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越生原谅我了吗》丘山月

9、第 9 章

　　徐野人虽然找到了，可是并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上课。

　　考虑到他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定，加上马上就要到周末了，越惠就给他请了一天假，让越生再帮忙照顾他一天。

　　以越生的性格，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况且又得知了徐野母亲的事，心里更是愧疚的要命，徐野既然要在他宿舍呆着，他完全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早上越生去食堂吃完早饭，特地给徐野带了点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徐野已经穿好衣服，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只是昨晚哭得太厉害，现在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

　　越生找了干净的牙刷和毛巾递给他：“洗漱一下，吃早饭了。”

　　徐野从上铺跳下来，拿起牙缸要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扭头回来，严肃地问道：“昨晚我哭了吗？”

　　越生将豆浆从塑料袋里端出来，揭开盖子凉一凉，又给他将油条馒头摆好，一次性筷子掰开，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

　　“那最好！”徐野哼了一声，将毛巾往肩膀上一甩，趿拉着越生的拖鞋去洗漱了。

　　等徐野吃完早饭，越生清理干净垃圾，就去图书馆整理书籍。忙了一上午回到宿舍，徐野正躺在他床上玩手机，其他几个舍友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通宵跑哪里去了，这会儿都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越生问徐野中午想吃什么，徐野没什么主意。

　　“要不然带你到学校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徐野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逛过多少回了。”

　　越生说不出话来。对于徐野这种北京本地的学生来说，恐怕各大高校他们都逛了个遍，确实没什么好逛的。

　　“那你想玩什么？或者想去哪里？”他又问道。

　　徐野放下手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越生矢口否认：“我没有。”

　　“最好没有！”徐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证明自己很厉害，不需要别人可怜。

　　他越是这样，越生心里越不是滋味。

　　如果当年没有那场事故，也许徐野会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虽然有点小脾气，但也很讨人喜欢。而不像现在这样，敏感的像一只刺猬，看谁都觉得别人在可怜他。

　　徐野玩了一下午手机，直到天快黑了肚皮叫了，才让越生点外卖。

　　恰好宿舍里其他人也醒了，越生干脆多点了一些，大家一块吃。

　　其他人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听说徐野是越生姐夫的儿子，立马开起了玩笑：“那他不就是你大外甥吗？”

　　越生有些尴尬，他直觉徐野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尤其是在越惠打算要孩子的节骨眼上。

　　不料徐野根本没在意，抓着一根鸡翅啃得特别带劲。

　　几个室友吃着吃着就道：“昨晚我们三个搞到了一盘好东西，特地拷回来，带兄弟一起分享。老三，去，把你笔记本贡献出来。”

　　“得令！”被叫到的人连忙将笔记本搬出来，放在前面的书桌上，恰好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得见屏幕。

　　越生一开始不明白，看到室友猥琐的神情，突然醒过神来，赶忙拦住了要插U盘的人：“这不合适，屋里还有小孩。”

　　“谁是小孩了？”徐野现在一点就炸，活像吃了枪子儿，一脚踩在凳子上，下巴微微抬起，鄙夷地看了眼越生，“你才是小孩呢，我看你懂的还没我多。哥几个放心，我十八，成年了，放！”

　　越生简直无地自容，要是让越惠知道他带着徐野在宿舍里看这种东西，恐怕能训的他抬不起头。

　　可现在徐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室友也在一旁起哄，今天这场面怕是躲不过去了。

　　“你们看吧，我先睡了。”越生脸皮薄，起身就要往床上爬。

　　“哎你跑什么，刚还说别人是小孩，我看就你胆子最小，兄弟们，把他给我按住！”

　　越生双拳难敌六只手，很快就被三双魔掌按在了凳子上，其中一双手还捧着他的脸，让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不准闭眼。

　　徐野坐在越生身后，看他面红耳赤着急上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越生出糗，从昨晚到现在郁结在胸口的那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越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来看了眼。

　　徐野莫名其妙，他看什么？还没等他瞪眼，那颗脑袋已经转回去了。

　　这次放的片子比上次徐野找的菜鸟视频劲爆多了，才十几分钟，宿舍里的几个人就熬不住了，一个个跑出去上厕所。

　　其他人走了，越生赶忙关了电脑屏幕，催促徐野赶紧上床睡觉。

　　徐野的目光匆匆扫过越生腰部以下，意有所指：“你不去厕所？”

