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黑暗大陸篇》吉翔如意的鈴舞羅

37、三人×合作×停止

　　“請問你/妳知道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欠缺的東西是什麼嗎？”

　　“答案是『善良的心』”——東富力士

　　◆

　　西索和庫洛洛站在一處平緩的坡道。
　　頭頂是久違的耀眼陽光，海風讓濡濕發冷的身體感到舒服。
　　西索他們背後有塊讓人聯想到乾涸湖泊，直徑約三百公尺的大窟窿。
　　覆蓋著抹消地區表面的大地上，留著同心圓狀的凹陷。
　　而在凹陷窟窿的中央，念獸正發出刺耳嘶吼。

　　「……明明是合體技，你的力量居然這麼亂來」

　　庫洛洛回頭望著那塊窟窿，一臉由衷感到傻眼地歎息。
　　可是他的語氣卻與內容相反，透露出某種愉悅。

　　「……我們從抹消地區來到地面上了，但也不用捅出這種大得誇張的窟窿吧。要是我沒有用葳爾蒂亞娜的劍擋住瓦礫，現在我們就要被活埋了」
　　「有意見別找我，我只要清除掉塞住通路的瓦礫就滿意了，再說是你先提議要用合體技的喔♧」

　　西索用疲倦的嗓音反駁。

　　沒錯。靠兩人合體技的力量將瓦礫轟開——希望的就是如此而已，但力量太強就大舉破壞了。
　　振動波和沖擊波將抹消地區的分隔牆及梁柱徹底粉碎，真的讓整片天花板都坍陷了。

　　「讓你活著果然很危險」

　　庫洛洛仰望著西索說道，嗓音裡沒有以往針鋒相對的感覺，他在西索旁邊站著，露出笑容。

　　「所以，等事情結束後，如果有時間我會宰了你。現在趕快阻止吸血鬼吧」

　　庫洛洛目光望去的方向，有著再度上岸而來的生物，那是最初與西索他們交手，已經受到損傷的吸血鬼。
　　翅膀和樣貌在最後看到時並無改變，可是行動性質明顯不同，那是反映出操縱者意志的知性行動，它將凹陷的地表當作壕溝利用，並從副臂發射深紅閃光。
　　憑西索一人，大概無法閃過那種的攻擊方式。然而，接下那光速一擊的是葳爾蒂亞娜的劍。

　　「念獸——！♤」

　　而受到庫洛洛保護的西索，對合體技製造出來的念獸發下命令。
　　金黃色的獅子念獸發出咆哮，念獸的咆哮隨即化為沖擊波子彈，攻向吸血鬼。
　　其力量將吸血鬼摧毀得不留原形，左邊翅膀碎散、左手斷裂。周圍空氣受到急遽壓縮，變成數千度高溫而令機體燃燒殆盡。
　　吸血鬼就這麼彈飛幾百公尺遠，停下動作。

　　「哎呀………死掉了嗎？♧」

　　對於念獸毫不留情的攻擊，毫無知覺的反而是西索。
　　吸血鬼現在是死者，但要是把他以死者的身份打死，那麼靈魂可就不好了吧，像那樣被轟得老遠，倒不讓人覺得能存活下來——

　　「照他的生命力，那種程度不會死的，但我勸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要是沒辦法讓他成佛，就要你好看。雖然我想他暫時是動不了」

　　庫洛洛在西索耳邊大喊。

　　「重要的是那邊那些死者！其他死者來了，將它們打開！」
　　「了解♡」

　　庫洛洛用手指著的，是跟吸血鬼一樣暫時復活的死者們。
　　可是，當念獸正要沖向死者們的陣仗時，有股巨大的爆炸從旁邊撲上它的龐然身軀。

　　「——怎麼回事？♧」

　　攔住念獸沖刺的，是一道噴著火飛過來的圓盤，與西域斗神相傳拿在手上的戰輪十分相像。戰輪與念獸對撞，隨即爆炸並卷起熊熊火焰，看來戰輪的真面目是類似滿載炸藥的飛彈。
　　吸血鬼的戰輪朝著威嚇般發出吼叫的念獸齊射而出。

