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赌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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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悦留着温尔用了午膳后就满脸愉悦地送他们出了院子，自己去准备晚上年夜饭给小辈的礼物。
地上的冰雪还没消融，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气，温尔踩在上边时还会有轻微的声响，身上的新衣服很漂亮很暖和，让她生出几分虚幻来。
陆尧默默地送温尔回院子，一路寂静，他免不了生出要主动找话题的念头。
温尔性子慢，似乎又有点怕自己，既然自己接她回来，就要替温昭承担照顾他女儿的责任。
“今日可想出去逛逛？”陆尧轻咳了一声，有点不自在。
温尔的脚步滞了滞，道：“想。”
“午休后就让连翘带你出去逛一时辰，想买些什么就买。”
“谢谢......将军。”
陆尧刚到暖玉阁门前时，橘白就急匆匆地过来。
“将军......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想问，将军觉得安王，定王，康王，光王，贵王，鬼王，陆王，尧王，哪一个好听？”
陆尧轻飘飘的看着他，皮笑肉不笑，“橘白，难为你了。”
“将军，属下不累！”
“......让陛下自己定就好。”
“将军，属下告退。”
陆临目送橘白离开，“叔父这是打算接受？”
“陛下恩典。”
温尔半只脚跨过门槛，另外半只也悄悄跨过去，静静地回了屋。
陆尧知道温尔进去了，就带着陆临往厅堂走去。
陆临道：“半刻钟前，刑部的王大人在厅堂候着。”
“嗯。”
王宇坐在厅堂，表面上一派清闲自适的模样，目光时不时往外瞟，看似着急，望见远远踏雪而来的陆尧，眼睛一亮。
“将军，下官恭喜将军不日便要封王，当真是陛下的倚仗！”
“王大人谬赞。”陆尧对上王宇的目光，王宇一惊，挪开视线，心里想到，充满了杀戮堆积而成的幽深，真是难得了一双漂亮的琥珀瞳孔。
“王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王宇回了神，挤出一抹笑意，“下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将军同意，听闻将军手下有一办案的能手，不知下官可否借来一用？”
“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宇一脸担忧，“将军有所不知啊，本是临近佳节，普天同庆，城西却出了几桩凶案，尸体死相极惨，身中数刀，极大可能是一人所为，引得民心惶惶，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陛下已经派下官前去调查，望早日捕获真凶，但是下官能力有限，至今未能断案，将军自边疆打了胜仗回来，昨日到京，下官今日便来了。”
“空青。”陆尧的目光看向门外，空青微微屈身，“去请香橼来。”
“多谢将军。”
陆尧点了点头，“还请王大人带路。”
这话的意思是要跟着一起吗？王宇怔了怔，不敢问话。
香橼出现在王宇面前时，他不禁诧异起来，陆尧将军手下名满京城的人才是个姑娘？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也是，将军府就没有长的差的。
他盯着香橼的时间长了，香橼皱了皱眉，王宇就笑道，“将军请，少将军请，姑娘请。”
四个人去了城西。
连翘得了陆尧的命令强迫温尔睡了半个时辰，在小女孩难得的期待目光中摸了摸她的头发。
“走吧，洗漱完后我们就出去玩。”
“嗯嗯。”
“京墨！准备准备，我们带绒绒出去玩！”
京墨在门外，看着地上的雪，轻轻地颔首。
“诶诶，带我一个！带我一个！”檀香从旁边冒出来，眉眼依然明艳，“我已经好多天没出府了，求绒绒带我飞！”
“......”
