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无边侦探事务所》福牙

2、吊打小白花

　　第二天，新月的黑眼圈跟涂了墨水似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她索性逃了早课，继续躺床上睡觉。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新月摸过去，凭手感打开接听键。

　　“喂？”
　　“就猜到你还在睡觉。”是盛楼的声音。
　　“几点了？”
　　“11点半。我把死者资料发你邮箱了，现在马上看。”

　　新月磨蹭着不肯睁眼，最后还是在盛楼不断的催促声中，才慢悠悠地点开邮箱。

　　邮箱里是死者四人的基本资料。
　　死者A：男，36岁，油漆工；
　　死者B：男，29岁，公交车司机；
　　死者C：女，57岁，退休公务员；
　　死者D：女，18岁，高三学生。

　　“怪不得警方侦破不了，四人之间几乎没有相同点。如果照一般思路，凶手更像是随机杀人。”新月说道。

　　“警方经过交叉比对，我们学校只有一人跟四个死者都有过接触。法学院的老师，叫周华齐，你应该不认识。”

　　新月一想，“确实不认识。”

　　盛楼继续道：“油漆工死前曾帮他装修新家，有过争执；公交系统显示，他坐过死者B的公交车，并因为投币问题争吵过；而死者C是他的远房姑妈，年轻时曾与他家结怨；至于唐小婵，她表弟是周姓老师的学生，两人有过私下接触。”

　　“那你还来找我，直接把他抓了不就得了。”

　　盛楼轻咳了一声，掩下尴尬。
　　“早上警方封楼，我解了阵法，被他跑了。”

　　“真麻烦。”新月挂了电话，从柜子里翻出一套休闲服，换上后，翻身下床。

　　昨晚她没吃宵夜，饿得前胸贴后背，做梦都想吃东西，所以一出门直奔食堂。

　　她点了碗第一餐厅特色的酸菜牛肉面，正吃得香呢，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往汤里啃了个狗吃屎。
　　要不是新月脸皮够厚，换成普通人，早就毁容了。

　　“沈新月，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杀害唐小婵的凶手，竟然还有脸来学校？别以为傍着个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个大眼妹子指着新月呵斥，丝毫不觉得自己推人有错。

　　唐小婵本就是校园的风云人物，因为“投毒案”还上了当地的黄金档新闻，自然有不少人关注。

　　大眼妹子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有几个学生听风就是雨，对着新月指指点点，以为可以围观正义女智斗捞女。

　　新月擦掉脸上的酸菜屑，辨认眼前毁了自己午餐的罪魁祸首。可她记忆里没这号小白花，要说颜值吧还没自己好看，白色连衣裙配上肉色丝袜，打扮也土不拉几的。

　　“喂，你谁啊？”新月忍住了上去抽她巴掌的冲动。

　　小白花妹子眼里噙着泪，欲掉不掉，可怜得紧。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今天就是来揭露你的，杀人犯。”

　　“我没发火，你先委屈上了？”新月挥挥拳头威胁道，“你最好给我把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因为唐小婵比你美，所以你嫉妒她，给她下毒。怎么，你也要下毒杀了我吗？”

　　“你脑子有问题吧，谁嫉妒唐小婵了！”

　　边上有两个男生看不惯新月欺负小白花，正义凛然地站到小白花身后，一副为她撑腰的模样。

　　新月的手掌“啪”的一声敲在饭桌上，杀气腾腾地看着围观群众。

　　“这是我一个人的斗争，你们不要因此得罪了她……”小白花哑着嗓子道，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两人的态度形成鲜明反差，嘴不饶人的新月很快成了众矢之的。

　　“快报警抓她。”
　　“对对对，这种人就该关牢里。”
　　不同的讨论声传到新月耳朵里……

　　新月眯着眼。
　　“呵，我杀人，警察不知道，就她知道。亏得你们跟我一个学校，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

　　等等，昨天她在警察局，傻警察好像说过她是被人举报的。

　　新月分了一道神识进小白花脑海中……略微有些奇异的刺痛……

　　怪不得她无缘无故卷入了谋杀案，一切都是小白花在背后搞的鬼。

　　有段时间，系里无聊的男生评选系花，新月和唐小婵分列投票榜前二位，最后唐小婵胜出了。当时有人传言沈新月怀恨在心，想报复唐小婵。不过这个传言没人信，后续自动散了。

　　小白花原本就看不惯新月，自然把传言当真，唐小婵一出事，她立刻笃定是新月下的毒。而新月回到学校，则被她看做是花钱摆平了警方，扰乱了司法公正。

　　至于为什么看不惯新月，还跟盛楼有关。
　　新月通过神识看到小白花心里的盛楼，泛着圣光。不仅人帅身材好，还一副低调多金的模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而她呢，完全是一个心机拜金女的形象。
　　这样一搭配，在小白花眼里，就变成了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新月是那一坨。