　　「西索，趴下！」
　　「OK♢」

　　庫洛洛揮劍設下放射火焰，受火焰保護的西索他們頭上，被灼熱烈焰蓋滿。為了對抗同時射出的戰輪，念獸放出振動波，兩股巨大力量正面沖突，對周圍造成驚人破壞。
　　受爆壓擺弄之余，西索茫然抬頭看著那幅景象。
　　吸血鬼重新開始行動，緩緩站起身子。

　　「哦……這就是吸血鬼原本的力量嗎？」

　　西索耳裡，聽見一道仿佛有點亢奮的女童嗓音，在焦味滿布的爆炸煙塵下，悠悠走來的是黑天使。

　　「做得很不賴嘛，沒想到吸血鬼還能撐到這地步，你要怎麼辦？紅色絕望，要讓我來接手嗎？」

　　黑天使露出皓齒，挑釁般對西索說道，就連在這般情況下，這個做作的女童在行舉間依然有種特殊的俏皮。

　　一旁的庫洛洛苦澀地咂嘴，然後帶有攻擊性地瞪向她說:
　　「不要來打擾，黑天使……!」

　　火冒三丈的庫洛洛全身彌漫怒氣。

　　「應該存活的不是個人而是旅團，要是死掉了在找人就行了，但是吸血鬼跟妳不一樣！我一定要讓你們成佛」

　　黑天使望著庫洛洛身上環繞的凶猛霸氣，滿足地笑了。
　　不吭一聲的西索則站到庫洛洛身旁。
　　而庫洛洛的右邊還有個自然得像是本來就該在那裡的身影踏出腳步。

　　「——有點不像你會說的話」

　　那足手持念針，黑色長髮的男子，不知為何，伊耳謎正用鬧別扭的眼神仰望著西索。

　　「伊耳謎？♧」

　　西索叫出他的名字，伊耳謎眼裡依然不帶情緒而冰冷，微微點頭說:
　　「嗯，有什麼事？」

　　「……你幹嘛擺出這種表情？♧」

　　西索感到毫無根據的不安及莫名內疚，對他問道。

　　「因為這場戰鬥結束後，我也要把你殺掉……才對吧？」

　　不知為何用了疑問句強調以後，伊耳謎把念針指向西索，他來回看著仍然沒有表情的西索和庫洛洛以及從爆炸烈焰中現身的念獸。

　　「你們兩個，用合體技了，對不對？」

　　伊耳謎用缺乏抑揚頓挫的冷淡聲音提問，西索地點頭，然後和庫洛洛交會目光。

　　「莫名其妙發生太多事，就變成這樣了♧」
　　「應該說是出於不測的意外」

　　庫洛洛有點僵硬地垂下視線，也用指頭拉了身上衣服的領口。
　　對於庫洛洛這種態度，伊耳謎看來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這樣嗎？」

　　真是令人傷腦筋呢——長長歎氣的他仿佛有這個意思，他將念針指向吸血鬼重新擺出架勢。

　　「那麼，事情之後再談，先將他們收拾吧」
　　「唔……好」

　　就這樣——庫洛洛如此點頭附和。
　　伊耳謎再次短短歎氣，然後瞪著用半邊翅膀飛來的吸血鬼。

　　「紅色絕望，吸血鬼現在還有意識」
　　「……明明他都沒開口說話♢」

　　在西索說完以前，吸血鬼再度齊射戰輪，念獸以咆哮擊落那些空中再度籠罩火焰。
　　灼熱光線陸續侵襲西索等人的四周，庫洛洛拚命將那些砍落。
　　庫洛洛喘著氣大喊:
　　「這樣下去會一面倒的！」

