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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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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跑,舒雅就这么错过了舞会皇帝和皇后的选举,当听到同寝室的吴幽和刘芬两个人眉飞色舞地说到精彩处,她一边顿着脚恨恨骂着朱辰逸,一边却在想着:那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
据吴幽说,那天她是被邵阳送到寝室楼下,吴幽和刘芬两个下楼去把她硬推、拉着回的寝室。可是,明明她是跟朱辰逸在一起,怎么又变成了邵阳送她回的寝室?而且舒雅实在是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做了些什么丢脸的事情,因为她对那天晚上怎么回来的过程,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
于是,在周末跟邵阳两个人乘车回去的路上,舒雅只好厚着脸皮,讷讷地问了出来:“那天……舞会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学校的啊?”
“你自己一点都不记得了?”邵阳挑了挑眉转头看她。
“嗯”舒雅咬咬唇,低着头。
“可那天看你样子好像还挺清醒,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邵阳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
“哎呀,你到底说不说嘛,就是不记得才问你的嘛”舒雅被邵阳那说不出哪里有点儿怪异的眼光看着,有点恼羞成怒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好像喝得有点多了,走路有点不太稳的样子,但人看上去还挺清醒的啊,朱辰逸送你回来时,正好在你们寝室楼下碰到了我,我就让宿管阿姨叫了你室友下来把你带了回去,就是这样子。”邵阳摊摊手无辜的样子。
“我,我真的没胡说八道些什么?”舒雅有点儿不信,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这么量浅,只是喝了几杯红酒加雪碧的气泡酒,居然能把她就喝醉了?
那天,舒雅跟朱辰逸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出了校园,因为朱辰逸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舒雅就去学校边上的蛋糕房买了个小蛋糕,好在朱辰逸他们住着的招待所,离舒雅他们学校也不远,两个人就一路走去了过,在招待所餐厅跟朱辰逸的几个同学兼战友一起吃了顿饭。或许是一路奔跑的缘故,舒雅觉得口渴得厉害,那加了一点啤酒的红酒口感又很容易上口好喝,她就多喝了几杯,而她的记忆到唱了生日歌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象了,怎么回来的?更是一点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想到自己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居然在一群男孩儿堆里就那么喝得人事不知了,舒雅的脸忍不住就烧了起来,习惯性地咬咬唇,她恨恨地想:那个朱辰逸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就这么溜了,下次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你的纸条儿我看了,我同意,就按照你说的来吧。”舒雅正在低头忏悔自己的贪杯,忽然耳边传来了邵阳的声音。
她愣愣地抬头“嗯?哦,好呀~~”
“快走吧,再晚又要等下一班车才能回去了”邵阳看着有些呆呆的舒雅,叹了口气,从舒雅肩头拿起她那看着沉甸甸的书包,转身往前走。
舒雅想着邵阳刚才说的话,想起了在化妆舞会的时候自己交给邵阳的那颗“幸运星”:
Sy:
或许我们真的是有缘的吧?因为我才发现,我们两人姓名的首写字母居然是一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舞叫做圆舞,是一种有趣的欧洲宫廷集体交谊舞。跳舞的男女分成两圈儿,和对面的一位舞伴共舞,优美欢快的华尔兹响起,你不知道下一位舞伴是谁,什么时候会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TA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只能把对方曼妙的舞姿记住,却无法挽留,然后微笑着满怀希望地,和下一位舞伴共舞,但若然你足够耐心地跳到最后,一开始和你牵手起舞的舞伴,会再次转到你面前。
今天,带着我进舞池的是你,可是,我不知道这四年的大学生活里,我们彼此会不会像圆舞里说的那样,主动或者被动地更换着舞伴,所以,我想,如果你同意,那么这四年里我们可以继续做“老同学”吗?
如果在毕业的那天,我们认定对方还是彼此的舞伴,那么,我们或许可以牵手一起离开校园的舞池,在全新的未来里继续共舞?
Sy
舒雅不知道邵阳当时看见这段话时是怎么想的,可是,今天,他对着对她:同意;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做回正常的同学关系?就像当年一起吃饭时那样、轻松自在无负担地相处?想到这里,舒雅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从此可以不用再看到曾经的那个一脸“生人勿近”的邵阳,那该是件多令人开心的事情?
