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之殷离》陆叕

26、寻人

　　第二十四寻人

　　殷离听了一惊，往回看了眼小昭、杨不悔，只张了张嘴，便低头不语，心想：“不悔妹妹幼小时亲眼目睹母亲被杀，前往西域时沿路倍受欺凌，差点被煮来吃，连名门正派的昆仑派掌门都要灌她毒酒；后来跟着父亲，杨逍与明教众首脑争教主之位争得你死我活，又要应付各明门正派的挑衅踢馆，所见所学，会养成她如此的性格其实一点也不奇怪。但小昭也是自小孤苦，我与她灵蛇岛的两年她便记到了现在，她的父母我一概不知，想来也是与我一般，被婆婆相救后到灵蛇岛，不在一起的八年里应是受了怎样的苦？如今她到了光明顶，却扮丑做了丫鬟，婆婆到底交与了小昭什么任务？”

　　张无忌受伤，这几天中明教教众救死扶伤，殷离也因着天鹰教归回明教，帮助医治众人而忙碌不堪。待到第八日殷离检查了张无忌伤势，发现已无大碍，张无忌化去了杨逍、韦一笑的幻阴指，之后被托以明教教主的重任，张无忌自是不愿，与众人盘桓中。

　　殷离与殷天正道别又找了不悔道别，现下在大柱后与小昭说话，“小昭，我要走啦。我......你别找我。”

　　“我与你一同去，你.......你要赶我？”小昭见殷离并没要带上自己的意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殷离怀里，抽抽噎噎的只是哭泣却不说话。殷离轻拍她肩头，说道：“你、你别哭，别哭。”小昭似乎受尽了委曲，终于得到发泄，哭得更加响了，又怕引来其他教众，更加用力的埋在殷离怀中，说道：“你到哪里，我......我也跟到哪里。我不要再与你分开。”

　　“小昭，这么多年来，我活在怨恨里，中间又发生了许多许多事情。光明顶一战我突然放下了，不知不觉里我心中有了牵挂，原来除了与你在灵蛇岛的两年，我还有着其他安宁的三年。你恼我、怨我、恨我罢，我决计不能再与你一起了。”

　　“你我的两年呢？这两年能忘了么？你衣服虽有些破了，可我摸得出来，针脚很好又很细密。她定是用心为你缝衣制裤。可你赠我的白足呢？它长大啦，我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好生喂养着。还有这蛇牙链，我也一直戴着。你瞧，阿离也不是一直戴着么？还有蛇皮囊，囊里的两个蛇牙链你也没送人！你为何要抛下我？”

　　“我、我......你知她是......我和她......和你......”

　　“我知啦！你恼我八年前离开你了，是也不是？八年里我也常想着你，你有没有想我？虽然我们不见了八年，可现在我俩又遇见啦！”

　　“不，小昭，你别这样。我们又不是再也见不了面了，你若想我，你便与张无忌说，我知道后便来看你。”

　　“不！我要我的阿离！你让我与你一同走罢！我不需要什么，我做你的小丫鬟、小丫头好不好？我为你制衣、为你备水......”

　　殷离听小昭如此放低自己，悲从心来，“不要，小昭，你不必这样，你怨我罢。”

　　“我不怨你，我爱你。”

　　殷离不欲再说下去，只想快快逃离。这时忽听得东面远远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哨子之声，正是光明顶山下有警的讯号。突然门外脚步声急，一人闯了进来，满脸血污胸口插着一柄短刀，叫道：“敌人从三面......攻上山来......弟兄们抵敌不住......”

　　韦一笑问道：“什么敌人？”那人手指室外，想要说话，突然向前摔倒就此死去。但听得传警呼援的哨声此起彼落，显是情势急迫。

　　原来是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功上山来，丐帮勾结了三江帮、巫山帮也来乘火打劫。这下殷离可抽不开身，只得携了小昭到殷天正身边，等此间事了再寻机会离开。张无忌听得杀声渐近，心中惶急加甚，只能应答暂摄明教教主职位，度过今日难关之后另择贤能。

　　众人齐声欢呼，虽大敌逼近祸及燃眉，但人人喜悦之情，见于颜色。均想明教自前教主阳顶天暴毙，统率无人，一个威震江湖的大教竟闹得自相残杀、四分五裂。脱教远去者有之，置身事外者有之，自立门户者有之，为非作歹者有之，互争互斗者更有之，从此一蹶不振危机百出。今日重立教主，中兴可期，如何不令人大为振奋？能行动的便即拜倒。殷天正、殷野王虽是尊亲，亦无例外。