　　「我知道！♤」

　　西索高舉右臂，命令念獸。
　　念獸朝敵陣一躍而去，瞬間就將吸血鬼的身軀撞落海裡。
　　對於沉入海面的吸血鬼，它有意進一步追擊。

　　「停下來，紅色絕望，吸血鬼的念是風，念獸會——」

　　伊耳謎連忙制止西索，然而在他開口時，念獸已經沖進海面。它導入海面擴散後，念獸隨著水柱瞬間被吹走。

　　「……」

　　巨大水柱噴湧至上空數百公尺，爆炸的震動令抹消地區附近為之搖晃，未預期的沖擊讓西索等人腳步不穩。

　　「那就改用這招——！♤」

　　戰輪的攻擊中斷，變自由的念獸發出嘶吼，灑落的沖擊令大地搖蕩，催生出巨大波濤。宛如聖經裡的一節，大海以念獸為中心分隔開來。
　　望著西索等人作戰的黑天使喝采:
　　「哇！」並拍起手。

　　「將海分開啦，不愧是紅色絕望，可真壯觀」
　　「雖然這不是表演給妳看的，但還是謝謝♡」

　　西索朝無邪的銀髮女童說完後，並更加持續猛攻，念獸對著吸血鬼的身軀攻擊，吸血鬼重重地撞上海底，一半以上的身軀陷入地殼而停止動作。
　　分隔開的海水恢複原貌，洶湧波濤將吸血鬼的身影淹沒。

　　「停下了嗎……？♧」

　　西索說道。
　　可是，陷入半恍神狀態的西索被庫洛洛厲聲喝斥:
　　「還沒有結束！」

　　劍芒劃過，他從傾盆而降的深紅閃光中守住西索。
　　理應被念獸摧毀的吸血鬼又開始動作了，他拖著依然焦黑的身影正要站起。

　　「……那種狀態下還能動？」
　　「他撐得過念獸的攻擊，是因為在這裡死者的生命力都很頑強是嗎？……要怎麼辦？♧」

　　西索問道。
　　伊耳謎仰望西索，輕聲笑了。

　　「不要緊的，我們贏得了」

　　他這麼說著，從胸口上把感應器拿下來。
　　伊耳謎朝顯示在液晶螢幕上有如妖精般的女子喚道：
　　「——對吧，薔薇？」

　　「嗯，因為神秘使者已經替大家准備好反攻的手續了」
　　「神秘使者……？♧」

　　聽聞意料外的姓名，西索啞然。理應是個不知身份的神秘人，會奈何得了吸血鬼

　　「神秘使者分析出時鐘塔的能力，也設計了停止的指令」
　　「死者會復活是因為今天是惡魔誕生的日子，時鐘塔的能力是組曲，所以只要讓用這個傳到伊耳謎感應器的指令就行了——」
　　「……是這麼簡單就做得出來的東西嗎？♧」

　　西索認為神秘使者應該是優秀的程式設計師。

　　「做得出來就是神秘使者嚇人的地方啊……讓他動真格地發火，那些死者算是倒大霉了。你最好也要留意，別壞了他的心情。呵呵呵……」

　　薔薇逗弄人似的說道，西索默默聳肩回答:
　　「所以我們該怎麼做才好？♧」

　　「因為是靠感應的，只要在吸血鬼的身上感應神秘使者設計的指令，應該就會停止」

　　伊耳謎將視線轉向海上，理應沉入海底的吸血鬼正要再度過來。

　　「身上……一靠近會變成集中火線的炮灰耶，至少也得讓那些家伙停止動作——♢」

　　西索發出咕噥。

　　「由我來制止吸血鬼的行動」

　　手提劍的庫洛洛走向前。

　　「庫洛洛？♧」
　　「你明白吧，西索。既然吸血鬼面對你的攻擊都能在站起來的話，機會只有一次。要是你扯了我後腿，就宰了你喔」

　　庫洛洛往前舉出握著劍的左手。
　　帶著炫耀新玩具的孩童般的表情，庫洛洛笑道。
　　他用行云流水的秀麗動作舉著劍，使勁握緊。

　　「——地獄深處燃燒不息的妖火啊！以我之名，呼喚你們前來！」

　　庫洛洛唇裡流泄出澄澈禱詞。

　　「成为我的魔劍，粉碎所有阻擋我的人——！」

　　庫洛洛用葳爾蒂亞娜的劍放出火焰。
　　燃燒的火焰聲劃穿大氣，化為猶如慟哭聲的火砲。
　　從中催生的火焰落在吸血鬼上，妨害其動作。

　　「紅色絕望！」

　　伊耳謎挾著念針的鋒芒拔腿猛沖。
　　西索追在他背後疾奔，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吸血鬼。

