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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方言,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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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不是一个自控力强大的人,所以在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美女下车了。
下车的地点是市区的教堂,我的眼睛有点酸涩,拿起手中的相机对着教堂拍了几张照片。
教堂对面是是前几天刚来过的五星级酒店。
此刻的酒店门口已经竖起来一块婚宴指示牌,就连大门口的醒目灯牌上也在连续着滚动一行某某先生与某某小姐喜结良缘百年好合的祝福语。
我情不自禁看了同站下车的美女一眼,只见她盯着那灯牌苦笑一下,随后便优雅的往里面走去,我不自主的慢慢跟在后面,直到我进不去那需要请柬才能入内豪华会客厅才恍然醒神。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再叫嚣说:“方言,都跟到这里了,进去吧!”另一个声音却淡淡的说:“方言,都那么久了你还不能释怀吗?你想看着别人刚刚建立的美满幸福家庭被毁灭吗?”
我的手握紧又放开,再握紧,再放开,我知道,我没有释怀,只不过我有什么资格不能释怀呢?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释怀。
“您好?”
听声音我回头,是一个个子很高,肤色古铜,穿着笔挺的西装,剃了寸头,戴着无边框眼镜,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干净帅气的一个男人。
我点头:“你好。”
“请问您是要去风华阁的宴会吗?”男人的声音很沉稳,问的很有礼貌外加小心翼翼。
我看了看不远处刚刚美女进去的宴会厅——风华阁,再回头看向这个莫名奇怪搭讪的男人。
“哦,我是盛世华庭酒店的经理陈修。要是您想去的话需要出示一下请柬。”男人补充,笑容和善。
我有些不解,然后我余光看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服务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我笑笑,也许是我刚刚的表情让他以为我是来抢亲的吧。
“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
“方言?”有人叫我,我的心骤然一紧。这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时常会想起,但我并希望亲耳听到。
我很想假装没有听到,想假装不是我,我在心里默念着你就当眼花赶紧略过我吧。
只是来人却不这么想,他偏偏走近我,然后盯着我又叫我的名字:“方言。”
我保持着最优雅的微笑转身,看见他后故作惊讶表情道:“啊,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余青翰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风度微微笑着,似乎只要他这么笑,别人再大的怒气都能够消失一大半。
他的身边站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站在他旁边郎才女貌,无比登对。我强忍着心里的苦涩,我终究是入不得他的眼。
他说:“方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也许是气氛沉寂的尴尬,他身旁的人先出声:“老公,这是谁啊?”
我的手再次握紧又放开,再握紧,再放开。我心里期盼着他的回答,又害怕他的回答,终于我抢先一步伸手,面带微笑:“你好,我叫方言。是余青翰曾经的同事。”
“我叫叶绮,青翰的未婚妻。”她伸手与我相握,礼貌触碰后收起。
“你也是来参加婚宴的吗?”叶绮又问。
“不是,我路过。”说完,看着欲言又止的余青翰,我先行开口道:“那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说完不等他们回话转身就走。
走了十几步,隐隐听见身后余青翰说:“方言,有空给我打电话,手机号码还是原来的那个。”
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应声,因为我怕丢人。
走到转角的楼梯应急通道口我才敢蹲下身一个人哭出来了。
从我回来那一刻我就知道或许会相遇而我也想象过无数个相遇的场景,有我们两个都互不相认,或是我很潇洒走掉,或是他很潇洒的走掉,只是我可以做到不打扰,却无法做到不回应,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但只是这么简单的相遇我竟然都不能接受,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个......”
我听见声音急忙的胡乱抹脸,然后眼前有人递了包纸巾。
我顺着那双还算修长好看的手往上看去,是刚刚那个酒店经理。
我尴尬解释:“刚刚走到这里,楼上落了灰,你们酒店的卫生还得注意下。那什么,我不参加宴会。”我并没有去接纸巾,但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出了酒店我已经没有了再重看Z市的心,我坐在教堂外面的楼梯上看着车来车往,街上的每个人都形色匆匆,似乎每个人都有着梦想和目标,然后我呢?
小时候以为眼泪是流出来之后就能把辛酸和悲伤都冲走的好东西,可是慢慢长大后才发现,人生还有许多是眼泪冲刷不干净的巨大悲伤,还有即使想哭也流不出泪的难忘的痛苦,而真正坚强的人是越想哭便笑的越大声,就算怀揣着痛苦和悲伤,也要带上它们笑着前行。
我举起相机开始捕捉那些显而易见却又难以发现的镜头。
不远处公交站台一对小情侣手牵着手,男孩子似乎生怕被人拆散把女孩子护在胸前,女孩甜甜的笑着。
人行路旁一个残疾人带着一个残疾的孩子行乞,周边几家卖小吃的,却无人关注。不一会走来两个穿着普通的年轻女孩,女孩在小吃店旁买了东西随后小心翼翼的递到两个残疾人手里。
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手牵着手,老头不时的说些什么,老太太开心的笑着,时不时嗔怒的看老头一眼。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大包小包的提着,似乎在谈论什么有趣的话题,每个人脸上都甜甜的笑着。
......
其实静下心来想想,生活中难免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事,谁都会有不如意,但喜怒哀乐齐全了那才能叫做是生活,否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我收拾好心情,看了看时间,打算先找个地方吃中饭,晚上再去约定地点。青春却给我打了电话,我还没开口她大嗓门已经传过来:“言,你在哪呢?我在日湖公园喷泉这边,赶紧过来一趟,带上你的吃饭家伙!”
还未等我问及原因电话再次挂断,好在我已经习惯她的召唤方式,打了辆出租车便往日湖公园赶去。
路上给青春打了几个电话但都在忙碌中,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下了车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却发现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也不是小事。
喷泉旁边坐着穿白纱的青春,比之以前多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韵味,更加耀眼靓丽,在她旁边的新郎帮她缕起垂下的发丝,一脸的宠溺心疼的望着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青春老公,微胖,不过个子也高,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忠实也好相处。
我走近,开口道:"喂,美女,需要帮手吗?”
青春先是一怔,随即起身直接扑向我,还好我已经做好了防备,今天出门恰好又是穿的平底鞋。我佯怒:“你穿着婚纱呢,怎么还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光怎么办?”
“不怕,这不有你呢嘛!”青春笑嘻嘻的答,随后却又可怜兮兮道:“你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我都快要崩溃了。”
我朝她身后同样无奈的新郎,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我这不问还好,一问她立马愤怒的下巴一抬指向不远处:“你不知道我们请的那个摄影师tmd竟然临时有事,这也就算了,派来顶替的那个啊,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拍出来的片根本不能看,还不如你大学时候拍的好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四五的格子衫男生正在一旁摆弄着相机,时不时看向这边。
“那李大小姐是想我给您拍吗?”我打趣青春。
她一脸谄媚看向我:“可以吗可以吗?”
她老公也来到她身边问我:“我叫张扬,听青春说你摄影拿过奖,这次就麻烦你了,我们可以出双倍酬劳!”
青春不乐意:“什么双倍酬劳,跟我家言言需要分那么清吗?”
“需要的!记住是双倍酬劳哦!”我乐了。
于是我开心的赚了我回国后的第一桶金,当然后来又回了某人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