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皇帝族录：雀却不离人》不二艳臣

6、祸不单行

　　整个雀家村因为雀不闻的去世而沉浸在悲痛之中，村民各个没精打采的。尤其是雀野莺，这小丫头一到该吃药的时候就抱着药碗大哭。这药方子是雀不闻给她开的，所以每每看到这一碗深褐色的汤药，野莺便想起往昔不闻爷爷是多么多么的和蔼可亲，眼泪就这么涌了上来。

　　雀青桐也十分自责，他认为全是因为自己的速度太慢，才让村长离开的。尽管雀艳臣已经多次的开导青桐，但这事却已然成为了雀青桐的心结。

　　今日在村西凉亭授完课，雀艳臣便主动找上了雀青桐，拉着青桐说要一起出村。

　　“我不想出去。”雀青桐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嬉笑，多了几分不应该有的黯然。

　　“你必须得跟我出去！”雀艳臣如是说，“现如今村民们都一蹶不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怕是连继续活着的动力都没有了。还有野莺，她还那么小，每次吃药的时候都哭的撕心裂肺，必须要她娘灌下去才行。你考虑过雀无姐的心情吗？现在可不是你消沉的时候，村长在临走之前千叮万嘱我，要我守护好雀家村，我想他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们都这个样子的！”

　　雀青桐听着雀艳臣的话，一字一句都直戳他心口。是啊，虽然村长走了，但是雀家村还在！自己现在这么颓废，就算是村长还在世，也一定会骂自己没出息的吧！这么想着，眼睛又重新闪烁着光芒。

　　“好，我跟你出村！”

　　雀艳臣点点头，然后开始告知雀青桐此次出村的目的：“这次我们出村，要带足够的大米，换到足够的银子之后买一些新布料和稀奇的玩意儿，带回村子里来，让大家好好整顿一下心情，不能一直就沉浸在悲伤里。不过我们得悄悄的出村，给大家一个惊喜！”

　　雀青桐点点头，十分赞同雀艳臣的计策。雀家村人常年不外出，一是出村麻烦，二是大家都懒得再和外界有联系，所以说，近几年兴起流行的稀奇之物，大家一定都没见过。用小玩意儿来分散对悲伤的注意力，的确是个挺好的办法。

　　二人商量过后便趁着午后大家都休息的时间，顺着小路出了村子，到了最近的一个集市上，先拿米换了银子去，然后便开始逛街。

　　“这集市是云蒂国边境的集市，来往之人颇多，货品样式也多。云蒂国向来以人民和善风景秀丽闻名，且四季如春，所以这里有很多奇瓜异果。”

　　二人一边逛集市，雀艳臣一边给雀青桐补充着知识。而雀青桐早已目不暇接，不知为何，今日的摊贩要比以前他们来帮野莺买荔枝的时候多上好几倍。

　　“这云蒂国的集会，每逢初七一次，所以今天会特别热闹，平时不怎么出摊的商贩也都会赶在这天摆上一天。”

　　雀青桐赶忙点头表示明白，然后突然回过头来问雀艳臣：“我说艳臣你为何懂得如此多的知识？好像无论是琴瑟五音，还是医术天文，甚至政学兵法你都样样精通啊。我时常好奇，明明我俩只有三年之差，但好像你就是凭靠那比我大的三个年头，把这世上的学问知识都学了个遍似的。”

　　雀艳臣闻言笑出声来，这雀青桐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所谓学无止境，这世间的学问可不是我拼命三年便能成就的。我也只是积少成多，况且我入村前所在之地有利于我耳濡目染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开始好奇你以前所呆的是什么样儿的圣人书院了。”雀青桐煞有介事的摸摸下巴说。

　　雀艳臣却没有继续笑出来，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并非圣贤，并非圣贤。”

　　二人便继续前行，一路看了不少东西，甚至街头还有一团卖艺的艺人，一身的好功夫让雀青桐连连叫好，只是雀艳臣就像是见多了这样儿的热闹场面，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反倒是看见雀青桐这么开心，也就兀自笑了起来。

　　一晃眼便到了半下午，也是该要回程的时候了。雀青桐手中捏着两支红把儿拨浪鼓，鼓面画着五彩莲花，做工十分精美，摇曳起来，咚咚声也十分悦耳。背后背着今日买来的许多物什，其中当然有雀野莺最爱的荔枝。

