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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江清风手腕扭伤后,踏踏实实地过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新请的保姆是住家保姆,做饭很好吃,住在江家陪小水,江清风则住进白家方便白朗照顾。
      扭伤的前几天,白朗不让他写字,每天强制他背单词背古诗文,结果他的语文英语突飞猛进,把两位老师激动坏了,眼见又一位状元候选人要诞生了。
      日子平淡地向前进,午饭时间照常是安旭的话痨时间,白朗深刻地怀疑江清风就是受他影响才从一个乖兮兮地小男孩一路疯长成话痨小鬼的。
      安旭嘲笑左手用勺子的江清风:“崽,用不用爸爸给你喂饭啊?”还没有等人回应他,他就开始哈哈哈大笑,其他三人耳不听为净,这几天安旭一直处于这种诡异的兴奋中。
      白朗时不时地帮江清风把菜放到他的勺子上,方便他吃饭。
      “崽,你可是因祸得福啊!”安旭扒一大口米饭呜呜咽咽地说,“不说白朗怎么这么照顾你,就说你的成绩,那都是突飞猛进啊,让爸爸都有危机感了。”
      “呵,颤抖吧!大猪蹄子,”江清风已经撂了碗,左手不方便,他吃很少,“爸爸我以前那是担心认真学习太优秀,让你这种阴暗角落里的渣渣太羞愧。从此以后你就等着羞愤自杀吧!初步计划甩你二十分。”
      “哈哈哈哈额咳咳咳……”安旭咳得呛饭,江清水嫌弃地收了碗远离疯子中心。
      安旭就喜欢江清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当初俩人就是互吹才做的好朋友。这会儿久不吹牛的江清风又开始他的胡说八道了,安旭只觉得整个人都兴奋了。
      “请江先生接受我的采访,告诉我是什么促使你发愤图强的呢?”安旭把习题册卷起来充当话筒怼到江清风面前。
      “是梦想!”
      “哦?请问江先生的梦想是什么?”
      “远离智障,热爱生命。”说罢,江清风把勺子在安旭的大额头上一磕,口中念念有词,“呔!智障,还不快快伏诛。”
      “去你大爷的!”安旭抽纸巾擦额头。
      江清风想起上次一起遛狗的时候,白朗认真地请求他和自己上同一所大学,可能是当时的夕阳太温暖,江清风活生生地生出一种被求婚的感觉。
      他答应白朗好好学习,和他上一所大学,并为此付出努力,平时十点多就睡的人,开始和白朗一起熬夜整理知识点做习题册,早上也开始坚持背单词,上课再也不睡觉。老师同学当他是终于觉醒,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只是为了一个承诺。
      白朗洗碗回来时,给他带了一块小蛋糕。
      “哪来的啊?”两人的生活轨迹完全重合,白朗什么时候买了小蛋糕藏起来,“不会是别的女孩子送的吧?”这样一问,江清风看这块蛋糕的表情就微妙起来。
      “刚刚出去给你买的。”白朗解释,“看你午饭没吃饱。”
      “哦,真是贴心啊,白小朗。”江清风又眯了眼笑,“那我只能谢谢喽!”
      “你也可以做点别的。”白朗看着吃蛋糕的江清风,他的嘴角沾着奶油,小仓鼠一样一口一口咬着吃,蛋糕店送的小叉子被弃置在一边。
      “做什么?”
