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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紫薇印 ...

  •   “阿澈,你怎会来?”我问道。
      颜澈这才稍稍放开了我,柔声道:“我听说你受了重伤,还被太子关了起来,便和雪公主商量把你救出来!阿玥,你的伤?”
      我心中一热,道:“已无大碍了!”
      颜澈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如雪却一把拉过我,道:“好了,你们就别在这儿磨磨蹭蹭了,还是快点去看许大人吧!”
      我被她拖着往前走,叹息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看看你的洵哥哥!”
      魏如雪冷哼了一声,不言语,耳根却涨得通红,样子可爱极了!我转身对颜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颜澈对着我粲然一笑,信步跟了上来。
      正是三更,长安城的街道上灯火阑珊、行人稀疏,街上的店铺大都已经关门,只余少数几家还未打烊。如雪带着我们走了约莫两刻钟光景,一路上只觉人烟渐少,灯火渐暗,若不仔细些,恐怕连路上的台阶都看不甚清。
      奇怪,师兄好歹也是个尚书令,这府邸如何建在如此荒凉之所?正想着,如雪已经将我们引进了一家酒馆。
      就长安城而言,这酒馆委实算不得体面。除了店门口挂的两盏破旧的灯笼之外,店中就只点了几盏煤油灯。进来略站了站,这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一眼望去,门厅里只设了几套简单的桌椅,每张桌子上都设有一盏煤油灯,但为了节省成本,只有客人“光顾”的桌子,才将煤油灯点亮。而此时此刻,门厅之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灯前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
      魏如雪早已朝那盏灯奔了过去:“洵哥哥!”
      那个坐在灯前喝茶的人,竟然是师兄?说好的身受重伤、体无完肤呢?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是怎么回事?逗我玩儿呢?
      “小玥,你来!”师兄见我呆立着不动,朝我挥了挥手。
      我暂时收了收快掉到地上的下巴,走过去道:“师兄,你也忒不厚道了,竟然和如雪联合起来骗我!”
      师兄哑然失笑,遂看向公主:“可是雪公主对小玥说了什么?”
      如雪嘟嘴道:“我哪有胡说?天牢里那帮狗奴才竟然敢将本公主的话当作耳旁风,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这受伤的伤疤还没好呢!”她边说边伸手去扒拉师兄的手。
      师兄原想躲开,奈何如雪手劲儿奇大,两下拉扯后只好“束手就擒”,乖乖地摊开了手。
      我瞧她紧张得很,也连忙勾着脖子去看,但见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上映着一道指头大小的浅淡伤痕。本以为会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这么看来,还真的是大失所望。我收回目光,以手托腮,叹气摇头,这雪公主是不是对身受重伤有什么误解?这种小伤口连药都不用敷的好吗?
      “许大人真是好福气啊!这点小伤,也能劳动雪公主亲自惦记!”颜澈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笑语盈盈地看着二人。
      师兄面色一红,连忙收回了手,站起身来整理衣服,拱手施礼:“许洵参见世子殿下!”
      颜澈伸手扶住,道:“许大人客气了。你是阿玥的师兄,自然也是我颜澈的朋友!日后相见,断不要再行此大礼!”
      师兄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我。
      我连忙解释道:“师兄在牢中这段时间,阿澈曾救我多次。这次能从太子府出来,也多亏了他帮忙!”
      师兄听闻,再次俯身:“多谢世子对师妹的照顾!他日若有用得着许洵之处,尽管吩咐!”
      颜澈有些无奈,只好再次把他扶起,道:“许大人何必如此见外,颜澈早已将阿玥当作知己好友,朋友之间相互帮衬,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如雪早就看不下去,一把将师兄按在座位上,道:“阿洵你大病初愈,没事的话就不要乱动!万一旧伤复发可怎么办?”虽如此说着,一双眼睛却直往颜澈身上扫来扫去,那眼光,真是冷若冰霜。
      颜澈果然涵养极高,不但对如雪的目光视而不见,而且还能气定神闲极其优雅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师兄,淡淡道:“我竟不知许大人与阿玥师出同门,不知二人师承何处?”
      我陡然一惊,对师兄使了个眼色,然后抢声道:“小门小派,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实在不是我有一隐瞒,只是我师父虽本事不怎么样,奈何名头却是不小。我这一趟下山,不过就是拿回解忧铃而已,绝对不想顺便打着名师高徒的名号招摇天下!
      “怎么会是小门小派?”如雪眉毛一挑,张口就道,“他们的师父可是天山神医——顾百里!”
      这一句话惊得我汗毛倒竖,直到听到“顾百里”的名字这才松了一口气!
      颜澈惊道:“哦?难怪阿玥的医术如此精湛!”
      我摆摆手:“哪里,哪里!”