　　回程的路因为背后的负重而变得更加难走，但是二人心里皆是喜悦，想到马上就要和村里的大家相见，拿出这些新鲜玩意儿来给大家，能够让大家快点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雀青桐和雀艳臣都咬着牙，即便是不小心被荆棘划破了衣服也没在意。

　　直到他们闻到了一股诡异的烟味儿。

　　这丛林很少会着火，就算是不慎着火了，村中人也都一定会迅速将火扑灭，绝不会留后患。今日这浓烟滚滚，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的担心越来越重，不禁加快了脚步。

　　当他们终于走到了村口，眼前的一切却让两人几乎崩溃。

　　昔日和美安宁的村落如今房倒屋塌，坍塌的房屋残骸有的还着起了火，飘出一阵阵黑色的烟雾。烟熏味伴随着血腥味飘进雀青桐和雀艳臣的鼻腔，还有几个村民倒在村口，他们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有的人甚至身首异处。

　　血从伤口里流出来，暗红色深深的印在地上，仿佛在对大地控诉着凶手的罪行。

　　雀青桐手中捏着的红把儿拨浪鼓摔在地上，掉进血泊里，连那五彩的莲花鼓面也给染成鲜红色了。

　　“啊！！！”雀青桐发了疯似的将背上的包裹卸掉抛进村里，雀艳臣紧随其后，沿途还不忘观察村内的各处异象，可除了尸体就是尸体，除了鲜血就是鲜血，村民们的血将雀艳臣的眼睛都染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隐世小村，怎么就在这几个时辰的时间里被人屠了个干干净净？！无论男女老幼，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青桐，你先冷静一下，现在要紧的是先看看有没有幸存下来的村民！”雀艳臣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深呼吸了四五次才平稳了心率道。

　　雀青桐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眼泪也不知是怎么的就落了下来，但这种时候，即便是再怎么着急也没什么用。于是便听了雀艳臣的话先去搜救。

　　刚走到一处房屋前，雀青桐便听见了一阵哭声，仔细一看，依稀能辨认得出那是雀无雀野莺的房子。雀青桐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只见小野莺一个人在破落的院子里哭的撕心裂肺，身边竟然是雀无四分五裂的尸体！这场景就算是让雀青桐看了也要惊呼触目惊心，更别说雀野莺才十二岁而已。

　　忙将外衣褪去盖在了雀无的尸首上，然后上前抱起野莺离开。雀野莺一看原来是雀青桐来了，死命的用小手搂住了雀青桐的脖子，哭声更加悲戚：“啊！青铜哥哥啊......我娘她......我娘她......”雀青桐抬手把怀里的小家伙搂紧，希望能将温暖渡给对方。

　　“野莺不哭，野莺不哭，青桐哥哥来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一边安慰着雀野莺不要怕，可是雀青桐自己的手却在不住的颤抖。

　　杀戮，死亡，通天大火，滚滚浓烟。本以为今生活在这雀家村，就能够躲避这些灾难，可却不曾想，这劫难是终究躲不过。总要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经历死亡。

　　雀青桐正准备和雀艳臣汇合之时，却听得从村东头传来一声尖叫，声音极其凄厉，但是十分熟悉。

　　“雀哥儿！”二话不说就抱着野莺往村东跑去。

　　只见雀杀跪在村口，低垂着头，身上却没有伤口。雀青桐这才想起来，雀杀闲暇之时不爱在村子里呆着，而是喜欢去村东头的树林里面躲着。看来这孤僻的性格却在这时救了他一命！

　　“雀哥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在林子里可有听见村内有什么异常响动吗？”

　　雀野莺经过刚刚的撕心裂肺，现在正趴在雀青桐的肩头睡着，雀青桐叹口气揉揉雀野莺的脑袋，转过头来问雀杀。

　　“没有。”雀杀摇了摇头，“今日我走的比以往要远，不曾听过响动，只是偶尔闻到有树木燃烧的烟味儿我也没怎么在意，可却没想到......”雀杀没有接着说下去，如果当时自己发觉异常的时候就回村里看看，也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雀哥儿，你不要太自责。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必须要找到凶手！”雀青桐大手拍拍雀杀的肩膀头，表情严肃的说。

　　话末，就听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

　　“我想，我们已经掌握到凶手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