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看生见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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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消太第一次觉得，自己和杀生院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
他看着面前死死拉住杀生院的手，从她睁开眼睛起就没有转移过视线的两个少年——他们根本没法掩饰，也不想掩饰他们的情绪。
那种激动，悲伤，喜悦交杂的心情，让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同时也远远地将其他人隔开。
爆豪脸上凶凶的，可是语气却带着点说不出的小心翼翼:"呆子，有什么事不会说出来吗？!"
轰就在一边笑着递水，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保护你的。"
爆豪哼了一声，使劲握了一下杀生院的手:"我比他厉害多了。"
后来轰把爆豪和心操等人拉走了，留下相泽和欧尔麦特两人。
相泽看着杀生院消瘦的面庞和已经回复到平常状态的微笑，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才短短半年……他和八云之间竟已如此生疏。
到底……怎么了呢？
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在相泽的印象里，八云刚被他带出来的时候，看什么眼睛都亮闪闪的，每天训练起来都特别有动力，总是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拼劲——就好像有什么一定要达成的愿望一样。
那时候八云虽然还小还很天真，但是已经特别懂事了，会收拾家，会做饭，会告诉他天气提醒他带伞加衣。
八云从小就很聪明，特别喜欢看书，除了训练装备外，她的零花钱几乎都用在了书上。
只是她一直没什么朋友。
他去开过家长会，老师对八云总是赞不绝口，懂事听话用功和大家关系好。
在她的老师眼里，八云似乎是完美的。
但是相泽知道，八云她心里有伤，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八云在害怕什么。
每年父母的祭日，八云都会在外面待上整整一天。而相泽，在这一天都会主动避开八云，尽量把空间留给她，不让她尴尬。
后来八云一天一天地长大了，变得更加懂事，更加沉稳，跟麦克的关系渐渐好得超过了他和欧尔麦特——
或者说八云与欧尔麦特从来不能用"关系好"来形容。
对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自立到能独自生活的八云，相泽更加放心地接手来一些曾经不能做的工作，八云也从未让他担心过。
只是和他聊天的话题也变得更少了。
只不过是孩子长大了，她就是再亲近自己，有些小秘密也是正常的。
他担心的，是她没有朋友这件事。
相泽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在这方面有些问题——他打算如果高中也交不到朋友，就再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特别是在她看出绿谷已经成为继承人，和欧尔麦特的关系已经成为"熟人"的时候。
相泽真的很担心她在某天黑化。
他没有那个自信成为她的牵挂——或者说他自认为仅他一人的分量是不够的。
幸好，她有了爆豪和轰。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甚至那段时间，相泽偶尔会想着如果她哪天有了男朋友，自己是不是应该像个傻爸爸一样把人家打出去。
只是世界却依旧不肯给予她一丝温柔。
当相泽期盼着，八云能在高中生活中变得更加开朗一些的时候，能够以爆豪和轰为起点，交到更多朋友的时候，她再次使用了个性。
为了救他。
当相泽从病院醒来的时候，八云已经被送进了协会接受调查。
随后被送进了研究所。
是他签的字，点的头。
相泽知道八云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这种"以人类为试验品去研究她的个性抑制器"的项目。
可是他没办法，如果不接受，八云就不再也不能接触到外界生活了。
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大家好……但这对她太过残忍，不能告诉她。
欧尔麦特，相泽以及学校的诸位英雄们达成了协议，对八云隐藏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做的是对的，是正确的事情。
她会理解的……就算有天她知道了……她也会懂我们的。
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相泽几乎被愧疚感和罪恶感压垮——他根本不敢去研究所见她。
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这种签名，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
只是世界似乎总在与八云作对。
相泽绝望地想着，第二次还是来了。
签下"同意对杀生院八云失常状态做危险性检测"的知情书的时候，他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八云会理解你的……你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欧尔麦特和麦克一直在安慰他"协会派来的都是专业人员，不会损害她的身体的……"
"你不要太自责了，你也是没办法啊！"
我不得不对她和别人做出选择。
最开始另一边的是他的学生和朋友的亲人，再后来是普通人……
八云那端的天平，似乎总是在摇摇晃晃中升起。
——她会理解自己的。
这个念头是相泽唯一的救赎。
可终究，他是羡慕那两个少年的。
他从病房门上的小窗户看到轰日复一日的坚持，看到了爆豪每天不惜违反警察警告也要来看八云的身影。
他们的自责让他们开始于同学分层，开始让他们追求强大，同时，这份自责，也让他们心事重重。
轰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个性变强的同时，体术也从中下提升到了上。
只是安德瓦私下抱怨轰最近变得更加冷淡了，训练量也大的不像话，还总是不着家。
爆豪向着反方向变化，他变得更加暴躁与不耐。
他向来比轰直白，把对同学们的疏远就那样写在脸上，轰还会拿一块遮羞布，可爆豪直接就说了出来。
"我没兴趣，我跟你们这帮人不一样，不要打扰我!"