      “天山神医?”师兄却一脸懵懂。
      “师兄,你忘了?我十岁时曾跟着顾神医学过一年医术?”
      就在我的眼珠子都快抽筋时,师兄终于不负所望地明白了我的意思,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玥姐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我面上堆笑,道:“难怪你会糊涂。其实,我与师兄的师父只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隐士。而我因幼时多病,师父便带我去天山寻顾百里替我医治。正因如此,我才有幸在天山待了一年,顺便跟着顾神医学了一些皮毛。”
      如雪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才学了一年,玥姐姐的医术就已经这么好了!玥姐姐真厉害!”
      我陪笑道:“过奖,过奖!”内心却无比怅然,以后打死也不敢说谎了!
      不管怎么说,这场“师门风波”总算被我糊弄了过去,但心中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师兄看来并无大碍,可是为何如雪要三番五次的去请我替师兄诊治?如此兴师动众,莫非……和解忧铃有关?难道说师兄已经查出了一些新的线索?
      心下想着,只是着急,却知道解忧铃事关机密,这件事无论如何是不能在别人面前提起的。只好假装喝茶,漫不经心道:“不知师兄把我找来,所为何事?”
      师兄浅浅饮了一口茶,不急不缓道:“治病!”
      “治病?”如雪听闻,二话不说,起身将师兄上上下下看了个仔仔细细、彻彻底底。若不是师兄死命护住衣领,恐怕难逃被扒光示众的命运!
      颜澈终于看不下去,清咳一声,道:“许大人这次牢狱之行看来颇受了些苦楚!但颜澈听闻,雪公主早请了宫中御医为许大人诊治,难道竟未痊愈?”
      许洵摇头,自嘲一笑:“说来惭愧。许洵自出生起便带了一种怪病。此病平日里不打紧,但是一旦发作起来,便会全身无力、体虚难立,严重起来更是昏迷不醒、如同活死人一般。”
      “哦?如此奇症真是闻所未闻!”颜澈沉吟道。
      如雪柳眉倒竖:“太医院的那些白胡子老爷爷也治不好?”顿了顿,又看向我,“玥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许洵道:“小玥自小钻研医术,我这病向来便是由她诊治的。”
      “那还等什么?阿洵,不是我说你,你这身子这么虚弱,怎好在此久坐?”如雪霍然起身,喊道:“小二!快准备一间客房!”
      这一声河东狮吼着实惊人,就连桌上的灯芯都跟着颤了三颤!
      “客官,有什么吩咐?”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森然阴冷的声音,在这昏暗不见五指的深夜听来,如鬼似魅。
      如雪回头只看了一眼,立刻大叫一声,双脚并跳,缩在许洵背后不敢出来了。
      我虽害怕得紧,但要我当着师兄和颜澈的面显出如雪那般怂样,却是万万不能的。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太华山的精灵妖怪中间混?
      于是硬生生顶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转身看去——-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铜铃般的一对眼珠子向外突出,眼中白多黑少,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瞳孔一动不动。鼻子大如斗,香肠般的厚嘴唇向外翻着,露出一口恣意生长的大板黄牙来!
      我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清泠剑的剑柄!
      “客官莫要惊慌,小人虽然生得丑陋了些,但却是个实诚人!几位若有什么吩咐?”那人见我们不接话,搓了搓手低垂了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如雪迟疑半晌,这才畏畏缩缩地从师兄身后冒出头来:“我说小二哥,你们这儿黑灯瞎火也就算了,至少也该请个模样端正的来招呼客人啊,怪不得生意这么冷清!”
      那小二听言头更低了几分,嘴巴张了张,终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师兄正色道:“公主金枝玉叶,原不该到这种地方来!”字里行间,竟然透着几丝愠怒!我心下奇怪:师兄这人i向来最是温和不过,我还从未见他对什么人什么事动过怒,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如雪望着他,一双眼睛盈满泪水,可怜兮兮道:“阿洵,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一面说着,一面摇着师兄的衣袖。
      这收放自如的泪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再看师兄,剑眉微蹙,拳头紧握,想要收回袖子却终是有些不忍,冷着脸问道:“公主哪里错了?”
      如雪转动着眼珠思索了片刻,然后一抿嘴,下定决心似的向那店小二句了一躬:“小二哥,对不起,如雪口无遮拦说错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与颜澈对视一眼,两下里都惊得目瞪口呆。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那小二向后退了一步,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没……没关系!”
      如雪道了歉,却还是不放心,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许洵看。许洵瞧了她一眼,终于淡然一笑,遂对小二道:“小二哥,不知可有空余客房?”
      小二憨厚一笑:“有,不知几位客官要住几间?”
      许洵看向颜澈,道:“今日天色已晚,不知颜世子可愿屈尊降贵,在此将就一晚?”
