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无边侦探事务所》福牙

3、发现踪迹

　　盛楼和新月步行来到凶手住处，江遇乔有事不在，电话也暂时无人接听。新月心急，想着装成居民蒙混进楼。但是公寓楼下站满了警察，她没有门卡，连第一道门都进不去。

　　“没办法了，我先上去探路，你殿后。”新月抓着排水管说道。
　　她的双手双脚刚离地，盛楼却抱着她不让向上，两个人拉拉扯扯被躲在墙角抽烟的俞海看见了。

　　“喂，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俞海从腰间取出警棍，示威性地一甩，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傻警…俞警官，真是冤家路窄。”新月朝他挥挥手。

　　俞海最看不得新月这型的女孩子，再漂亮有什么用，一点儿都不淑女。相反的，昨天向他告状的那种清纯温柔的女孩子，才是他喜欢的风格。同一个学校出来，怎么就大相径庭呢？

　　俞海刚要过去找他们麻烦，抬眼望见不远处走来的江遇乔，赶紧整了整领子迎上前。江局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本事大，火气也大。

　　“俞海！”江遇乔面无表情地喊了声。
　　“在！”俞海身子一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月和盛楼是我请来协助调查的，如果以后你再怀疑他们，我想南翔桥分局应该还缺人，我可以推荐你过去。”

　　“江局，我保证绝对不会了。”俞海摆出敬礼姿势。
　　南翔桥在最偏的乡镇，离他家，开车要两个半小时。更何况，去了那里，大案子轮不到，相当于没了升迁的机会。

　　江遇乔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从他身后一手带走一个，穿过警戒线，直驱嫌疑人住处。

　　周华齐住在教师公寓顶楼，也就是第6层，没有电梯。江遇乔上去后，跟看守的小警察说要单独办案，把他们支走了。两个小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总局的大官，连原因都没问就乖乖下楼了。

　　凶手的房间是两居室，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子尸臭味。

　　“他是这学期刚来的，行李不多。我们检查过，所有私人物件都被他带走或者销毁了。”江遇乔继续道，“他父亲早死，母亲也在去年过世了。亲戚好友很少，目前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新月在房里逛了一圈，基本锁定了尸臭来源，但不打算立刻说。她继续在房里查探，问道：“公交司机和油漆工只是不小心得罪了他，他何必置人于死地？”

　　“也许他真正想杀的只有后面两个，油漆工和公交司机只是他的试验品。”盛楼从死者桌上拿起一本日历，数字上画的红圈，正好对应两位女死者的死亡日期。

　　“没错，我们调查过他的背景，不存在曾经接触巫蛊的消息。所以他极有可能刚学会下蛊。”江遇乔同意盛楼的观点。

　　“能在短期内学成如此狠毒的巫蛊术法，一定有人指点，而且那人知道我和新月的存在。”盛楼道。

　　新月听罢突然蹙眉，手指捻着下巴，说：“这就不好办了。”

　　江遇乔还以为她遇见难题了，忙问：“怎么？”

　　“如果要抓幕后黑手，相当于查两个案子，后续要加钱。幕后黑手怎么滴也是大boss级别的，加的钱还不少。”新月解释道。

　　敢情是想坐地起价，江遇乔被逗笑了，果然是东乾教出来的。
　　“我会向总部申请经费，钱方面不用担心。”

　　“早说。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新月深吸一口气，捂住鼻子走进卫生间，“先把尸臭来源找出来。”

　　卫生间里除了尸臭，还有坏掉的抽水马桶的味道。新月踏进一只脚，又掉头回来。心想一旦被这味道沾上，一时半会儿肯定去不掉。

　　盛楼刚进屋就注意到了厕所里的尸体，只等新月开口。现在新月讲完价了，也该轮到他动手了。

　　他在空气中画了一道鬼符，符文逐渐变深，聚拢成一个孩童模样的鬼使。盛楼的指尖在鬼使眉心一点，道：“去，把尸体找出来。”

　　鬼使听到指示，忽然双眼一亮活了过来，不看脸的话还挺可爱的。它噔噔噔走到浴室，身体化为两道黑烟，钻入瓷浴缸底部。不到一分钟时间，它手中多了段用塑料纸包着的尸块。

　　取出来的瞬间，臭味堪比生化武器。
　　饶是盛楼闻到，也犯恶心。

　　新月扶着墙吐出了一根面条，剩下的被她憋回去了，不能浪费。

　　江遇乔屏着气取出证物袋，让鬼使帮忙装进去。锁上袋口，房里的味道才好点。

　　“这是怨念未消的腐尸，用它制作亡牤，倒是好办法。”盛楼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你要是敢尝试，我第一个宰了你。”新月警告盛楼。
　　她可不想再闻到这永生难忘的恶心味道。

