是肌肤与之碰触，此毒便一直潜伏体内。无病无灾还好，一旦生病，此毒便随之触发，虽不至于七日必死，长此以往也会拖垮身体，直至死亡。”
“难怪母亲用了我的药始终毫无起色。”顾鹤飞道。
“想必顾相正是中了此毒，令堂在无意中沾染。不过先生不用担心，我早年行走江湖，曾偶遇一位制毒解毒高手，见过他解此毒的药方。只需服用五日，必可药到病除。”
顾鹤飞见佟颙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喜，连连道谢。
果不其然，五日之后，顾老夫人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众人皆是大喜，都道佟颙为华佗在世。
期间，佟颙又去找了顾鹤飞。他甚为不解，为何明明得到消息庞氏刚刚派人来请顾相，最快也要二十日左右才能到，怎么会比岳王还早到呢？
顾鹤飞也是不知，当时自己并不在家，顾老夫妇和书童接待的。他只是听顾中涯说，确定是庞氏亲信无疑。
又过了几日，一切收拾妥当，顾鹤飞一家便随岳王前往岳山。
田勐正要扶清偲玥上马车，忽然道：“小殿下，我差点忘了。这是我昨日清扫马车时发现的，想必是来时无意中遗失的吧？”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清偲玥接过来看了又看，这不是自己的呀，但是看起来好生眼熟，思索之间就揣了起来，问道：“这是在哪里捡到的？”
田勐并未多想，道：“就在车坐垫的缝隙中。小殿下，以后此类贵重的东西可要收妥才好。”
“是，田三伯。”清偲玥冲他甜甜一笑，就上了马车。
这是一辆略宽敞的马车，早在出行之前，清挚就计划一旦请到顾中涯，就让他同女儿同坐这辆马车。现在车里坐着除清偲玥以外的顾氏母子和佟颙，只是拉车的马多加了一匹。清偲玥坐在正中，两侧一边是顾氏母子，一边是佟颙。搞得清偲玥老是担心车子会偏倒。但是他们都顾忌尊卑有别，没人敢与她同坐。
坐垫……缝隙？清偲玥摸摸坐垫，手指伸到缝隙中，这么隐蔽的地方，此前又没人和她同坐马车，怎么会掉在这呢？
马车跑起来，窗纱随风拂动，车窗透过一丝光亮，正照到清偲玥脸上，她一抬头，好生刺眼。
啊！是了！清偲玥忽然想起，那日凌宣被大个子甩的时候，好像看到什么亮的东西飞进窗子，那时自己正乐不可支地捂着肚子。事后也没看到车里有东西，想是有光晃眼看花了，也没在意。
这么说，这玉是凌宣的了。难怪眼熟，那晚他把玩了好久，就是这个形的。
清偲玥对着光，看这玉。油脂光泽，中间却有一抹金黄色，应着颜色雕了莲花荷叶，甚是美丽。翻过来，背面洁白无瑕，四周祥云环绕，中间似是一字。清偲玥看来看去也认不出这是何字，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文字嘛！
她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乾坤有精物，至宝无文章。雕琢为世器，真性一朝伤。”
听得佟颙笑了出来：“真是奇了。这世上还有能难倒我们小殿下的事了？”
清偲玥把玉递与他，道：“佟先生可见过此玉？可知这是何字？”
佟颙接玉看来，边看边道：“这玉好生奇怪。若单看白玉，或但看黄玉，都是最上乘的玉料。偏偏两色玉能无缝连接长在一起，真是奇了。这字……这字倒像是哪个古体字，只是和雕纹混在一起，无法确定是什么字了。”
顾老夫人问道：“可否让我一观。”
清偲玥点头，佟颙递了过去。顾老夫人仔细翻瞧道：“早年先夫在朝为官时，曾与我说过。先皇有位公主出世时，曾经有人进献了这种玉料，通体白玉，中带金黄，被称为金镶玉。当时先帝十分宠爱那名妃子，便把这块玉赐给了刚出世的水华公主。后来新皇继位，先夫辞官，也再未听过那金镶玉的消息了。”
“顾老夫人说的，莫不是十年前嫁给恭顺侯的水华公主吧。听闻这水华公主似乎命不太好。先皇驾崩时，其母也随去了。她自幼在宫中就缺少关爱，后来嫁与恭顺侯，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没过两年也去了。玉石之事，我倒未听说过。”佟颙也回忆道。
“啊？怎么这样！竟然又是红颜薄命。”清偲玥收起玉，惋惜道。
大家都忍不住笑她年少却故作老成的样子。
顾老夫人也道“：人各有命嘛。”
清偲玥却摇头：“我命由我不由天！”
顾鹤飞一惊，看向这个语笑嫣然的小童。而佟颙在一边点头，捋须浅笑。
两河流域，暑气正盛，空气潮湿，屡降暴雨。此番一路行来，路上时常看到流民乞讨，好不可怜。虽说佟颙来时，按照吩咐，已带足银两，可照岳王的散财速度，怕是到不了岳山了。
“暴雨一场又一场哟，洪水一波又一波。
灾难一个又一个哟，日子越来越难过。
越下江水浪涛涌哟，淹没村子淹死人。
逃过洪水逃不过瘟哟，家破人亡无人问……”
远远就听到艄公的歌声，伴着临江的风，飘在雾气昭昭的江面上，搅动着不安分的江水。
“唉，船家，你刚才唱的是什么呀？”清挚上了船，忍不住问他。
“这位爷，您有所不知啊。这一两月连日降水，导致山洪决堤，这沿河两岸被冲毁了多处渔村。入暑高温，又生瘟疫。每天都死好多人呐！”中年船夫边划边道。
“可是之前我过江时未听有船家唱过呀！”佟颙道。
“说的是。我们上月过江也未听过。”清挚也道。
“这洪灾和瘟病确有一段时日了。前几日有一道爷乘坐我的船渡江，我与他聊起来临江村庄的灾患，他说只要我日日唱这歌，自有上天派仙人救助灾民。”船夫是热心爽快人，也有一副好嗓子，在这江上唱了几日了。
清挚不信道：“天灾人祸百姓遭殃，岂能全凭老天。”他略一思索：“这样吧，船家，我们先到灾患之地看看。”
船夫很是吃惊：“这位爷，现在疫病猖獗，多少人都逃离那里了，你还敢过去？”
“老百姓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岂能不去？”
清偲玥还在想着该怎么劝父亲去看看，没想到清挚本人就要去，遂放下心来。
佟颙却不太同意，低声道：“王爷，疫区危险，若是救人，我去足矣。您何必还要自己犯险呢。更何况还带着小殿下……”
清挚想到清偲玥，点点头：“对。得找个人看着玥儿。”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