      颜澈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
      “麻烦小二哥收拾四间客房!”
      小二领命去了。
      许洵道:“许洵身怀异症此前初师父师妹之外,此前并无一人知晓。所以这次才选在这僻静之处相见,委屈颜世子了!”
      颜澈道:“无妨无妨!许大人放心,颜澈一定守口如瓶!”
      说话间,小二已在楼上招呼我们上去。店中昏暗非常,接着师兄手中的煤油灯,才勉强看清上楼的台阶。
      上了楼,便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左右分布着一些客房,大都黑漆漆的,只有四间亮着灯。想是刚才店小二上来替我们点上的。师兄因为拿着灯,便将我们一一送至门口。但就在我即将进门之时,师兄却将煤油灯递给我,道:“师妹,你自小怕黑,这盏灯就留给你吧!”
      我一愣,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怕过黑?正要询问,却见师兄眨了眨眼睛。遂接话道:“多谢师兄!”
      然后接过煤油灯,关上了房门。
      门外传来如雪的声音:“我也怕黑啊,阿洵,你怎么不给我?”
      然后是师兄叹气的声音:“小二哥,麻烦你再拿一盏灯上来!”
      ……
      我看着手中这盏煤油灯,莞尔一笑!
      ******
      五更天时,我已出了客栈,朝着皇宫东门外的那棵柳树奔去。一路飞檐走壁,心中却巴不得施展移形之术、腾云驾雾而去。
      落在东门宫墙上之时,我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而那株三人合抱的大柳树下,早已站了一个人影。月明星稀,清风阵阵,那人衣袂飘飞,宛若谪仙。
      我缓过气来,从宫墙上落下,叫了声:“师兄!”
      师兄转身,眉间笑意浅浅:“小玥果然冰雪聪明!”
      我尴尬一笑:“师兄莫要取笑小玥。师兄匿书灯中,将我约至此处,不知可是为了解忧铃的事?”
      师兄点点头:“前日师父曾托梦与我,说是元灵阁阵法诡异,让我祝你一臂之力!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说着拉着我跃进宫墙之内。夜已深了,宫中极少人行,偶尔路过几名巡夜的侍卫,我们便躲在暗处,待其通过了再继续前行。
      凭着记忆,我与师兄很快就找到了元灵阁。此时的元灵阁与初见时并无二致,依然大门敞开,人影全无。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阴风,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师兄,这元灵阁诡异得很,里面还住着个精通妖道的国师,我们就这样闯进去,恐怕……”
      师兄道:“不过区区几个阵法,这还难不倒我。今日国师陪着太后去玉泉寺祈福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咱们快走吧!”正说着,忍一惊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走不多时,一片葱绿的竹林出现在我们面前。月光下,竹影婆娑,幽深而神秘。
      师兄只是略顿了顿脚步,便往里走去。我忙一把拉住道:“师兄慢些,这片林子怪异非常!上次我与君泽便是在这里吃了亏!”
      师兄皱眉盯着竹林看了看,忽恍然道:“这林子被施了一种奇艺的阵法。不过你放心,此阵只对精怪有所限制,你我凡人并无关碍!说起来,怎么不见随你下山的君泽?他去哪儿了?”
      我叹了口气,方将我们首阳山一行所遇之事对师兄说了。师兄听完,也是颇有感慨:“没想到精怪之辈竟也如此重情重义。君泽果然不愧花中君子!”
      “花中君子?”
      师兄微微笑道:“小玥,我们快走吧!迟则有变!”
      我点点头,跟着师兄进了竹林。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茂密的竹枝和竹叶将月影星光隔绝在外,而竹林之内伸手不见五指,像是瞬间失明一般。一阵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师兄,这里怎么这么黑?”我颤声问道。
      忽然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仔细看时,师兄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枚通体莹润的珠子。那珠子似卵而小,正散发着盈盈的亮光。
      “师兄,这是何物?”
      “此物名为夜明珠,产自西域。乃是皇宫御用之物。这一颗,还是圣上前日圣上赐予我的!”
      我禁不住伸手拿在手中,好一阵端详,然后交还给师兄,道:“还以为是什么仙家宝贝呢!原来不过是颗会发光的珠子。”
      师兄笑道:“小玥何事对仙家宝物如此上心?莫不是向寻仙问道?”
      我摊摊手,无奈道:“我就是有这个心,师父也不愿意教我啊!”
      师兄笑道:“师父如此做,定然有他的理由。这一次你若能拿到解忧铃,说不定师父一高兴说不定就随手赏你一些仙家秘籍,也不是不可能!”
      我点头:“但愿如此吧!”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出了竹林,面前出现了一座九层高塔。此时,月已西沉,只余几颗疏淡的星子挂在天边。漆黑的夜幕下,九层高塔犹如一只巨大的怪物,窥伺着沉睡中的万物生灵。
      师兄负手而立,注视着眼前的高塔,面色凝重。
      “师兄,解忧铃救被那妖道放在了这座高塔的第九层!”