　　“这段腐尸是我拿回去研究，还是你们留着？”江遇乔问。

　　“腐尸上应该有周华齐的精血，让小鬼吃了，它能带我们找到他。”盛楼说罢驱使小鬼上前。

　　小鬼张开血盆大口，嘴里牙齿尖利，仿佛能撕碎一切。
　　江遇乔不是第一次见鬼使，却是他第一次看清小鬼的真面目。果然个头什么的都是假象。

　　小鬼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迫不及待地连同塑料袋，一口把腐尸吞了，连嚼都不带嚼的。吃完，小鬼身上的墨色又重了几分。半晌后，它咿咿呀呀告诉盛楼，意思是已经找到凶手了。

　　“今天别想让我再跟你跑一个半小时。”新月表示对昨晚跑了三十公里路，产生阴影了。

　　江遇乔记起当时自己在吃烧烤，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说道：“今天我开车载你们，对方毕竟是人类，抓到后还是要依法处置。”

　　“也好，我车技贼烂，盛楼开车又太快，还是坐江局的车最舒服。”新月说道。

　　“小鬼说凶手的精血在减少，我们得马上出发。”盛楼道。

　　三人离开后，负责看守的小警察回到6楼，照例进屋检查。原本就臭得离谱的房间，味道愈发浓烈。他们越靠近卫生间，呼吸越困难，甚至连眼睛都辣得睁不开。

　　卫生间里，马桶堵了，化粪池水倒灌而出。浴缸不知被谁挪了位置，更奇怪的是浴缸底下竟然有一暗格，边缘黑乎乎的像是血迹。

　　小警察还以为自己擅离职守闯祸了，急着赶去报告领导。还好江遇乔提前通知过，小警察才放下心来，继续更认真地看守现场。

　　此时江遇乔的车已经在路上了，与追踪亡牤不同，小鬼头开了智慧，知道坐车要走大路，指的路也都是车子能通过的。

　　大约开了一个小时，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两辆车在乡道行驶。道路两旁是荒废的农田，杂草丛生。又过了会儿，车子驶入四面环山的道口，过了桥不远处是旅游景区。

　　景区外的牌子锈迹斑斑，写着两个大字“坎山”。

　　这里原是著名的枫叶景区，两年前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一家三口遇难，从此有了闹鬼传言。不少冒险爱好者上去探险，回来后都说山上阴气逼人。传着传着，来的游客就少了。

　　“我和新月上去，如果凶手确实在，我会传音给鬼使。”盛楼说。

　　“行，你们放心上去吧，注意安全。”江遇乔道。

　　坎山周围乌云密布，闷雷滚滚，像是下大暴雨的前兆。新月和盛楼一下车，浓重的血腥味便灌入鼻腔，其间还透着阴邪之气。

　　看来不是天要下雨，而是有人要行逆天不道之法，与坎山上空的正气相互抵抗，引来了雷声。

　　“不管他在做什么，得赶快阻止。”盛楼的语气凝重。

　　坎山海拔两百七十米，如果徒步上去，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分钟。还好新月和盛楼多的是法子直达山顶。

　　盛楼又画了道更复杂的符文，唤出另一个鬼使，成人模样，长得像电视剧里的大反派，名叫爱心觉天。
　　这名字是七年前，中二时期的新月取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实在太中二，新月和盛楼都一致喊他小天。
　　小天是盛楼炼的第一个鬼使，吸收的阴邪之气最多，能力也最强。很早便拥有了自己的意识，面容也和普通人一致。不过他周身阴气四溢，普通人站他边上会感觉不适。

　　“哟，小天，好久不见。”新月跟他打招呼。

　　“新月姑娘，好久不见。”之后他转向盛楼的方向，微微屈身，“主人，爱新觉天在此，有何吩咐。”

　　盛楼还没开口，新月抢先一步，指着山顶说：“小天，要麻烦你送我们上山了，就是那食物最多的地方。”

　　“好多食物。”小天的嘴角向上扬起。
　　“没错，你的最爱。”新月道。

　　小天上前抱了抱新月，以示亲昵。下一秒身子隐去变作一团黑烟，嗖的一下钻到两人脚边，卷起他们朝山顶飞去。

　　江遇乔从反光镜看到这一幕，意识到东乾那句“他俩比我厉害”，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他又瞧了瞧坐在副驾驶剔牙的小鬼头，自言自语道：幸好盛楼没走上歪路，否则谁能对付得了他。新月吗？也许可以。

　　盛楼从鬼使处听见江遇乔的疑惑，也将自己的声音传递过去，说道：“身边有个闯祸精，天天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没有时间危害人间。”

　　新月：闯祸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