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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昆仑 ...

  •   除了白,这里什么都没有。

      身边的火光渐渐虚幻,归于虚无,有什么纯白的景色随之凝实,刚刚被驱散的寒冷再次入怀——这是一片被白雪淹没的天地。

      昆仑山巅的雪景是很好看的,尽管四周只有令人迷失的纯白,但这无垠的纯粹又何尝不令人震撼呢?
      可是哪里还有白泽的身影呢?身边只有一个表情狰狞、凶神恶煞的管家大人,搭在汤姆腕上的手硬生生隔着厚厚的棉衣捏得汤姆吃痛叫了一声。
      虽然管家大人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了歉,并且脸色也恢复正常,但是汤姆还是难得展露出十足的乖巧样子,一声没吭等待安排。

      管家似乎运用了什么法术,不过几个起落间汤姆就晕晕乎乎地被带下了山,视线的尽头也出现了一抹温暖的灯火——是一座客栈。

      客栈位于山谷中,因而避开了风雪肆虐,在凄冷的月光和白雪掩映中显得尤为僻静。不过临到近旁才发现事实上里面热闹非凡。

      这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典型中式建筑。通体木制,屋檐宽阔,阻挡风雪,楼阁两角高高翘起。在灯笼的红光映衬下,这座雪地里突现的小楼有一种叫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管家牵着汤姆敲了敲门,而后便推门而入,喧嚣与暖气便随着木门吱呀的声音淹没了风雪中疲倦的访客。
      与刚才在门外听到的一样,客栈里可谓热闹非凡。大厅里吃饭的,喝酒的,划拳比酒的比比皆是,聚在一桌吃喝又难免谈天说地,调侃吹嘘,是以人声鼎沸,喧闹嘈杂至极。就是……这些叔叔阿姨们怎么就那么不像正常人呢?小汤姆疑惑地腹诽并且不想知道答案。
      且不说店里穿行着的一个个长相一模一样行走极速的疑似是店小二的小孩子,就说那些或拖着毛茸茸大尾巴头顶兽耳或面附鳞甲手藏利爪或头顶羽毛背覆羽翼的酒客们,这就不是一家住人的店啊啊啊啊啊!
      他们进门的时候似乎没引起任何关注。喧哗声好像停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并像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一样愈演愈烈,声浪一层高过一层,带着虚假的掩饰一般的热闹。

      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汤姆稍稍安了心,尽量忽视周围奇形怪状的非人物种,乖乖跟着管家走向柜台。

      事实上,所有人都因为认出了管家大人而受到惊吓,却不约而同的假装不认识并偷偷关注这边的情况。
      一只熊罴瞪着他那铜铃般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的同桌——一只头发闪耀着蓝绿光泽的孔雀妖,试图用眼神询问为什么那个见鬼的白若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同桌嫌弃地暼了一眼他不修边幅的糟糕模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心有戚戚地表示他也不知道。
      一整个客栈的妖怪表面继续嘻嘻哈哈喝酒,背地里个个不是惊慌失措就是满心困惑,有的简直要不顾风雪夺门而逃了。

      管家大人仿佛对如此关注毫不知情,他面色如常地领着小汤姆走向柜台,向整个客栈唯一镇定自如的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汤姆抬起头,隔着高高柜台好奇打量着这个似乎是客栈老板的男人。他着一件朴素的青衫,身姿高挑挺拔,黑发束在脑后,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算盘,手边摊着一本册子,似乎在核实账目。听到管家的话,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手在旁摸了摸,摸出一张牌子扔在了柜台上。
      管家拿起木牌看了看,半点没在意掌柜冷漠的态度,留下一句:“先记我账上。”,就牵着小汤姆上了楼。柜台里的男人随意地摆摆手,继续打着手里的算盘。
      真是个怪人,到最后也没看见男人正脸的汤姆心想,转念又想到楼下形形色色,应有尽有的叔叔阿姨们,又突觉掌柜大概是唯一一个正常人了。应该是吧,他不确定地想。

      当然不是啦~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总之,汤姆有了一个温暖的安睡之所,而安置好汤姆的管家大人则是行色匆匆地走了。
      大概是去找失踪的先生了吧,想起之前管家阴云密布的脸色,汤姆不禁同情起可怜的先生。
      无论如何不能惹管家生气!汤姆决定把这句话列为第一准则。

      ————
      汤姆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又见到了那一场大火,铺天盖地的火光灼烈炽热,红光仿佛能灼痛双眼。那种一往无前,燃尽一切的气势震撼住了他,也深深吸引着他。
      这就是力量吗?
      穿梭时空到底没有实感,但那火以它的温度真实存在着。而这也不过是那人轻轻一挥手的事。
      他又想到白泽。
      那个时候,他是哭了吗?汤姆不确定的想。他注意到白泽反常的行为和管家突然的愤怒。他做了什么引得管家如此生气?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们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来到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呢?
      无数的不解与疑惑填满了他5岁的小脑袋,而做出这些事情的大人们显然没功夫为他答疑解惑。他从未发现自己居然有如此多的好奇。生活中出现的种种意外与新鲜事是他在孤儿院时从未体会过的。他怀着这种新奇的体验沉沉睡去。

      ————
      再说回管家大人。安顿好小麻烦精后,任劳任怨、怨气冲天、天意弄人、人……咳咳的管家大人被迫踏上了寻找大.麻烦精的道路。
      不过其实也不用找,一个永远凭感觉找路的路痴会去哪里不动脑子都能想到。于是他果不其然的在白泽住了几十年的洞外10米处找到了跟雪融为一体的白团子。
      将近一米高的白团四仰八叉地趴在雪地上,试图用雪把自己掩埋。被管家找上门还试图萌混过关般在雪地里打滚糊了人家一身雪。
      因为体型过大成功起到反效果而被强行缩小从雪地里拎了出来,浑身雪白的小兽头顶一个圆润的兽角无精打采地趴在管家怀里承受无尽的嘲讽,然后就被强迫就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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