就跟对他与欧尔麦特一样，爆豪在埋怨着他们所有人。
在他们打闹的时候，为了宿舍而欢呼的时候，为了必杀技炫耀的时候……
相泽知道轰试图劝解爆豪收敛一些，知道爆豪自己也在努力压下那些负面情绪——
只是每当他们在欢笑的时候，爆豪的表情都格外阴冷。
特别是对绿谷，似乎爆豪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对绿谷的态度已经从针锋相对变得有些漠然。
他已经不在意绿谷了。
相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欧尔麦特提议对爆豪进行一些心理疏导，被相泽制止。
理由很简单:爆豪的暴走只是因为他曾经太过纯粹，所以当白纸上有了黑点的时候，黑点就变得格外明显。
但不论怎样，这还是一张白纸。
但是轰不一样，轰从一开始就是一张灰纸。父母目的性的婚姻与他目的性的降生，在年幼时父母对他心灵上的伤害，以及兄姐天真的趋利避害的远离，都让轰在过早的时候接触到了世界上最残忍的纯粹的恶意——
来自家人的，自以为不带恶意的恶意。
他们从未想伤害他，只是他们不知道，最早也是最深的伤害都来自于轰的童年，都来自于他们。
而现在，那张纸，颜色更加深沉了一些。
这也是轰从一开始就对照顾八云不假以人手的原因。
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他们。
欧尔麦特却还是那么天真，他一直以为除了八云外，一切都已经完美解决。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爆豪对他的复杂目光。
爆豪是有怨言的。
从他和轰猜到事情的始末开始。
"如果杀生院是继承人，那么她现在就会以和平的象征的身份存在，不论她的另一个个性是什么，她都不会像现在一样被隔离。而她有了那个个性，也就可以在不用自己个性的情况下自保。"
爆豪在那天晚上打碎了房间的沙袋。
绿谷出久没有辜负欧尔麦特的个性，但是比起杀生院，他没有这个个性也能活得很好。
欧尔麦特真的觉得杀生院的人生比绿谷的愿望还要重要吗？
为了绿谷的梦想，牺牲了杀生院的自由，这对于欧尔麦特来说，是正确的选择吗？
爆豪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只是后来当他发现轰对其他人比以前更加有距离感的礼貌的时刻，他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对于欧尔麦特的感情，也不在那么纯粹。
他发现欧尔麦特也是人。
他在二选一的时候，放弃了自己的朋友。
爆豪私下问轰，他是如何看待英雄这一职业的。
"我不赞同斯坦因的'英雄无私'的概念，英雄也是人，肯定要有在意和偏向的东西。"轰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漠"我也不赞同我父亲的英雄观，因为在他看来，外界比家庭要重要。"
"我以前一直在思考，是不是真正的英雄就应该是欧尔麦特那样无坚不摧，正义积极。"
"后来我跟杀生院聊天后，我发现她说的，就是我想要的。"
"英雄，对于我爱的人来说，是无私保护的信念。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有以良知和大爱为本的职业。"
"这就是我想成为的英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看生见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