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8、兩人的死×過去×疑問

　　“請問你/妳知道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欠缺的東西是什麼嗎？”

　　“答案是『善良的心』”——東富力士

　　◆

　　「.....這裡是剛才的地方？」

　　庫洛洛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腦袋，迷茫地看著環境，自言自語道。
　　記得自己昏倒是因為看著銀髮少女額頭上的藍色印記，在昏倒的期間，還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那個…黑世盜賊……大人？」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旁邊等待他醒來的紅髮少女出聲叫了他。
　　聽到熟悉的聲音庫洛洛頓時變得目瞪口呆，他揪住少女的衣領，逼得對方整個背撞上牆壁。光憑一隻手臂的力量，就讓身材比他嬌小的少女雙腳瞬間離地。

　　「葳爾蒂亞娜………！」

　　庫洛殺氣騰騰的雙眼睥睨葳爾蒂亞娜，喉嚨深處低吼。

　　「黑世盜賊大人……和以前比起來，你今天的表情真不錯」

　　臉上掛著淺笑，葳爾蒂亞娜這麼說。

　　「妳還是這麼的可疑啊，做錯事都不認錯嗎？」
　　「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事，我可是火紅的殺戮者」

　　庫洛洛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然而，當葳爾蒂亞娜一看到庫洛洛發紅的雙眼，只有一瞬，真的是只有一瞬間，感覺喉嚨有什麼湧上來哽住。

　　白痴，想哭的人是我好嗎………
　　葳爾蒂亞娜暗自想著。

　　「……這樣啊」

　　過了一會，庫洛洛才放開手。

　　「…算了，這也不能怪妳」

　　背過葳爾蒂亞娜，庫洛洛朝懸掛在牆上的黑天使和吸血鬼走去。

　　「啊，黑世盜賊大人，請等一下」

　　一邊整理凌亂的衣領，葳爾蒂亞娜叫住了庫洛洛。

　　「我在這個地方……有件事想告訴你」

　　——黑天使和吸血鬼的懲罰，有特別的意義。

　　葳爾蒂亞娜對這位當時在場的庫洛洛這麼說。

　　「那時王對準的，並非他們……而是我」

　　葳爾蒂亞娜是實現夢想的劍這件事，只有黑天使知道，而當時的自己並沒有取名字，因為她覺得不需要，反正葳爾蒂亞娜想說只要別人許願就能得到人類之身了。
　　然而好不容易得到人類之身，離開了地下室後卻被王察覺，當時跟自己一起離開的黑天使也察覺了，於是跟黑世盜賊先去找吸血鬼，這樣王就會先來這邊了。

　　這是黑天使第一次有機會活用她的善良，但也是最後一次。

　　「黑世盜賊大人你當時因為擔心黑天使沒能察覺，但是黑天使卻察覺到了，我很感謝她，她等於是我的救世主，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黑天使和吸血鬼的懲罰，有兩個意義。
　　葳爾蒂亞娜這麼說。

　　「第一，他們守護了我，讓我得以續存，而另一個意義就是現在，他們將引發我跟其它人產生改變，重生成為更加強韌的人」
　　「……雖然後面沒錯，但是前面不對」

　　認真聽葳爾蒂亞娜說話的庫洛洛，突然插話，搖了搖頭。

　　「黑天使跟吸血鬼，才不是什么救世主，用那種粉飾的字眼把他們的死一筆帶過的妳，非常的有問題………,」
　　「…………也對，不是什么救世主……是因為我失策了」

　　她嗚咽著，眼睛忽然模糊了，她的眼眶中突然掉下什麼東西，眼淚掙扎著湧出了眼眶，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淌，潮濕地劃過她的臉頰。

　　「……如果沒有命運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庫洛洛輕輕地動了一下，肩胛骨微微地笑了。
　　也就是說黑天使救下葳爾蒂亞娜這件事，是命運做的。
　　命運指的事『如果黑天使沒有幫葳爾蒂亞娜擋，葳爾蒂亞娜會不會死？』而是『因為黑天使會幫葳爾蒂亞娜擋，所以葳爾蒂亞娜不會死』
　　從葳爾蒂亞娜的角度來看，她本來是可以救下黑天使的，之所以會走到『因為黑天使會幫葳爾蒂亞娜擋，所以葳爾蒂亞娜不會死』這條路，是因為她沒有想到王會發現自己的人型態長什么樣子。
　　如果她之前想到了，會為此作準備，不會面對必定會殺死自己的王，命運也不會派黑天使幫她擋了。
　　在葳爾蒂亞娜看來，黑天使他們毫無疑問是因為她的失策而死的。