此时的舒雅,只是单纯地想着:她跟邵阳,他们两人应该是有着无限的未来和可能的吧?这四年时间彼此又都在身边;虽说听多了毕业季就是分手季的故事,让她有点忐忑、犹豫,以至于想再给彼此些时间和空间来做选择,但是,他是邵阳啊,是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在她身边的邵阳,他们之间跟其他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吧?那么,就用这四年时间,让彼此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在毕业之后再做决定;那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岂不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
可是啊,花开花落尚且不能自主,人跟人之间的缘起、缘落,聚散、离合,哪里是此时小小的舒雅能想得到的?时光是否能抵住流年,年轻的他们是否能守住自己、守住彼此?可就算能预知未来又能如何?人真正唯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静守时光,以待流年吧?
这之后的两年,是舒雅最惬意自在的大学生活,大冬天没有课的上午,舒雅一般都喜欢睡懒觉窝在被窝里,看书看到累了就枕书而眠,醒来再拿起书本随意翻着;窗外的太阳暖暖地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留下一段静静的光影。而邵阳在这个时候,偶尔会让室友吴幽或者刘芬帮她把买好的饭端上来。每每这时的舒雅就会被两个室友笑着调谑:舒格格,舒殿下,您该起来用膳了~~
说起室友吴幽,这是个来自福建临海心灵手巧的姑娘,经常斜斜地扎着一根粗粗的、让舒雅羡慕不已的麻花辫。每当舒雅看到吴幽静静坐在窗下缝着她心爱的手工,有时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在她乌黑的发辫上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光晕,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专注着手里的针线,起落间飞针走线,很快一朵花就在布上出现了。
这时,舒雅总会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说的大抵就是这个景象吧?
而另一个室友,被舒雅和吴幽称为妖精的刘芬,这是一个从武汉走来的、爱穿旗袍的姑娘,舒雅总觉得吉庆街那闻名全国的周黑鸭的辣味儿,是刻在了刘芬的骨子里了;因为无论穿什么色彩缤纷的旗袍,在刘芬身上却会被奇异地压下来、收敛进去成为她自己独特的韵味儿,而这绚烂的色彩,反倒仿佛更衬托出了她那种动态的娴静,这不是妖精是什么?
舒雅她们住的寝室比较小,一共只有四个床位,可能因为是在走廊角落的关系吧,所以也就只有她们仨住了,跟有八个床位的大寝室相比,她们寝室反倒清静了不少。
当时光走到舒雅大三的那一年,朱辰逸也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重新回到了J大读研究生,不过不是他原来的专业,而是跨专业考上了工程设计。
有些人仿佛真的是得天独厚,也或许,人们看不到他们背后的努力和付出,只觉得他们好像很轻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像朱辰逸为了他的“回归校园”付出的一切和不易,对自己有多狠,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在人前,包括在舒雅面前,他总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轻描淡写。
说起来,J大和F大之间隔得也并不算很远,所以有时候,朱辰逸也会在周末约了舒雅一起回家,这时候的梅城和舒雅他们留县之间已经开通了地铁,地铁最大的好处是不堵车,这样基本上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能回到家了。可每当在这样的回家途中,三个人之间会显得有点儿说不出的尴尬的气氛,很多时候,是舒雅和朱辰逸在一路闲话,而邵阳就会显得话特别少,舒雅有时候会特意将邵阳拉进他们的谈话圈,他也只是简单地回答几句,继续沉默着。
好在三人行的次数并不多,到了大三下学期,基本上也就到了实习的时候了。舒雅因为成绩比较优秀,被学校推荐去了一家出版社实习,而邵阳准备回到留县老家,到他爸爸的公司去实习。他们家算是比较早的一代个体户,在邵阳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个体户”三个字还会让有些国企和事业单位的人嗤之以鼻,可当时光走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下海比较早的邵阳爸爸他们,确实是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所以,到了邵阳读大三的二零零五年时,他爸爸的公司也算是颇具规模了,子承父业,或许已然成了邵阳逃不脱的必须要走的路。
邵阳对舒雅留在市区报社实习,其实一直是不太赞同的,可是,他也知道,对于中文系的学生来讲,进报社或者出版社是个相当不错的机会了,如果单位满意的话,很有可能在实习期结束的时候就被正式录用了,而在市区跟在郊区的留县相比,自然机会和见识有着天壤之别了。所以,邵阳虽然也隐晦地问过舒雅,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去他爸爸的公司实习,可是,他自觉不能就这么自私地,不顾舒雅意愿的将她捆绑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处,最终还是将一切压在了自己的心底。
这一年,是邵阳跟舒雅做同学的第九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