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
-
大喜思前想后,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还是要去找黄殊郎。
她路过学校旁边的一处建筑工地,捡了一块板砖揣兜里。
路过学校的小树林,捡了根最硬的树枝装包里。
觉得差不多准备好了,蹲守在去黄殊郎班级必经的路上。
快到上课时间了,大喜今天肯定是要迟到了,她管不了那么多,蹲在灌木丛后面等着。黄殊郎远远过来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沈画都快崩溃了,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大喜的牙根都快咬碎了。
“你站住!”
“哎呦,谁啊?这不是沈贱人的小跟班吗?”黄殊郎嘴巴跟人一样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污蔑沈画,但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假的,她和你,不可能有那种关系!”
“呵,你怎么知道,我跟沈画,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是想公开我俩的关系,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呸!不要脸!”大喜气的脸通红,这已经是她脑袋里最难听的话了。
“你把我拦在这里,想干嘛?”
“我要你去说清楚,去跟老师、跟同学、跟所有人说清楚!”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你成绩还不错吧,难道不知道有个成语叫覆水难收吗?我可解释不清楚,再说,本来就是事实,我为什么要解释?”黄殊郎没有把大喜放在眼里。
“你为什么要把沈画往绝路上逼?出了人命,你就高兴了?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三番五次针对她?”
“我逼她?不知道是谁先逼的谁!要怪就怪她不会投胎!”黄殊郎表情阴狠起来。
“什么意思?”
“我懒得跟你说,滚开!”他一把推开大喜。
大喜没有防备,下意识地抓住了黄殊郎的袖子,黄殊郎顺势一拳打在大喜肩膀。
大喜感到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手臂已经动弹不得,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黄殊郎本来转身要走,突然发现周围没人,冷哼一声,抬腿要踹大喜,大喜把兜里的板砖捏紧,黄殊郎这一脚如果踢过来,她就跟她拼了!反正也要受伤,不如两败俱伤!
谁知另一块板砖却从天而降,砸到黄殊郎的大腿上。他惨叫一声,抬头一看,竟然是辜秋元,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生。
黄殊郎掂量了一下实力,寡不敌众,便一瘸一拐地跑了。
辜秋元扶起大喜:“你没事吧?”
大喜头晕晕的,没有接话。
“受伤了吗?你是因为沈画的事情吧?我也听说了,可是你怎么这么傻,自己跑去找他!要不是因为我今天出来查勤碰到,你肯定要吃亏的!”辜秋元语气又是着急又是责备。
大喜想了想,坚定地回答:“我本来就打算跟他拼了,他不要脸,我不要命,我不怕他!”
辜秋元一愣,还真是个傻姑娘。
旁边的男生接话:“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吧同学。”
“哦,这是杨阳,这是江汐颜。”辜秋元介绍。
“我跟秋元是一个班的,你叫我Sunny好了,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认识你。”杨阳微笑,笑起来像一朵向日葵。
大喜这才注意到,这这这,这不是学校的另外一个风云人物,大名鼎鼎Sunny学长吗?人长得帅不说,会拉小提琴,会画油画的艺术尖子生啊!据说很有可能被报送到清华的,传说中的艺术学霸!虽然以前大喜还嘲笑他,一个男生起Sunny这样可爱的名字,但今天碰到,还是忍不住要吃惊一下。
辜秋元见大喜盯着杨阳看,杨阳的手已经神过去准备扶她,忙从中间截胡,挡在杨阳身前,挡住那个讨厌的迷人微笑,顺便瞪了杨阳一眼。
“不用去医务室了,我没事,自己回教室就好。谢谢你们!”大喜开口。
“这样吧,今天放学,我在教学楼下等你,我们帮你想想办法,看怎么解决沈画的事情,好吗?”辜秋元说。
“你们高三,学习那么紧张,不能麻烦你们,我自己再想办法吧。”大喜拒绝。
“少数服从多数,就这么定了,放学等你,走吧!”辜秋元语速很快,语气却坚决,不再给大喜反驳的余地。
放学。
大喜一出教学楼就看见了等待许久的二人。
辜秋元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杨阳则多了不羁和乖张,两个人站在那里,大喜远远瞧着,心里想,真的羡慕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啊,想想沈画,不由又叹了口气。
“我们俩觉得,应该先去找到当事人,只有沈画自己猜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先找到她,才能解决问题。”辜秋元说。
“可是画画一直不接我电话,完全失联。”大喜回答。
“那我们去她家里找她吧!”杨阳说。
“我倒是知道她家在那,可是……”大喜犹豫了一下,“我们这么多人去,不太合适吧……”
“这样,你们俩去,我看老师那边能不能再打听一下,看学校怎么处理这个事。”杨阳反应很快,三人就这么商定下来。