      白朗看着江清风,眉毛微微挑起,有点坏也有点帅。
      江清风突然就食难下咽,小声地嘟囔着:“你别看我。”
      “看你也不行了?”白朗冷冷地问。
      江清风才不怕他,伸手捂他眼:“不要这样子看我。”
      “哪样子?”白朗抓住江清风的手,压在桌子上,不依不饶地问。
      江清风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白朗按太紧了,他抽不开。
      “白朗,你弄痛我了。”
      白朗见他面色毫无痛意,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捏紧了他的手折回到他的嘴角,用他自己的手把那点碍人的奶油擦掉了。
      “我就是想休息休息,看看你也不成吗?”白朗把江清风的手放开,似笑非笑地问:“哥哥,你都在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江清风有点尴尬,平时逼着他叫哥哥他都不叫,捉弄自己的时候倒是叫的甘心。江清风幼稚地报复白朗,把手上的奶油擦在他的衣袖上。
      期末的时候,江清风的手腕已经彻底好了,跟人掰腕子都没有问题。期末成绩他还成功地甩了安旭三十多分。
      高三学生被迫补习一周才能放假,所有学生被安排到学校偏僻的实验楼上课,并要求封口。补习没有正式上课严格,学生可以出去吃饭也可以回家吃饭,但是午休必须回来自习,这样的话其实大多学生还是没空回家吃饭。
      安旭以自己心灵受创为由,让江清风请他吃饭。补课的最后一天,四人去了学校门口吃鱼片火锅。
      “喝不喝酒?喝不喝酒?喝不喝酒?”真正放假了,安旭有些兴奋。
      “我们三个未成年了解一下。”江清风勾了果汁,安旭蔫了。他在上个月刚刚成年,大人的世界有很多诱惑,每一个他都想试试,但是苦于没人陪,至今什么都没试。
      “你跟小水正月十五就满十八了吧!元宵节啊,爸爸又不能陪你过了。”
      江清风损他:“求之不得,开学你准备好礼物就行了。”
      “你家过生日要送两份礼太不划算了。”
      “搞得好像你过生日我家没有出两份礼一样。”
      “三份!”一直听他们说话的白朗突然插嘴。
      “对的,我们家出三份。”
      白朗给江清风捞了一碗鱼片放在他面前,安旭嚷嚷:“他手早好了,你还这样惯着他,不知道火锅抢着吃才好吃吗?”说着火速给自己也捞了一碗。
      “啧啧!你丢不丢人啊,千万别说是我养出来的儿子。”
      安旭哭丧着脸:“你不懂,这一放假,一日三餐都吃我妈做的饭,我非瘦不可。”
      一桌人都被他逗得笑起来,江清风惯常打圆场:“你别胡说,阿姨做饭没有那么难吃。”
      “你替她说什么好话啊!又不是你妈。我家的饭是真的很难吃啊,要不然我能这么瘦吗?”
      安旭整个人看着跟门板夹过一样,确实太瘦了些。
      白朗突然指了指安旭背后,安旭一扭头,正发现他妈妈在那儿站着,应该是刚吃了饭出来,笑得一脸仁慈地看着他。
      江清风努力憋笑,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兄弟,保重。”
      安旭被妈妈带走后,三个人像寻常一样回家了。
      江清风还是在白朗家住,江爸江妈不回家,估计他也不打算回家了。
      休息的时候,他对白朗说:“假期快乐。”
      白朗捋了捋他的头发,回了一句:“假期快乐。”
      他们的假期实在短,放假前补课不说,还要提前开学,留给学生休息的时间根本没几天。江清风白朗每天遛遛狗刷刷题打打游戏,转眼就到除夕那天了,江清风一家回乡下跟老人一起过年,白朗爸爸要除夕夜当晚才回来,两家约了初一一起吃饭。
      江清风跟他的狗儿子英俊告别了之后,才依依不舍的跟着家里的车一起回去。据说他跟英俊一直在白朗房间里告别,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除夕禁烟花,江清风江清水老实地陪在老人身边,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年夜饭,然后陪老人看春晚,互发短信道新年祝福。
      江清风看得很累,但是他不敢走,他看了看江清水,怀疑她只是在睁着眼睛背单词。白朗在七点的时候发了一个微信,说是出发去吃年夜饭了。江清风回了两条消息他都没有回过来。估计还没有结束。
      估计奶奶是看出了孩子们不喜欢春晚,就张罗着他俩先去休息。江清风江清水就去楼上准备休息了。
      白朗一直没有回消息,江清风有点担心他,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不着。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老人熬不住了,也上楼休息了。白朗还是没有回消息,江清风发过去好几个问号,都没人回。
      再一次江清风忍不住发消息过去后,对方显示正在输入,江清风一个激灵坐起来了。
      敷衍地回复安旭“我要睡了,晚安。”之后,江清风就翘首以盼白朗的消息。
      结果他返回页面,见白朗输入了半天之后就回复了两个字“别睡。”
      别睡,别睡你大爷!江清风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摔,柔软的被子把手机弹起,跳到江清风的脚边,江清风瞪着手机看了半天,还是磨磨蹭蹭地把手机捡来过来。
      十一点半左右,江清风手机响了,是白朗打过来的。江清风赌气不接,把手机闷在被子里。白朗连拨了三个电话以后,好像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不打电话了,开始发微信。
      江江?
      你生气了吗?
      你接一下电话。
      有惊喜,
      江江?
      江江,
      ……
      就这样晾着白朗,又过了三十分钟,江清水才受不了了回消息。
      干嘛?
      江江,
      基本是秒回,可见一直在捧着手机盯着看。
      白朗几乎是立即打了电话过来。
      “我刚刚在洗澡呢!话说你之前干嘛不回我消息啊!”江清风恶人先告状,先发制人。
      白朗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温声说:“你打开窗户。”
      一瞬间,江清风觉得他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心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白朗,不会来找他了吧…….