　　“我没事。”越生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冬天的睡裤非常宽松，越生微微弓着腰，看不出来身体有什么变化。不过他的脸色骗不了人。从耳朵根开始到脖子，整个都红了，没事才怪。

　　徐野倒是有点佩服了，没想到越生还挺能忍的。反正要是换了他，他是忍不了的。

　　只不过今晚这片子不是他的菜而已。

　　徐野爬到上铺盖上被子，转头发现越生还站在地板上：“你不上来？”

　　越生道：“你睡吧。我等他们回来，看看和谁挤一晚。”

　　前一晚舍友都不在，他就随便睡了。这会儿大家都回来了，他估计徐野不会想和自己挤在一起，索性不去触这个霉头，直接干脆地把床铺让了出来。

　　“你和他们挤？”徐野趴在床沿上，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越生宽松的睡衣下面半袒露的胸膛。果然跟他之前猜想的一样，越生居然连胸膛也变成了粉红色。

　　“我看你还是上来吧。”他朝床榻里侧靠了靠，让出点位置来，“你最好别跟他们挤，小心他们占你便宜。”

　　越生面露不解，显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便宜好占的。

　　徐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土老帽屁都不懂，他不耐烦地拍了拍床沿的铁栏杆：“你到底上不上来？”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心情不好又想要发脾气了，越生不想又生事端，只好快速爬上了床，在徐野身侧躺下。

　　宿舍里都是一米宽的铁床，平时一个大男人睡就束手束脚的，何况现在挤了两个人。

　　越生尽量将身体紧贴着床沿，最大限度地给徐野留出空间。可即便这样，两人的肩膀也挤到了一块。

　　没办法，他只好翻到侧身位，这样占的面积会小点。

　　“你乱动什么？”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吼，徐野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越生吓了一跳，他没乱动啊，只不过翻了个身而已。

　　被徐野吼了一句，这回他是彻底不敢动了，只能僵硬地侧躺着，后背紧紧贴在了铁栏杆上。

　　刚才翻身的时候，被子被他卷了出去，这会儿整个后背都是空的，暴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不过这样也好，刚才看片子的时候，他有些头脑发热，现在被这冷气一激，整个人倒慢慢放松了。

　　感觉到身上激动的血液慢慢回到正常的流速，越生总算松了口气。

　　在他身旁，徐野烦躁地一脚踹开被子。

　　“怎么了？”越生连忙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热。”徐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恰好面对着越生，又赶忙翻过去，只给他留一个后背。

　　可即便这样，他依然觉得热。明明今晚没有喝酒，可是却心烦意乱，身边躺了一个越生，他浑身都不舒服。早知道让他跟别人挤一块好了。

　　“热吗？”越生真当他热，连忙凑过去，掌心贴在他手臂上试了试温度。

　　一瞬间，徐野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瞳孔放大，浑身僵硬，身体不敢动弹半分。

　　直到越生的手掌抽回去，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僵直的姿势，摸出手机，指尖愤愤地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个字：【刘向辉你丫的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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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睡到半夜，被一阵动静惊醒了。

　　起先他以为床上爬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个激灵就坐起身。而后才反应过来，床上多了个徐野。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令人尴尬的是，徐野在睡梦中抱住了他的腰，而且两条腿夹住了他的大腿，正抱着他蹭来蹭去。

　　两人身体相贴的位置，传来不可思议的热度。

　　越生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一口大钟砸中了脑门，晕晕乎乎的。

　　好在现在是半夜，室友都睡着了，没人发现。

　　他费力想将腿抽回来，又怕弄醒徐野，到时候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好不容易等徐野松开手，越生赶忙朝他怀里塞了个枕头，翻身下床，将床铺留给徐野，他坐在下铺的凳子上，毫无睡意。

　　上铺，徐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砸吧了一下嘴，两臂紧紧抱住枕头，双腿夹着被子，舒服地哼哼出声。

　　越生：“……”

　　看来还是作文写的少了，竟然还有时间做春梦。

　　越生掏出手机，思索良久，定下了几个作文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