大喜其实也没有去过沈画家里,她只知道沈画住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她的妈妈在陪读,有几次,已经走到了楼下,沈画也没有邀请她上楼,她当时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这个小区建成至少有二十年了,房屋的外立面早已一片灰暗,雨水刷洗的黑色印记顺着外墙延伸,居住的人也以老人为主,但是植物非常茂盛,郁郁葱葱的陈年老树把小区多年未经修葺的道路遮掩住,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大喜和辜秋元在树下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满是青草的味道。
到了沈画家楼下,大喜看着那个破旧的门,一阵心酸。
咚咚咚。
开门的中年妇女消瘦而憔悴,仔细看来眉目和沈画有几分相似,年轻时应当是个美人,只可惜岁月在脸上刻下的痕迹太重。沈画的妈妈,大喜认得。
“大喜?你怎么来了?你们这是?”沈妈妈有些诧异。
“画画在家吗?我来看看她,这是……我们学校学生会的,有些事想问问她。”
“请进来吧!画画在房间里。”中年妇女忙不迭请二人进门。
大喜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踏进房门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对沈画的了解有多少多可怜,这房屋虽然收拾的很干净,但是掩盖不住的破旧,桌子缺了一个角,用桌布盖住了,椅子只有两把,油漆早已磨损,除了桌椅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家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自己居然从来都不知道。
我算什么好朋友,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大喜心里一颤,鼻子发酸。
辜秋元倒是表现的很大方,他见沈妈妈要去给他们倒水,忙很客气地制止了。
大喜吸吸鼻子,先解决问题最重要。
沈妈妈已经把沈画的房门敲开,沈画眼圈通红,头发散乱,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你进去跟她聊吧,我在外面陪阿姨坐一会。”辜秋元把大喜推进去,自己在客厅坐下了。
大喜一把抱住沈画,泪水再也止不住,她尽力压抑自己的声音,在沈画肩头小声啜泣着。
“是我碰到事情了,怎么你哭的比我还惨。”沈画轻轻拍拍大喜,无力又无奈。
大喜不理会,继续哭,哭着哭着,沈画也忍不住,也靠在大喜肩膀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最后二人几乎是嚎啕大哭。
哭的差不多了,大喜给沈画擦擦眼泪:“画画,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我知道你是被那个人陷害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嗯!”沈画好像释放了积压许久的情绪,抹抹眼泪:“你真的相信我?”
“当然了!还用问吗?”大喜轻轻打了沈画一下。
“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是其实他也是很可怜的。”
“你还替他说话?他为什么一直针对你?”
沈画低下头:“你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我家里的条件很差,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我的爸爸。”
“你的爸爸?”
“沈画的父亲?”
房间内外,大喜和辜秋元同时惊呼。
“是的,画画的父亲,是做错了事情。”沈妈妈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沈画说完,大喜整个人都是懵的。
沈画却好像轻松很多,她看着还在纠结的大喜,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很可爱,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她对大喜说道:“你先回家吧,明天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嗯!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打电话给你,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帮你的!”
沈画笑笑。
傻姑娘,你已经帮我了啊,在我跌入深渊的时候,在我缩进壳里的时候,在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快被压弯的时候,你就是及时出现的一抹光亮啊,让我知道,在这个不分黑白颠倒是非的世界,还有人相信我、在乎我、心疼我啊。
送走大喜,沈画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窗外被大树遮蔽的天空,战斗才刚刚开始,为了妈妈,为了自己,为了大喜,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回去的路上,辜秋元和大喜再次沉默了,这两个人没想到真相是这样,人啊,有多善良就有多邪恶,有多纯洁就有多肮脏,逃不开欲望,逃不开仇恨,逃不开宿命,他们对视一眼,所以,真诚的人,才更难能可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