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寨主》花若锦

10、第十章

　　胡相宜的法子很简单，既然老黄头说赵实是因为看中了他女儿的美貌，所以才当街抓人的。那么她就如法炮制，她那日见过黄鹂，顶多算是个中上等之姿。她自信自己的容貌比那黄鹂要好上许多。

　　若是赵实真是那等好色之徒，想来定会对她动心，也将她抢进府内。到那时，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她也可以施展拳脚将赵实好好收拾一顿。

　　胡相宜做出一副聘聘袅袅的样子与赵实迎面而过，赵实身后跟着几名仆人。两人正走个对面时，她确定赵实看到她了，心中一喜。

　　但赵实没有什么动作，胡相宜心道，难道是因为此处人多不好下手？她故意朝那偏僻一点儿的地上走去，再等了一会儿，回头看时，也没见着赵实。

　　跟在她身后的林染走了过来：“我观赵实此人不是那种酒色之徒。”

　　“那日去往赵府，我也觉得有些怪。眼看着要到中午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说吧。”

　　二人来到一处饭馆，因为快到了饭时，饭馆里的人还不少。胡相宜挑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与林染坐下。

　　店小二欢快地向两人报了菜名，林染没点，全都是胡相宜点的，四菜一汤。

　　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说起来这还是胡相宜第一次与林染一起吃饭，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

　　林染没说话，只静静地吃着。胡相宜觉得，这是个与林染拉近感情的大好时机，总不能两个人都不说话冷了场，于是天南地北地与林染聊着天。

　　“大当家的你之前说看见黄鹂那晚，她的门外并没有人把守？”林染打断了胡相宜的滔滔不绝，将事情的重点放在了黄鹂这件事情上来。

　　“并没有，”胡相宜将那晚发生的事重新想了一遍，“我们进去后在院子里确实看到了仆人，不过不是看着黄鹂的。黄鹂的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当时为了引她出来，我还向院子里扔了一块石子，她来到院子里后，也没见什么人来阻止她。”

　　“再看刚才赵实的样子也不像那种好色之徒，”林染道，“我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眼见可能为虚，”胡相宜压低声音道，“不如找个人问问。”

　　林染点点头：“也好。”

　　正巧店小二带了客人来二楼，胡相宜将他唤来，拿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想向小二哥打听件事，若是知道，这银子就归你了。”

　　“姑娘请说。”店小二的眼睛都掉到那银子上了。

　　“赵实你知道吧？”

　　“自然知道，他家是咱们富安镇的首富。”

　　“知道就好，”胡相宜很满意，“他人怎么样？”

　　“赵公子人不错，”店小二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虽是富安镇的首富，但身上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习性，待谁都客客气气的，在整个镇里的风评都不错。”

　　胡相宜与林染对视一眼。

　　胡相宜又问：“你此言非虚？我怎么听说他前几天在街上抢了位姑娘？”

　　“抢姑娘？这怎么可能！”店小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赵实不是那种人。”

　　林染问：“你再好好想想，此事发生的时间不长，就这几天。若是这等没影的事，我们也不会问你。”

　　店小二仔细想了想，还真就想起来点儿什么：“要说赵公子和一个姑娘，还真有件事。大概几天前吧，就在那个路口。”他顺手指了一下。

　　“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我不清楚，那天我正好也带客人坐在你们这个位置。就听到那个路口聚了一堆人，还有个姑娘在哭。那姑娘整个人都趴在了赵实身上，两人就像搂抱在一起似的。再后来，那姑娘就被赵实带走了。”

　　“究竟是怎么带走的？”林染问，“那姑娘是自愿的吗？有没有反抗？”

　　“倒是没看出反抗，不过那姑娘不是自己走的，是赵实用命人用轿子抬走的。”

　　林染点点头，谢过店小二后，店小二拿着银子，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你怎样看？”胡相宜问道。

　　林染一笑：“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看咱们还需去趟赵府。”

　　按照刚才店小二的描述，并不能说明黄鹂是被赵实强抢进府内的。林染将自己的想法与胡相宜说了一遍，胡相宜也认为此计甚妙，吃过饭后，便跟着林染一起去了赵府。

　　赵府门外有仆人守候，林染上前深施一礼：“小哥可行个方便，我们想见赵实赵公子。”

　　“你们是？”有个仆人问道。

　　林染回道：“我们是黄鹂的家人。”

　　“那请在此等候，我这就去禀明少爷。”

　　胡相宜悄悄来到他身边：“看样子黄鹂果然不是被他抢进府的。”

　　若果真是被抢进的府，刚才林染说黄鹂时，赵府的家丁应该百般不承认，怎么就这么痛快地进去通禀了呢。

　　没过多久，赵实就在仆人的陪同下出来的，刚才那个仆人像赵实介绍，说就是林染找他。

　　“在下便是赵实，不知这位公子是黄姑娘何人？”赵实当真是谦恭有礼。

　　“小生名唤林染，是黄鹂的表哥。”林染随便编了个身份。

　　“我是黄鹂的表嫂。”胡相宜借机占便宜，朝林染挤挤眼睛。

　　“听闻家妹在府上叨扰多日，特来将家妹带回去。”林染也在一步步试探着赵实。

　　赵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林公子，林夫人请进府内细说可好？”

　　一句“林夫人”自然取悦了胡相宜，她就算之前不同意，现在也同意了。她看看林染，林染对她点点头。

　　“如此就打扰赵公子了。”林染抱歉道。

　　三人来到赵府的大厅里坐下，赵实命人上茶。虽说之前胡相宜与林染已经认为黄鹂并不是被赵实抢来的，可一贯有的警觉性使黄鹂并没对赵实放松了警惕。

　　待茶上过来后，胡相宜并没有马上喝，打开壶盖闻了闻，并未发现茶有问题，这才安心地喝了。

　　“两位请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将黄姑娘带来。”赵实道。

　　林染又道：“还请赵公子不要说是我们来了，一定要说是姨夫黄老头亲自来的，千错万错都是姨夫的错，特来给她赔礼，接她回家的。”

　　“好。”赵实马上命人去请黄鹂，“林公子为何不告诉黄姑娘实情？”

　　“难道赵公子不知家妹是因为离开家里跑出来的吗？”林染故作惊讶地问。

　　赵实不明就里，被林染套出了话：“当时我在街上遇到令妹时，她哭着和我说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很，求求我救救她。我看她可怜便将她带了回来，后来我又问她家在哪里，她也不说，想将她送往县衙，她又不肯去。再问得急了，便哭哭啼啼什么都不肯说。我这几天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打探黄姑娘的消息，但均无所获。正在愁眉不展之际，林公子来了。”

　　“赵公子有所不知，此事还要怪我那姨夫。”林染叹了口气，作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姨夫想要将她许配给一个死了媳妇的鳏夫，我妹妹不同意，这就跑出来了。她跑了以后，我们全家人都急疯了，姨夫也后悔了，说不会将她再许配给她不愿意嫁的人。我们找了许久，后来才得知妹妹在贵府，故此今日便寻来了。妹妹这几日在府上打扰了，小生在此替妹妹说声谢谢。”

　　赵实也忙施礼：“林公子客气了，当时那个情形，任谁看到令妹都会帮的。”

　　正说着，刚才去请黄鹂的那个仆人一个人回来了：“少爷，黄姑娘说她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