　　「念獸……黑天使！♤」
　　「好的，只幫你一次喔」

　　刹那間，西索腦海湧上的是跟黑天使的念獸合體的身影。
　　西索的金色獅子念獸和黑天使的雪蛇朝著有意忍著火焰起身的吸血鬼撲了過去。藉左右夾攻催發龐大爆壓，這就是西索的企圖。
　　抵擋不了這種攻擊，無從躲避的超高壓將吸血鬼的雙腳打傷。

　　吸血鬼停下動作。雖然並不代表造成致命傷。

　　「——不要———！！」

　　西索等人頭上傳來吸血鬼的慘叫聲，他渾身是血地抬起頭。
　　伊耳謎同情似的仰望搖頭。

　　「痛苦嗎？那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伊耳謎的細語讓吸血鬼的慘叫為之一愣。吸血鬼發出怒吼，用半邊的翅膀飛起，朝伊耳謎猛撲。
　　伊耳謎沒有舉起念針，只是微微閃身。
　　隨之而來的卞氏刀身貫穿吸血鬼左肩，迫使他抬頭，用刀子的自然是庫洛洛，緊接著——

　　「——事情結束了！♤」

　　西索卯足全力，揮拳痛揍吸血鬼的側腹。於是吸血鬼力竭般緩緩癱下。
　　他頑強體力的生物，也終於到達極限了。

　　「請你就此停止，始源吸血鬼」

　　伊耳謎站在他旁邊，然後使用神秘使者准備的檔案。
　　那個瞬間，結尾淡然來到。
　　吸血鬼的身體發出淡淡微光，留下啜泣般的一滴淚。
　　最後吸血鬼都化為光點，隨著風消失於海中。
　　過程僅僅不到五分鍾。

　　「……這樣妳沒話說了吧，黑天使？♧」

　　西索懶散地回頭問道。結果，在場唯獨抹消地區死者的銀髮女童沒流多少汗，贊許地拍著手向他走來。

　　「是啊，那當然。讓我相當盡興，看來暫時是不會無聊了」
　　「？♧」

　　聽到他仿佛暗指『假如膩了就會再惹事』的一番話，庫洛洛流露出殺氣。
　　黑天使不顯在意，走向他們說:
　　「那麼接下來喚我了吧」

　　「……好啊♡」

　　對於黑天使自顧自的說詞，西索揮手答應。就算這時候回絕，黑天使也回纏著不放。

　　「……恕我無禮，讓吸血鬼流淚的森林駕馭人，我代表他的意志，將把你除掉」

　　銀髮的女童突然靜靜地告知道。

　　「……！伊耳謎！危險，快離開——♤」
　　「快跑啊，森林駕馭人！」

　　西索與庫洛洛同時叫道。
　　庫洛洛將葳爾蒂亞娜的黑劍拿起，用火焰展開結界，西索也擋在伊耳謎面前，準備使用念獸來防禦。

　　緊接著，庫洛洛的身體，連同黑劍被純白色系的冰晶打到飛了出去。
　　濺起純白的沙土，西索倒在了地上。
　　而伊耳謎也被冰晶徹底結冰。

　　「什麼……♧」

　　大量的血塊從西索的咽喉中流出。
　　完全沒有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唯獨理解的是那與普通的念能力不同，是完全不同性質的攻擊。

　　「請不要原諒我——」

　　不知何時出現在西索他們面前的黑天使的手中握著純白色的冰刀。
　　冰刀在黑天使的手中釋放出炫目的純白閃光。
　　接著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刀無聲地揮下。

　　盛夏一般猛烈的午後陽光，靜靜地揮灑在抹消地區旁上——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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