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皇帝族录：雀却不离人》不二艳臣

7、山外有山

　　青桐闻言忙转过身来看，只见雀艳臣一手扶着伤痕累累的雀药儿，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把足足三尺长的钢刀，刀身还沾着血，薄如蝉翼的钢刃看起来就十分的锋利。

　　“这是凶手留下的？”雀青桐皱眉，只是凭借着一把钢刀，能说明什么呢？外界之人，凡是行走江湖的，或者官吏士兵，皆身配防身武器，如今这一把刀，真是说明不了什么。

　　这时雀艳臣却将刀反转过来，对着雀青桐和雀杀说：“你们仔细看清楚，这刀脊上可是刻有字的！”

　　雀青桐赶忙凑上去看个清楚，原来刀脊上真的刻着一串及细小的文字，但这文字他还未曾见过，有方有圆，并不像现如今所使用的文字。雀青桐刚要开口，一向不爱说话的雀杀却先一步开了口：“这些奇怪的符号到底是什么？我在雀家村从未见过这种符号。”

　　雀艳臣点了点头，道：“这符号为‘数字’，是金旱国开国女帝所创，因金旱多产矿石，然而当时的统计之法不够完善，经常出错，所以女帝便创造了这‘数字’便于记录统计。‘数字’凡十样，写作0，1，2，3，4，5，6，7，8，9。读作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这十种字符，加以组合排列，可将世间所有数字表达出来，且方便记载。所以从女帝将这‘数字’传出之后，出自金旱国的每一件矿产，无论是珍宝还是用具，都会在某个地方刻上当地代号甚至作坊工匠的代号。”

　　“那就是说，凶手来自金旱国？”雀青桐轻轻拍了拍睡得有些不安的雀野莺。

　　“并不，”雀艳臣摇摇头，“金旱国的出口贸易十分昌盛，其他两国也经常从金旱大批量的采购宝石或者兵器。所以并不一定就是金旱国所使。”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一边认真听着雀艳臣说话许久的雀杀突然开口，“也许这就是凶手给我们设下的圈套，他要我们依着这圈套去到金旱国，寻找到了这把刀的出处——但其实凶手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趁我们不防备就一锅端了。”

　　雀杀的声音依旧那么削薄，不管几年过去，他的语气都带着几分清冷。雀艳臣不免得对雀杀高看了几分。的确，这种情况雀艳臣也预料到过，但没想到，雀杀这么小的年纪，而且从没出过这雀家村，可心思竟然细腻到这种地步，想一件事都能想两个方面。看来这个整日不爱发一语的少年，果真不简单啊！

　　“那我们到底去是不去？如今雀家村被人毁于一旦，这仇不报，我定死不瞑目！”雀青桐紧皱眉头说。

　　“事到如今，即便这是一个圈套，我们也只能往里跳了！总之，我们先去到金旱国，寻找这把刀的出处。我细看了这把刀的编号，共十位，仔细想来，曾在书中读到过，编号位数越多，那出处的定位就越精确。我们只消先去到金旱国里，寻得一本《金旱总编》便可以查询出这刀所出之地！”

　　这条出村之路、雀艳臣和雀青桐曾走过几遍，但从未如此沉重过，每走一步都是煎熬。雀杀默默的跟在雀青桐和雀艳臣身后，看着面前的两位高大身影，那两个人此刻也是同样的心情吧。再看两人怀中的孩子，熟睡中的野莺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而雀艳臣怀中伤痕累累的雀药儿更是面色惨白毫无生气——如果没有雀艳臣及时的封住了他的穴道，只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吧！

　　到如今，雀杀的生命里便又蒙上了一层血色，他又背负了一层仇恨，这恨或将成为力量，或将把他拖入深渊，不过这人生事，终究是要他自己来选。

　　五人一行走了几个时辰，终是到了金旱国的某个边陲城镇，此时日已西垂，雀艳臣用自己玄色的长袍将浑身伤痕的雀药儿包裹住，免得路人看到了起疑。几人找到一家路边的客栈便决定投宿一宿，至少得有时间去抓药给野莺和药儿。

　　雀青桐荷包里还有些碎银子，都是今日出村时用大米换的。和雀艳臣细细合计了一下便定了一间两张床的大客房。

　　他们投宿的这间客栈名为红尘客栈，雀艳臣拿着银子出去找寻医馆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客栈大门上高高悬挂着的牌匾，金漆红底的招牌十分气派，客栈规模也是中上，价格也挺公道。老板娘人也十分亲和，看到雀艳臣他们人多又没钱，只能订下床少的房间，还专门让店里的活计拿来了几张席子给他们打地铺用。

　　雀艳臣到了医馆，抓了几剂治疗外伤的药之后，又默写出抑制雀野莺身体毒性的药方，抓足了十天的量。说来也巧，兴许是来时太匆忙，竟没有发现路边就有一家书店，雀艳臣进去一看，书目十分齐全，便趁这当儿购买了一本《金旱总编》然后火速赶回了客栈。

　　客栈内雀杀累得伏在房间中央的圆形餐桌上便睡着了，留雀青桐照顾着两个孩子，用热水先给小野莺擦干净了脸颊，小姑娘粉嫩嫩的皮肤，圆圆的脸蛋儿就显露出来。野莺眉头紧皱着，睡得并不踏实，但却因为太过劳累而持续保持着昏睡。村子遭到屠杀，母亲如此惨烈的死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承受不了的吧。

　　雀青桐满眼心疼，大手轻轻抚顺野莺黑色细软的发丝，却没想到小家伙在睡梦中抓住了雀青桐的大手。被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抓握住，雀青桐的心里更加的难受起来，听着小野莺的梦呓，心中报仇的想法更加坚定。

　　“妈妈......妈妈不要走妈妈......”

　　雀青桐反手握住野莺的小手，柔声回答：“野莺乖，野莺不怕，有青桐哥哥保护你，没事的......”

　　这时雀艳臣才推门进来，雀青桐将野莺安抚好便起身迎了上去，见雀艳臣手中拿着不少东西，便轻声问：“怎么样？”

　　“药我都买来了，沿路碰巧看到了书店，顺便买了《金旱总编》来。”雀艳臣将手中的药和书都轻轻的放在屋中央的桌子上，但还是惊醒了雀杀。雀杀见雀艳臣回来了，赶忙坐好，他知道雀艳臣一定是带来了新的消息。

　　雀艳臣看了一眼雀杀，还是一头乱发，脸上也抹着黑乎乎的脏东西，看不出相貌。

　　“这是《金旱总编》，里面记载了金旱国的地区编号，国家节日，大人物的生辰死祭。此书于每年元月刻印新版，所以上面的讯息都算是比较新的。”雀艳臣拿着书寻找和那把刀上编号对应的地区，那串数字他早已熟记于心，但当他不经意的看到目录上的某个角落时，却突然怔住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