      飞快地拉开窗帘,江清风往下看,他的窗户靠近路边林荫小路,茂密的常绿树下面,昏黄的灯光打在白朗身上,白朗像树一样站的笔直,仰着头,第一时间,对上了他的视线。
      江清风唰地拉上窗帘,然后往楼下跑,白朗的声音穿过手机,温柔的在他耳边呢喃:“慢点跑,江江,慢点跑,来得及。”
      直到跑到白朗面前,江清风也没有放下手机,俩人拿着手机,彼此对视,气氛旖旎而诡异。突然树丛间吹来了一股西伯利亚小寒风,穿着睡衣的江江一个哆嗦打破了寂静。
      “怎么不穿件衣服就跑出来了。”白朗伸手去拉江清风,他不伸手还好,一伸手,冰凉的皮肤就触到了江清风依然温热的手,白朗立即缩回手,可是已经晚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你等多久了?你冷不冷啊?”不等白朗反抗,江清风又抓回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搓着。江清风内疚死了,白朗在这里冻了多久啊,自己瞎矫情什么呢,跟个女孩儿似的,哦不,清水都不会这么矫情。
      白朗看着低头给他暖手的江清风,他头顶一撮呆毛微微翘起,白朗就对着这撮呆毛吹了一口气,然后嗓音低沉地说:“新年快乐,江江。”
      “对不起,白朗,”江清风吸了吸鼻子,一方面是冻的,一方面是感动的,白朗这么远跑过来就是为了亲口给他说,新年快乐,他却让人家等那么久,“我太任性了。”
      完了,想哭!
      江清风努力地憋住。
      “快先去屋里吧,等下要冻感冒了。”江清风扯着白朗的手转身要走,又被白朗拉回来了。
      “不去屋里,罚你陪我放烟花。”白朗盯着江清风因为泪意而越发湿润的眼睛,好想亲一亲。
      “烟、烟花?”不是禁了吗?
      江清风瞪大湿漉漉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朗。
      “很小的那种,增加气氛的。”白朗捏了一下江清风的鼻子,江清风憋了半天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你干嘛?”江清风捂住鼻子,退后一大步。
      “怕眼泪在你的眼眶变凉了,对眼睛不好。”白朗又把江清风拉近一些,“放不放?”
      “放,放放放。”
      白朗带来的烟花是很小的那种,点燃后喷出一人高的焰火,很快又熄灭,不怎么引人注目。可是即使,这样,江清风也看的很开心。两人在零点的时候把最后几个摆在一起,同时点燃了,烟火形成喷泉,映红了两个少年偷笑的脸。
      这么晚了,自然不会再让白朗走了,江家人基本都睡着了,江清风哆嗦着带白朗上楼,去自己房间休息。
      “这么远,你怎么过来的啊”一进入有暖气的房间,江清风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刚才在外面,全靠心里的感情撑着,才看完了所有烟花。
      “坐出租车,多加了一些钱。”
      “真不容易,除夕夜还在上班。”江清风翻箱倒柜地给白朗找衣服,“你快去泡个热水澡,不然要感冒了。”
      “你要不要一起泡?”白朗接过衣服,捏了捏江清风泛红的鼻尖,“嗯?”
      江清风脸一红,觉得白朗今天怪怪的,赶紧推着人进了浴室,俩人自从上了中学,再也没有一起洗过澡,这会儿提这个,多尴尬啊。
      “快去快去,,身上冰死了。”
      俩人折腾好,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可是江清风一点也不困,心里满满胀胀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今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想着过来啊。”江清风偏头,在黑暗中看着白朗。
      “不是你去年说以后想每一年都想一起过的吗?”白朗翻了个身,侧对着江清风。
      “哦,是吗?呵呵呵,我都忘啦!”江清风也翻过身,只是背对着白朗。
      “江江?”白朗伸手扳过江清风的身子,“怎么了?”
      “白朗,你怎么这么好啊!”江清风带着哭腔问。
      白朗假装没听出来,沉默着拍了拍江清风的后背。
      从小江爸江妈就不常在家,江家兄妹跟保姆不亲,江清水又不爱说话,小江清风曾经一度以为妹妹是个傻子,他很害怕,可是没人体谅他的害怕。
      白朗搬来以后,他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玩伴,尽管白朗一开始对他很凶,可是,后来他能感觉到,真正关心他的只有白朗。
      年纪再大一点,他发现妹妹只是不爱说话,什么都很正常,他渐渐放下心来,可是保护的姿态早已深入心中,他还是不自觉地照顾妹妹,以大英雄的姿态生活着,只有白朗可以看透他的疲惫,可以给他安慰。
      江清风觉得,白朗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像做饭的油盐一样不可剔除,轰轰烈烈是他,平平淡淡也是他,就这样吧,他想,就这样一辈子吧,反正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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