大年三十，小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穿着新衣，粉的，红的，蓝的，绿的，蒸腾的热气迎面而来，精致小巧的面人，色彩斑斓的面具，嬉笑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喧闹起来，连翘牵着温尔，一会儿买一个小吃，一会儿买一个小玩意儿，喂了几口温尔后全塞到檀香怀里。
温尔鼓着小脸，嘴上油腻腻的，看见小摊上的面具，随意瞟了一眼，看中了一个，目光就移不开了。
“想要？”连翘指了指。
温尔点了点头。
连翘上前去买下来，打算戴到温尔脸上，温尔撇开了脑袋，短短的手指指了指后边的京墨。
“给京墨？”
温尔满意地点头。
“偏心啊，借花献佛。”连翘温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随后反手把带这花纹的银白色面具扔到京墨身上，气势汹汹，“接着，绒绒给你的。”
温尔愣愣地看着连翘变脸，然后被她拉走。
京墨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面具，廉价的小玩意儿只能在外观上做得好看些，倒是比不上他脸上的这个，他的手指摩挲了一番，把面具放进袖子里。
“哟，京墨啊，春天还没到呢，就芳心萌动了？”檀香沾了油的手拍到京墨肩上，“我发现啊，你最近很不一样！我知道绒绒......”很可爱。
京墨抿唇看了眼檀香，再看到她的手指，檀香触了电一般缩回手，尬笑，“呵呵呵，我开玩笑的啦，矮油，不要当真啦，我先走啦~~~”
逃命一样追上温尔，果然近墨者黑，京墨在将军身边呆久了也有了压迫的气势。
“绒绒！连翘！绒绒！”她从背后抱住温尔，笑嘻嘻的，“我们去赌场看看怎么样？”
连翘看了她眼，“绒绒还小。”
“赌场挺热闹的，特别是城西的，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檀香摇了摇温尔，“绒绒~好绒绒~乖宝宝~我们去吧......”可怜兮兮的模样，温尔迟疑着答应了。
“京墨京墨，我们去城西！”
城西小巷里几乎没有人家居住，香橼走在前面时还会偶遇几只老鼠，王宇看着香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青石板上走来走去，新生出来的苔藓攀附在墙角，石块上，滑滑的，阴暗的。
“死者共三人，死亡时间各不相同，不过各相差一天，每个人都身中数刀，刀数各不相同，城西的这条小巷几乎没有人走过，直到尸体腐烂发出臭味才有百姓发现，不过，这块老鼠猖獗，也差不多被老鼠啃食干净了。”王宇指了指墙角上斑驳的血迹，“尸体就堆放在那里。”
“第一个人死在四天前，是夏家庄的大儿子夏明，已经报案三天，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赌场。”
“第二个人死在三天前，是钱庄的独子林枫，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赌场。”
“第三个人死在两天前，是知府的儿子马凯，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赌场。”
“同一家赌场？”
“是的。”
“哪家赌场？”香橼转身。
“凌家的。”王宇抿唇，“准确说，应该是凌霄的，凌家大少爷已经掌家很多年了。”
“为什么不派人守在那里？”
“那块地方邪乎得紧，派人守着的那几天没什么事，一旦没人就出事了，像是算好了时间。”
“尸体呢？我想看看。”
“......没了。”王宇顿了顿，“已经下葬了。”
“所以在现场，我们只能凭着这几滩血来找线索？”香橼挑眉。
王宇点了点头，香橼转身冷哼。
“去赌场。”
檀香很是熟络地带着他们穿来穿去，站到一边看别人赌博。
连翘：“檀香，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檀香：“偶尔手痒嘛！我是有分寸的。”
檀香：“啊，快看快看，好刺激的！”
温尔：“这个要怎么玩？”
连翘：“绒绒不要学他们，坏坏坏！”
温尔：“......哦。”
京墨：“......”
京墨不喜欢挤在人群里，往后退了几步想出去，撞上了人。
香橼：“京墨？”
京墨：“......”
香橼：“你怎么在这？”
京墨：“......”
王宇：“你们认识？”
陆尧：“......温绒呢？”
京墨淡定地指了指身后。
温尔一转身就对上陆尧幽不见底的眼睛，男人抿着的唇呈一条直线，虽然和平时一样，但是明显不高兴。
温尔：“......将军......”
陆尧：“谁带你来的？”
温尔没说话，陆尧的目光扫向兴奋的檀香，眯起眼睛，檀香感觉身后有杀气，转头。
檀香：“......”
檀香：“将军......”
檀香：“我错了......”
陆临看了看自己叔父，脸色一正。
陆临：“滚回去自己领罚。”
陆尧：“擅自离府，十鞭。参与......观看赌博，十鞭。带小姐来赌场，三十鞭。”
檀香：“QAQ”
陆尧：“王大人，本将军有些私事要处理，让阿临留下来，先告辞。”
陆临：“......”哼。
陆尧看了眼连翘，拎起温尔就秒速离开。
王宇：“将军......慢走......”
陆临：“我们继续。”
陆尧也不敢拎的太用力，走出去后就把温尔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这是颜悦教他的该怎么抱孩子，温尔在他眼里确实是个孩子，还是一个很找打孩子......
他面无表情地搂紧温尔，确保她没有什么地方漏风进去，就火速回到将军府，把她扔进暖玉阁，像个玉雕罗刹一样站在旁边盯着温尔，释放着“我很不高兴”的气息。
温尔：“......将军？”
陆尧：“......”
温尔：“我不是故意的......”
陆尧：“......”
温尔：“我不可以进赌场吗？”
陆尧眯眼。
温尔：“......好吧好吧，我错了。”
这般迁就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说的好像是他陆尧做错了一般。
陆尧：“知道错了？”
温尔：“知道了。”
陆尧：“错哪儿了？”
温尔：“我不该进赌场。”
陆尧：“还有。”
温尔：“我不该让将军不高兴。”
陆尧：“嗯。”
温尔：“.....还有？”
陆尧：“嗯。”
温尔：“......没了。”
陆尧沉默地看着她，突然很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头发。
“以后不用这么怕我，我不吃人的。”他一本正经。
“别去那种地方，坏人很多的。”
他不希望自己连温昭唯一的女儿也保护不好。
“嗯。”
陆尧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威胁一下。
“下次再去我就打你屁股。”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赌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