　　殷离却不卖面子，她对天鹰教没甚感觉，更何况是明教，先前光明顶上的不过是说辞，认真算下来她只在意殷天正的生死。

　　众人退入密道，留下烈火旗纵火阻敌，将光明顶上房舍尽数烧了，天鹰教与明教人众按着秘道地图，分别入住一间间石室。此时已深入地底，上面虽烈火熊熊，在秘道中却听不到半点声音，也丝毫不觉炎热。众人带足了粮食清水，便一两个月不出去也不致饥渴。明教和天鹰教人众各归本旗、本坛，全都肃静无声。众人均知这秘道是向来不许擅入的圣地，承蒙教主恩典才进来避难，谁也不敢任意走动。

　　在秘道中过了七八日，众人伤好大半，这些天来殷离小昭二人无话，未提其他事由。但小昭仍是小丫鬟，常为张无忌托了茶盘送上茶来。

　　殷离也曾偷偷叫不悔打开锁链放了小昭，但钥匙在闺房抽屉中，没带下来，也就作罢。又在秘道里过了三四日，张无忌号令众人出去，当初进秘道时是从杨不悔闺房的通道而入，这次出去，走的却是侧门以便通往后山。

　　众人出得秘道，生怕惊动了敌人，连咳嗽之声也半点全无。殷离偷点了小昭穴道，寻了张无忌道别，叫他帮忙勿忘解了小昭的玄铁镣铐，便要离开。

　　“阿离！留在这里不好吗？”张无忌开口劝道。

　　“这里不属于我，天鹰教也是，明教也是。”

　　“你杀死二娘，舅舅外公早已原谅了你，为何留不下你？你、你找去找真姊姊罢？”

　　“我放下了心中怨恨，但我忘不掉经受的苦，我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在这里我不能。更何况她什么也不会，只会骂人打人，小九小离也离开了，阿真也不知如何，她若再离我该如何？我只盼你不要主动与人提起。我与她......早就应断也断不了了，你莫要劝我。”

　　“阿离，你走错了路，你与真姊姊是好姐妹，你们相互扶持，仔细想想并未无法脱身。”

　　殷离听着瞳孔一缩，只怒道：“我与你没什么干系，你也强留不下我，再说便当真不客气了！”

　　殷离正要施展轻功而去，不知为何回头，见小昭满眼都是泪水，又上前去握着她手轻轻捏了捏。与她分别，心中也真恋恋不舍。

　　殷离不敢在路上停留，连赶两天回了昆仑山下的屋中，却见屋旁多了两个小坟堆，是小九与小离。坟堆边是阿真的尸首......殷离猛的推门进屋，屋中摆设不变但多少积了点灰，又去翻衣柜发现衣柜中朱九真的衣物少了，自己的也少了一两件。想来是朱九真当时沐浴收拾完见自己未归，心中放不下又去寻自己，却寻不到。回来赶了阿真走，收拾了行李顺着踪迹上路。

　　殷离想通关节，心中更加彷徨迷茫。如今两人算是错开，该如何寻找？几番心思加上赶路劳累，竟昏死过去。

　　醒来已是傍晚，殷离烧了水沐浴一番，解下右手上周芷若替自己绑上的断袖，思绪不定。但听见东首隐隐传来叮当、叮当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心中一动换上了干净衣衫，向声音来处迎去。

　　来人正是小昭，小昭扑进殷离怀中，殷离力竭愣愣看着小昭没有反应。

　　小昭大喜，抬起头来，朦朦胧胧的月光在她可爱秀美的小脸上笼了一层轻纱，晶莹的泪水尚未擦去，海水般的淡蓝眼波中已尽是欢笑。望着殷离轻轻说道：“你不要我，我便追着你赶着你，叫你怎么也脱不开身……”

　　“小昭......”

　　“别，别说话。阿离听我说好不好……我娘本是总教三位圣处女之一，奉派前来中土，积立功德，以便回归波斯继任教主。不料她和我爹爹相见之后情难自已，不得不叛教和我爹爹成婚。我娘自知罪重，将圣处女的七彩宝石戒指传了给我，命我混上光明顶，盗取乾坤大挪移心法。我娘便是金花婆婆......我爹是银叶先生，这件事我一直在骗你。但在我心中，我却没对你不起。”小昭说罢，埋进殷离怀中，她只觉得好温暖。“我猜出你身边有人陪伴时，只觉得开心，阿离原来这些年并不一直孤独。可听你说你们的三年时，心中却又嫉妒，为何这人不是我。可我实在弃你不下，我知你心中也有我，既然阿离退一步我就进两步，总有一日我追赶得上你。”

