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给你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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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皓走了片刻后，顾惜已没了要出门查探的心思，呆坐在门口出神。
她正心烦，严陌挤身进了屋。顾惜抬头看到是他，自嘲一笑，今晚不请自来的访客是没完了吗。
严陌刚一进屋，就问顾惜：“他就是云皓？”
顾惜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严陌又问，“你会跟他走吗？”
顾惜没有回答，反问道：“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如今我只有五成把握，你撑一撑，到这次任务结束的时候，总有七八分胜算。”他深吸一口气，“等这次任务结束，若是我真做成了，你重获自由，就跟他走吧。”
到那时，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生命里，但起码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么多年了，你还觉得内疚吗？”顾惜幽幽的抬头看着严陌的眼睛。
严陌双瞳震惊的放大，愣在了当场。
“其实你不必这样，当年不过是我命途多舛，就算没了你这一难，也还会有下一难。”
半晌，严陌艰涩的开口：“可是有什么难会比进了凤栖楼更可怖。我时常后悔，当日若不是我在那一瞬间突然怕死，伸手拽住了你，你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我活着死了都是在炼狱，何苦拖上了你。”
“蝼蚁尚且偷生，这不是你当年在我一心求死的时候一次次告诉我的吗？”顾惜站起来，拍了拍严陌的肩，“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就不信，这世道当真是无恶不作才能笑到最后。”
严陌闻言没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握住顾惜的双肩，郑重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她信的，他用命去维护。
这是他的承诺。
顾惜不想让严陌分心，并未对他多提苏澈的事。严陌为了他们两个人的自由筹谋四年多，如今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已经够他烦的了。简单对他交代了武林大会接下来的安排，就让严陌离开了。
她本应该在身边助他一臂之力，可这比试内容的变动她所料未及，只能提醒他多加小心了。
其实严陌心中担忧更甚，他很难想象自己不在，顾惜要如何完成此次的任务。
说来可笑，顾惜完成过那样多的任务，任务的目标又是各色各样的人，但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撩拨人的“秘技”。
顾惜在凤栖楼的第一年，蛰伏了很久在做准备，除了武艺，琴棋书画样样都要修习。用凤栖楼中教习的话来说，“以剑取人命是最下等的手法，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奉上性命，才是一把合格的刀。”
正因此，楼内女子除格杀、艺技之外，皆要学习媚术。
顾惜是个例外。
教习楼内女子学艺的芳阁主曾要教她媚术，恰巧被去寻顾惜的严陌撞见。严陌大怒的踹飞了要调教顾惜的芳阁主，用被子裹住被强行剥去了外衫的顾惜，抱着她大步离开了芳园。
彼时的顾惜与严陌还算不上熟悉，她本能的排斥着与凤栖楼有关的任何人与事，也屡屡对严陌的百般维护和暗中相助视若无睹。
但那一日夜里，躲在严陌屋里的她，等了大半夜才等回遍体鳞伤的严陌。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就看他强笑着晕倒在自己眼前，顾惜到底是动容了。
她整夜没合眼的照顾着严陌，终于看他醒了过来。顾惜心里感激，却嘴硬的责怪他：“让你逞能，被人打的全身都开花了。”
严陌不以为意，反而露出很真诚的笑意来，“你可算愿意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得讨厌我一辈子呢。”这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他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又牵起胳膊上的大片伤处。顾惜紧张的查看，他却摆了摆手，不屑的低语，“没事！等着，我迟早带你出去。”
正是从那时起，严陌开始为了他们的自由筹谋。从前他只是不屑于往上爬，可不代表他不会。如今需要一个更高的位置来为自己的计划增加胜算，他便不再抗拒组织内的规则，再加上机敏的头脑和远高于众人的武功，步步为营的触碰到凤栖楼的核心人事只是时间问题。
但不知是芳阁主被严陌踹伤的太厉害，因此厌弃顾惜不愿教她还是为何，后来也未有人再提过要顾惜修习媚术这件事了。她只能更加认真的学习别的，才足以完成一次又一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顾惜刚入楼中时，容貌还未这样盛极，美则美矣，但比起现在这样于万人中依旧令人瞩目的流彩炫目，就像是蒙了尘的玉，并不起眼。后来她在严陌的暗中相助下，次次任务都惊险过关，恐是那时候引起了主子的注意，他竟亲自教起顾惜，小到举止，大到奇门阵法，无一不是倾囊相授。而顾惜在这样的教习下，像脱胎换骨一样，举手投足的气度和交谈时的眼界，可堪与皇家教养出的女儿媲美。
严陌冷眼瞧着，暗自心焦，不得不加紧了自己的计划。主子的亲自调教在旁的女子看来，只会羡慕嫉恨，可他却明白，这样一个如非必要连一句话都吝于开口的人，在一个女子身上投入这样多的功夫，只会是因为要在她身上获得千百倍的回报。可再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么多年还没有活人能脱离凤栖楼重得自由，且叛变之人的下场过于凄惨，他无可畏惧，但为了顾惜，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所幸谋划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离去时，在月色下回望了一眼窗纱上印出的女子侧影，眼神里的坚定更多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给你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