　　新月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仿佛有人篡改过小白花的记忆。她和盛楼之间根本没有过亲密动作，可是小白花的脑袋里全是新月勾引盛楼的片段。

　　谁呢，谁在小白花记忆中动了手脚。
　　让她一个只会在背后扎小人的胆小鬼，亲自下场撕。

　　小白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她揉了揉，继续说：“我当然知道。你敢不敢承认，你昨天晚上进过警察局。为什么其他人不抓，非要抓你？”

　　“喂，你最近有没有被人迷晕过，醒来后全身难受，头脑刺疼。”新月只关心幕后的篡改记忆者。

　　“你什么意思？想污蔑我？想拖我下水？”小白花忽然情绪暴动，眼里布满血丝，朝新月扑去，“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新月无奈，只好释放一部分威压，掐住小白花的脖子，把她掀翻在地。
　　“你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大眼妹子仰天坐在地上，哭喊道：“救命，她要掐死我。”

　　可在围观群众眼里，是她自己掐自己脖子。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快，救救我。”大眼妹无法控制自己的手，眼看着两只手架在脖子上，却难以动弹。

　　“去找个好点的道士，让他帮你把脑中的邪念去了，别被人当枪使了。”新月用神识告诉她。

　　而后瞟了一眼围观群众，颇具讽刺地上扬嘴角。她控制的力道刚好，小白花只是双手抱着脖子，没使劲。

　　“同学，别演了，你看你脖子上连掐痕都没有。”有人扶起小白花，说道。

　　小白花身后的护花使者面露难堪。

　　就在事态越演越烈的时候，盛楼突然出现，逼退了她的神识。

　　“别惹事。”盛楼说道。

　　“我被她欺负的时候也没见你英雄救美！”新月剜了他一眼。
　　不过到底是谁闲得蛋疼，看不惯她直接找个地方打一架就行，搞这些有的没的段术极低的游戏，好玩吗？

　　小白花的双手终于回归自我意识，她趴在椅子脚上，眼神热切地望着盛楼：只要你为我说一句话，只要你能看清这个妖女的真面目，我这一趟就没白挨。

　　盛楼却连正眼都没给她。直接从她身边穿过，提着新月的颈肩反问：“你不知道我最向着你？”

　　校园里又传来起起伏伏的警笛声。
　　小白花脑中的记忆再次受到刺激，朝着盛楼的背影失控地叫喊：“妖女，你不用嚣张，警察马上来抓你了，你就等着被枪毙吧。”

　　“枪子儿是不会等我的，倒是汤面等我很久，早就坨了。”新月将小白花推开椅子腿。

　　回到位置上，新月秉持着粒粒皆辛苦的理念，重新吃起了面。
　　“盛楼，再帮我买两个肉夹馍，饿死了。”

　　围观群众中有人跳出来指责小白花，之前她自掐脖子冤枉新月的一幕落在大家眼里，连刚才支持她的男生都偷偷溜走了。

　　当然，这些都与新月无关。她还犯不着为别人的一颗棋子，动火伤肝。

　　小白花意识到丢人，又怕新月再对付自己，便趁大家没注意，遮着脸往出口冲去。不小心撞到了人群中一个壮硕的安保人员，她觉得自己像撞到了铁板，左肩八成是脱臼了。

　　安保人员穿着绿背心，清了清嗓子，走到围观者中央，用浑厚的嗓音说：“刚才就是场闹剧，一个女学生得了臆想症而已。杀害唐小婵的凶手已经查明了，是法学院的周华齐老师，目前在逃。你们中谁要是有线索，尽快报警。好了，都散了吧。”

　　有了工作人员的说明，还在犹豫站边的众人终于确信了。原来这出戏不是清纯妹子抗衡恶女，而是白莲花冤枉霸气女主，反被虐得体无完肤的复仇爽剧。

　　新月在大家的注视下吃完最后一口面，拿着两个肉夹馍，被盛楼强制带离了食堂。

　　走到外面，她鼓着腮帮子说：“还没吃完呢。”

　　“再吃下去，食堂都要被好事者挤得水泄不通了。”

　　新月换了个话题问：“刚才的保安是你安排的？”

　　“放了道魂魄进去，不会有问题。倒是你，以后不许用禁术，神识离体会让你精神大伤。而且对方的神识被人动过手脚，你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被反噬。”

　　“知道啦，我一时控制不住，下次注意。”

　　“这事以后再处理。”盛楼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分针再次与时针重合，“快迟到了，我们得马上赶去凶手住处，江局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