　　“小昭......我不怨你骗了我。除了妈妈爹爹二娘外，还有殷素素。那时我怨恨爹爹朝三暮四，从不理会我与妈妈、让我们常遭人欺辱。可、可我也好怨恨妈妈爱上了殷素素，好怨恨妈妈和爹爹、明明不相爱却生下我，好怨恨妈妈常对着我却念着殷素素......好怨恨我明明是殷离，却要被人替作是殷素素。”殷离轻轻开口说着。

　　“我找到机会逃离了婆婆之后，来到了这里。我却因怨恨受了内伤，阴差阳错的进了红梅山庄，朱九真的家。我离开山庄要去找你和不悔妹妹，可我不知道你们在哪儿，两年后却又回来了，救下了朱九真......可她中了媚药......我、我们俩......我从不曾对人说过，可我的确不能再与她断的干净。我已经有了她......我不能......这对你们不公平，你们都是好人家，不该这么委屈了自己。你将来长大了，一定美得不得了，会有许多人爱你念你。”

　　“你怎知道？现今不美吗？”

　　殷离双臂轻轻搂住了她，细细看她，说道：“现今好美，将来更加美得不得了！”

　　小昭羞红了脸，轻声道：“我美又如何？将来他人怎样与我又有何干系？我只想让你觉着美，美得让你舍不得离开我，我要永远跟着你。”

　　“我与你说了......”

　　小昭听了，用力环抱殷离，生气道：“我也与你说了！”

　　两人再度僵持不下，只得回屋休息，两人在一张床上，小昭拉了殷离的手环住自己，窝在殷离怀中，殷离思绪杂乱，只能强让自己入眠，半夜也就迷迷糊糊入了睡，两人安然入睡的模样，一如幼时两人在灵蛇岛一般。

　　第二日起来洗漱，屋中食物也不得吃，两人寻了些野果果腹，便向红梅山庄去，殷离只想到这一处稍有可寻，但二人仍是无功而返。细细想来只得了启程去寻张无忌，叫明教帮助寻找朱九真。二人回到小屋挖出小九小离，在屋子不远处寻了一个好地方，挖了新洞让小九、小离与阿真同葬。又在屋内衣柜隔板上刻下了字，若日后朱九真回来定然看得见，只叫她莫要再离去，寻了明教两人便可相遇。

　　距殷离离开光明顶又赶回光明顶，细细算下来一来二去的费了七日。张无忌早就夺回了光明顶，也好好做了部署，自己领着一干教众出海去寻谢逊，另一干教众以五散人冷谦为首留在光明顶重整。殷离对明教有恩，这寻人一事冷谦自然是不会推脱。

　　得了冷谦的承诺，殷离倒也稍稍放下心来，又想起小昭脚上镣铐还未解开，听冷谦转述那钥匙失落在火场的焦木瓦砾中，再也寻找不着。小昭却淡淡的道：“我带了这叮叮当当的铁链，走起路来反而好听，也能叫你知道我在何处，还是戴着的好。”

　　“还是解了的好......”殷离轻轻说一声，又思量道：“倚天剑与屠龙刀皆可斩断这玄铁镣铐，倚天剑在老尼姑手中，屠龙刀却是在海外的谢逊手中，这寻刀剑可是麻烦。想来还是与先上峨嵋，趁老尼姑懈怠，借了倚天剑斩断镣铐，二人再逃脱。”

　　殷离与小昭二人往玉门关去，过了玉门关转而南下，取道峨嵋，二人虽是赶路倒也别有一番快活，穿越沙漠，途经雪山，饮过风雨，望过星月。

　　二人以轻功赶路，张无忌一行人以骆驼赶路，道路有些不同但终以玉门关为同处。二人进了玉门关，在甘凉大路上赶道，骄阳如火，行了两个多时辰，便见一排二十来棵柳树附近死伤五十余名蒙古官兵。二人停下于茶寮休息，打听之下才知一日前，这些元兵欺压百姓，有八名猎户打扮的高手听命于年轻公子，屠灭了这些元兵。

　　那小二不经意说起了一行商众，二人总觉得那是张无忌一行人。“小二哥，你可见那商众有光头汉子，胖汉子，还有瘦小汉子？”小昭问道。

　　“有的有的。”二人相视，心里都觉得有些蹊跷。

　　光明顶一战聚集了六大派，如今已行至玉门关了，却没听到什么传闻，也没见什么江湖中人，如今又莫名出现几个高手。细细想来还是先去寻那张无忌，张无忌甚是年轻，杨逍殷天正却能有所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