      “第九层?”师兄抬眼看了一眼,拉着我便飞身上了第九层的塔盖之上。
      这一动作真是触不及防!我稳了稳身形,惊魂未定:“我说师兄,你要上房顶好歹事先告诉我一声啊!”
      师兄却没搭理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眉间若蹙,似乎在凝神静听这什么?
      我自觉闭了嘴,竖着耳朵去听,但听了半晌,什么也没听到。于是凑过去,轻声道:“师兄在听什么?”
      师兄面色更显凝重:“这是……阴灵阵!”
      “阴灵阵是何物?”
      “取六个不满周岁的女婴,将之饿上三日,然后灌入水银,封住七窍。最后放在火上熏干,制成干尸。”
      听着师兄的讲述,我不由得后背发凉,额角却已渗出丝丝冷汗!只听师兄继续说道:“这六个婴孩无辜枉死,必成阴灵。施阵者再以禁魂术将阴灵禁制在尸身十步之内。”
      我愕然道:“世上竟有如此歹毒之人?”
      “此阵凶险异常,一旦闯入,便会遭到阴灵攻击,而且极难逃脱!”
      我奇道:“奇怪!上次我与君泽来此,并未遇到阴灵。”
      师兄道:“国师素来奸猾,上次被人闯入,定然加了些阵法。”
      我点点头,继而忧心忡忡道:“师兄可有破阵之法?”
      师兄笑道:“此阵法虽然歹毒,但还难不倒我。”说着自袖中摸出几枚铜钱、三炷香,取出火折子将香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平日里,师兄总是一副文人装扮,配上一副清隽的皮囊,十足的儒雅风流,此刻双手捧香,却像是zhenge的道士,不知道此情此景被大魏公主魏如雪看了去,会生出何等场面来。
      师兄已经念完了口诀,将掌心的铜钱掂了掂,随手一扔。那六枚铜钱竟像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塔盖上六只翘起的角上。
      一阵铜铃声猝然响起,震彻屋宇,如厉鬼哀嚎,销魂蚀骨。但见师兄双目眯起,手中六枚符纸已骤然出手,迅如飞箭、疾似闪电,瞬间将挂在飞檐之上的六只铃铛包裹之中。铃声戛然而止,夜空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师兄这一串动作真如行云流水,令人拍案叫绝!
      “师兄,你这破阵之术当真炉火纯青、天下无双!”
      师兄哑然失笑,摇头道:“小玥,你若再拍几句马屁。恐怕我们俩又要进天牢住些日子了?”
      “天牢?“
      师兄见我不解,眼光瞥向地下那片竹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大队手持长矛的侍卫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我们围拢过来。为首之人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对着身后大喊道:“快!抓住他们!”
      我大惊失色,忙拉着师兄跃进高塔的第九层。这里还和之前一样,空无一物,不知解忧铃是不是还安置在这里。当下也管不了许多,取下悬挂腰间的碧月箫,揍起唤铃曲来。
      清轻灵动的箫声婉转悠扬,紧接着,房梁之上一声脆响,眼前莹光一闪,一枚散发着幽蓝微光的铃铛出现在房梁之上。
      我心中一喜,人已经朝解忧铃走了过去,却被师兄一把抓住。
      “等一下,这铃铛已被人下了封印!除非解开封印,否则谁也拿不走!”
      “封印?什么封印?”上次取走解忧铃的时候,自己确实曾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反弹回来。难道那就是封印?
      师兄皱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解忧铃上的封印正是'紫薇印'!”
      “紫薇印?是什么?”
      “紫薇星居于北天中央,又被称为帝王星。而在民间,君临天下的皇帝自古就有紫薇星下凡的传说。紫薇印就是以天子之血为音,设置的一种阵法……”
      我听得不耐烦,催促道:“怎么破解?”
      “以天子之血为祭,封印自解!”
      “天子之血?那我们岂非要刺杀当今圣上?”
      师兄摇头道:“天子之血并不一定是圣上之血,只要是有帝王之命的人皆可。况且圣上已到垂暮之年,气运已显出颓势,恐怕难以破解封印。”
      连圣上的血也不管用?帝王之命的人?谁知道下一个当皇帝的人是谁?
      “那个,师兄……你可学过相面之术?”
      “略通一二!”
      我欣然点头:“如此甚好,我们明日便在长安街头摆个算卦摊子。左右街上来往之人甚多,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个有帝王之命的人呢!”
      师兄眉头一皱,清咳一声道:“其实,我确实认识一位有帝王之命的人……”
      “是谁?”我追问道。
      “太子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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