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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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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上海表面上的歌舞声平仍然掩饰不住狂风骤雨来袭之前的那股压抑。
‘由于命令东北军不抵抗政策导致东北沦陷,□□在各界爱国人士的一片抗议声中宣布下野……’
播音员尖细的嗓音从收音机中缓缓传出,瞻修起身关闭了收音机。
“说说现在又怎么办?这就所谓的对策?又上演鹬蚌相争的戏法,上一次只是小事。这一次可关系到国家的安危,下野就可以解决问题?”
瞻修的激动毫不掩饰,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三叔公。
“爸,难道你没有收到消息么?”公孙勋彬也似乎有些着急。
“委员长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在各个重要的机关枢纽,暂时我们的势力不会有所动摇。”三叔公仍旧一派处之泰然的吸着烟斗。
“现在根本不是我们的势力问题,而是国家存亡的问题。目前东北陷落数月有余,日本人的暴行已经为百姓所不容。资源运输被封锁由东北源源不断的运往日本,造成了国内实业的资源急缺,这样下去不仅仅是战争问题了啊!”瞻修一回来直奔在通讯部,那铺天盖地的讯息让瞻修看的触目惊心。
“以目前我们的情况委员长说过攘外必先安内,□□一日不除怎有余力抵抗日本?”三叔公瞪着瞻修严肃的说道。
“攘外必先安内?岂可知外敌此时才是心头大患?不行我要上书委员长。”瞻修急忙起身。
“没必要,委员长说了这期间他不会管理任何政务。”三叔公慢慢的卡了卡烟斗里的烟灰,与瞻修的急躁不安截然不同。
看着三叔公的态度瞻修难以抑制心中此时的愤怒夺门而出。
“爸那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公孙勋彬看着瞻修离去急忙问道。
“我自有安排。”
瞻修离开后不久佳音的家嫂随后老宅,忧只是匆匆的见上一面算是接待。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份实在是进退两难。
“这是什么啊?你们到底有么有用心伺候孙少奶奶啊?这家的主人你么你知不知道是谁?”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吼叫声。
“又来了又来了,这家里就算没主人,轮也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的,来咱们这里闹什么。”巧儿一边给已精神许多的小仁焕穿衣服一边抱怨道。
忧一直沉默不语,这几天来自己也没有再去过佳音的房间,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尴尬只能逃避。
对于佳音的家嫂那来者不善的样子,第一天和自己说话明枪暗箭的,忧知道怕是蓼家人来给妹子争气来了。
“孙小姐,孙少奶奶那边请你过去。”门口的小丫头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说道。
忧放心手里的东西起身就要出门。
“小姐你要小心那泼妇。”巧儿抱起伸手往床外爬的小仁焕说道。
忧微笑的点点头。
“你找我?”忧看着门敞开着慢慢进门,看着佳音坐在床上并不曾看自己。
“这是什么称呼?你?这就是你对我们佳音的称呼?真是没有教养。”那女人白了一眼忧,语气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忧静静的站在那里并不发怒。
“佳音啊!你真是善良怎么忍耐得了啊!嫂子不在这些个日子被欺负坏了吧!”见忧并不答话转向一旁的佳音道。
看着这女人惺惺作态的样子忧心中暗下觉得好笑。
“嫂子……”佳音还没说完,那女人却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要我说啊!这伺候你的活也用不着别人来做,小丫头们没轻没重的。我看她就挺合适的,闷葫芦一个让她来伺候你好了,我倒是看看她敢把你怎么样?”
佳音和忧对望着,忧想知道那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到底是什么?
“你!去给佳音把午饭端来。”那女人走到忧面前推搡着指使道。
忧并不作答只是转身出门。
“你给我站住,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啊!你知不知道礼仪家教是什么啊?”
那女人不知疲倦的在忧的耳边喊着,忧只是紧紧的攥住拳头忍耐着。看着那女人的嘴巴不停的说着让忧的心烦乱不已,可是自己曾经答应过瞻修要好好照顾这里就必须做到。
不知道那女人说了多久终于可以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了,忧到厨房让人准备好佳音的午饭。
“凉了。”
‘啪’的一声瓷碗被拨到地上,碗中的粥撒了一地。
“再去乘一碗来。”
忧拾起地上的残渣碎片抬头看着佳音,佳音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忧咬了咬嘴唇,起身端走饭菜。
“热了。”
又是‘啪’的一声,碗里的粥溅的到处都是,忧的衣服上也满是米粒。
“我说你诚心的想饿死佳音吧!你会不会弄啊?去让人端个炉子来。”那女人看也不看忧一眼,翘起二郎腿坐在一旁的绣墩上,一脸的洋洋得意。
忧起身出门。
“孙小姐……”茂叔迎了上来一脸关切的看着忧一身米汤狼狈的样子。
“茂叔麻烦你让人抬架小炉子来房里。”
茂叔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作为一个下人而且又是女人之间的事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啊!
忧深吸一口气,看着连日来灰蒙蒙的天空。这是在考验自己么?仿佛回到了过去,只不过这个被折磨的人换成了自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善恶到头终有报。怕这就是自己以前对二娘三娘不善的报应吧!
炉子被生好后抬了进去,忧看着茂叔一脸的担心,点了点头示意他安心。
“把粥放到炉子上,我说好了你就端过去。”女人尖声细气的命令道。
佳音看着忧就这样的被嫂子折磨着,不发一言。看着这样的忧,佳音心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去阻止反而听之任之。看到她那狼狈的样子自己的心里反而有一丝快意,瞻修那些天每晚都会在她那里,说是仁焕得了病,可是自己却总是觉得他们之间仿佛有了一种默契,一种自己和瞻修之间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默契。看着忧总是不言不语佳音的怒火就从中燃起。
“好了,端过去。”
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忧看着滚开的砂锅四处寻找可以包裹的东西。
“你做什么东张西望的?快拿过去。”
“我在找东西裹着。”忧轻声说,即使知道这女人是故意刁难自己,忧告诉自己就当偿还自己以前犯下的罪孽。
“就这样端着,再磨蹭就凉了快去。”那女人从忧身后狠狠的用手掐着忧的胳膊。
忧闷哼一声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可是因为疼痛的刺激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慢慢走过去忧用大指和拇指捏着砂锅较厚的地方,可是仍然很烫。来回试过几次,仍然不能适应这温度。
“你蘑菇什么?”女人说罢握住忧的手贴上了砂锅的锅沿。
“啊……”那温度让忧喊了出来。
“鬼叫什么?拿个东西都不会笨死了,看见你就碍眼快滚出去,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吓人。”女人看见忧已泛红的手掌甚是得意的冲着一旁的佳音挑了挑眉毛,佳音仍旧是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手掌钻心的巨痛让忧一刻也不想停留在这个房间里,转身出门。
门外的丫头们看着忧都马上低下了头。
“门外的人都死了啊!快进来收拾一下。”女人尖声穿了出来,小丫头们急忙一哄而散分头行事去了。
忧回头看了看那个屋子的大门,想起佳音默不作声的冷淡神情,原来……原来她是这样的恨自己。
忧也知道今天怕也只是给自己的个下马威,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告诉自己忍忍过这段时间或许佳音心情平复了也就好了,又或者这根本不是佳音的意思而是她嫂子的挑唆而已,只是忧手上灼热的伤痛容不得她多想。
只是不知道明天等着她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