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泄》上声

10、第 10 章

　　说实话，徐臻的心也被那句话烫到了一瞬。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他被人表白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各式各样的情话也都经历过，感动次数多了，多少会打点折扣。
　　也也许，他骨子里就是冷血。
　　更何况，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嘴巴比脑子快：“你是我什么人，你稀罕我关我屁事”
　　许镇沉沉地盯着徐臻。
　　徐臻有一瞬的慌。
　　可他不可能认错。
　　尤其在争锋相对时，他不可能对着许镇认错。
　　他倔强地昂着头颅，望着许镇。
　　许镇目光里出现深深地疲惫，垂下了目光，将包放在了床上，背着他，收拾着东西，看样子是不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了。
　　徐臻送了口气，也说不清是怅惘还是遗憾。
　　不过，走了也好。
　　剩下他一个人清净.
　　他也合该一个人。
　　说不清那一刻心里的悸动，那便不说罢了。只当从此都没有发生过。反正他也快死了。生死面前，什么都可以一了百了了。
　　真痛快。
　　直到此时，他才有了几分自己将要死了的真实感。
　　死亡面前，他更多的是坦然。
　　挺奇葩的吧。
　　徐臻还在想着事，背后忽然传来一股大力。他猝不及防，被人往床上一按，根本来不及反抗，手就被绑了起来。一声喊还没出声，胳膊上一痛，人就已经睡过去了。
　　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家伙居然用安定。
　　他醒来是在许镇家的床上。
　　许镇不知去哪儿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看日头，已经是中午了，家里还挺安静，他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头有点晕，刚想扶着墙站起来，却发觉自己的手被绑在了床沿上。
　　徐臻：……
　　这是什么鬼？
　　许镇推门进来了。
　　他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碗白粥，一碗小菜，鸡蛋，还有一瓶药。
　　将托盘放在徐臻的旁边，放好了，他才看向徐臻道：“你现在消化系统不太好，吃点粥，好消化。”
　　徐臻扬起手上的绳子给许镇看：“这是怎么回事？”
　　许镇平静地说：“绳子。”
　　徐臻给气笑了道：“我特么当然知道这是绳子，但是这玩意怎么会在我胳膊上。”
　　许镇不理他：“粥的温度正好，如果菜不够和我说，我再给你准备。”
　　徐臻扬声道：“你特么是不是有病，谁在乎你那一碗粥，我问的谁同意让你绑我的？”
　　许镇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道：“还有，我已经和医生约好了，下午三点，直接上门来给你抽血做化验。时间上会耽搁一点，但是考虑到你目前的情况，是最合适的方法。”
　　徐臻啪地一下将饭菜全推在地上了：“许镇，你牛逼了是不是，你真把自己当个菜了。”
　　许镇平静地弯腰整理好饭菜，又端了一盘过来：“我知道你一开始不会配合的。这饭菜我放在这里了，你随时可以吃。”
　　徐臻冷笑：“滚。”
　　许镇走了：“我二十分钟后来看你。”
　　徐臻也真没拿吃的撒气的习惯，只是他觉得可笑。
　　许镇，许镇，许镇，这特么还是许镇嘛？有朝一日，他徐臻居然能给许镇绑起来了管小黑屋了。
　　这还是许教授吗？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病糊涂了做梦了。
　　二十分钟后，许镇准时来了，见饭菜纹丝未动，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带了一个小分队进来。
　　小分队有五个人，都是白大褂，看模样有医生有护士。
　　为首的医生应该是许镇熟人，见了徐臻这副形容也没什么惊讶，只是吩咐大家该做检查的做检查，然后在门口对许镇道：“你知道，相对于直接住院，这样收费更高，也效率更慢。所以，我还是建议你直接住院。”
　　许镇点头：“我知道。”
　　检查中途，徐臻沉着脸一直在听那医生和许镇的对话。
　　许镇这回居然是费了点心思，请了国内有名的一家私立医院，服务最好，治疗效果好，消费相对也更高。
　　许镇这回……不是来真的吧？
　　徐臻受制于人，也没力气挣扎，不得不听人摆布，抽了几管子血，又挨个做了好些仪器的检查，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下午。
　　许镇将人送走后，又进了厨房，给徐臻端来了晚饭。
　　徐臻照例看都不看一眼，也不和许镇说话。
　　两人在房间里势如水火。
　　许镇也不多劝，睡在了他隔壁。
　　第二天，许镇也没去上班，依旧给他做了早饭端过来，只是强行喂他吃了药。
　　检查结果已经出了来了一小半了，那边先给了一些资料建议和资料方案，首先是药物控制，并建议许镇最好是去住院治疗。
　　徐臻在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
　　他却理也不理。
　　这条命谁稀罕谁治。
　　反正他不稀罕。
　　第二天的早饭又是原样撤了下去。许镇不厌其烦地做了午饭，晚饭。
　　徐臻脾气倔，宁可自己饿得头昏眼花，也愣是没动一口。最后都是原来端上来，原样撤下去的。
　　他不想认输。
　　面对徐臻的不配合，许镇一直没说什么，只是当晚睡在了徐臻所在的房间里。
　　拉了灯，关上窗帘，四周万籁俱寂后，许镇忽然发问：“徐臻，没有家人，没什么牵挂，后半辈子的钱都有了，也不用奋斗，人生也没有什么目标……是不是会活着特迷茫？”
　　徐臻沉默。
　　许镇继续问：“所以，你觉得反正这世界上也没什么人真心在乎你，一场大病，死了也没什么？反而是解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