　　這就是命運嗎？

　　命運讓他們明明隔得這麼近，卻又那麼遠；命運給了他們安靜美好的生活，卻又把他們從他們身邊帶走。

　　葳爾蒂亞娜和庫洛洛抬頭看向小洞口，深藍色的天空依然很迷人，空中閃動著一顆顆的小星星。

　　—————————————

　　法利亞格尼和酷拉皮卡、雷歐力三人還在一起的『那段久遠』的日子。
　　森林裡有高大的松樹，有五顏六色的花朵，還有青翠欲滴的小草，組成了一幅色彩奪目的錦繡畫卷。
　　令人舒服的單人床，房間雖然清掃得很乾淨，室內裝潢卻給人一種廉價感。

　　「呼」

　　雷歐力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好像有種跑得遠遠的感覺呢」

　　就在嘆了一口氣時——

　　「酷拉皮卡——」
　　「什麼？」

　　附近傳來兩個少年的聲音。走出房間一看，只見酷拉皮卡和法利亞格尼站在那裡。
　　法利亞格尼狐疑的眼神緊盯著酷拉皮卡。

　　「你剛才在想什麼不對勁的事吧？」

　　他的視線投向武器。看來，似乎是因為感應到危險的氣息。
　　酷拉皮卡直率地回答。

　　「我在想，身為火紅的帝王，該在什麼時候殺了雷歐力」

　　法利亞格尼發出介於「什」和「麼」之間的聲音。
　　瞪大雙眼，下一秒，法利亞格尼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動作跳了起來，一個翻身落下，從前方護住雷歐力的身體。
　　身輕如燕的動作，令酷拉皮卡忍不住發出讚歎。

　　「酷拉皮卡」

　　法利亞格尼壓低聲音，威脅一般地說。

　　「要是你敢對雷歐力做什麼，我就殺了你……」
　　「…………」

　　停頓了一會兒，酷拉皮卡才發出悶哼。

　　「放心吧，一聲不吭地對睡著的人下手，我才不會做這種卑鄙的事。就算要殺，也會好好把話說清楚再動手」
　　「才、才沒辦法放心，還有，我早就想說了，酷拉皮卡在各方面都不正常，非常非常不正常！」
　　「最不想被你這麼說！」

　　酷拉皮卡不假思索地回嘴之後，卻又像是驚覺什麼，清了清喉嚨。

　　「咳咳，還有……」

　　極力保持冷靜的語氣。

　　「我還沒認清這傢伙，所以不會殺他。不過，只是現在不會，甚至我也希望最好不要，對我來說，就是這麼希望自己能夠相信他」

　　語氣之中感受到他的真摯心意，於是法利亞格尼沉默了。即使如此，凝視酷拉皮卡的目光仍殘留明顯的警戒神色。

　　「………我還沒辦法完全信任你」

　　說著，頭往旁邊一轉。

　　「我只要有雷歐力這個朋友就夠了！」

　　酷拉皮卡早就察覺。
　　法利亞格尼，這個窟盧塔族的人，儘管表面上活潑開朗，性格裡的負面卻是很教人棘手。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對相識不久的剎那之永恒的成員雷歐力依戀到如此強烈的地步。
　　酷拉皮卡苦笑了起來。

　　「雷歐力～」

　　法利亞格尼開始鬧著雷歐力玩。雷歐力依然呼呼大睡，法利亞格尼卻一點也不在乎。
　　酷拉皮卡突然有個疑問。
　　記得長老說過，這傢伙曾是剎那之永恒的成員，不過因為有火紅眼的關係後來轉變到窟盧塔族。那麼為什麼，法利亞格尼一開始會是剎那之永恒的人呢？
　　仔細想想，真是令人不解。
　　雖然剎那之永恒的成員都是圍著幾個小圈圈的，酷拉皮卡情不自禁地揣摩起他的心情。

　　酷拉皮卡把坐在草地上上，對法利亞格尼開口：
　　「喂，我說你啊，為什麼你曾是剎那之永恒的成員？」

　　聽見這個問題，法利亞格尼慢慢抬起頭，眼瞳閃動著光芒。

　　下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