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之殷离》陆叕

25、一剑

　　第二十三章一剑

　　二人听周芷若提点大破四人的正反两仪，这六大派之中就剩下武当峨眉两派，灭绝师太自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虽见二人武功了得，但想都是各派出斗之人太过脓包所致，那日这二人何尝不是给我手到擒来？内力虽奇，又有什么作为？大袖拂动，说道：“老尼倚天剑出手，不能平白回鞘！峨眉派先行出战！”

　　灭绝师太横剑当胸，剑头斜向上指，走向殷离二人身前。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待我料理了这二人，一个个来收拾你们，嫌死得不够快么？你二人谁先来？！”

　　张无忌想自己是殷离表哥，断没有让殷离先接招的道理，况且殷离两次吃亏与灭绝师太，便当先一步而出，得了周颠的宝刀，与杨逍、韦一笑的指点，以快制胜。

　　张无忌与灭绝师太二人打斗，殷离自回了殷野王身边细细照料，此时杨不悔也与杨逍说明张无忌身份。那二人打斗难解难分，峨嵋群弟子眼见不对，如此缠斗下去师父定要吃亏。静玄叫道：“今日咱们是剿灭魔教，不是比武争胜。众位师妹师弟，大伙儿齐上，拦住这小子，让他不得取巧，乖乖的跟师父比试真实本领。”说着提剑跃出。

　　峨嵋派男女弟子立时拥上，手执兵刃，占住了八面方位。周芷若站在西南角上。丁敏君冷笑道：“周师妹，拦不拦在你，让不让也在你！”

　　周芷若又气又羞，说道：“你单提我干么？”

　　殷离见峨眉弟子竟要耍赖，当下气不过也提了白虹剑入内，丁敏君嗤的挺剑刺出。殷离左手伸出，夹手夺过长剑，顺手便向灭绝师太掷去。灭绝师太挥剑将来剑斩为两截，但殷离这一掷之力强劲之极，来剑虽断，劲力仍将她手腕震得隐隐发麻。张无忌见此也效仿殷离，两人不停留，左手随伸随夺、随夺随掷。

　　峨嵋群弟子此次来西域的无一不是派中高手，但一遇到她二人伸手夺剑，竟没丝毫闪避余地，数十柄长剑飞舞空际，白光闪闪，连续不断的向灭绝师太飞去。

　　灭绝师太脸如严霜，一一削断来剑，削到后来右臂大为酸痛，当即剑交左手。她左手使剑的本事和右手无甚分别，但见半空中断剑飞舞，有的旁击向外，兀自劲力奇大，旁观人众纷纷后退。片刻之间，峨嵋群弟子个个空手，只周芷若手中长剑并未遭夺。

　　殷离二人是报她适才指点之德，岂知这么一来，却把她显得十分突出。她早知不妥，抢上去想攻击数招，但二人身法实在太快，何况故意避开了她，不近她身子五尺之内。周芷若双颊晕红，一时手足无措。丁敏君冷笑道：“周师妹，他果然待你与众不同。”丁敏君满心以为张无忌心有所想，其实她想的也没甚错误，张无忌的确是对周芷若甚有好感。

　　二人虽受峨嵋群弟子之阻，但穿来插去，将众人视如无物，刀刀往灭绝师太要害招呼。灭绝师太已身处只有挨打、没法反击的局面，暗暗焦急，丁敏君的言语却一声声传入耳中：“你眼看师父受这小子急攻，怎地不上前相助？你手中有剑，却站着不动，只怕你在盼望这小子打胜师父呢。”

　　灭绝师太心念忽动：“何以这二人偏偏留下芷若的兵刃不夺，这小丫头不夺是承了这一路上的送饭照顾之恩，可这小子却不定，他血气方刚一男儿，芷若又貌美，莫非两人当真暗中勾结？我试试便知！”朗声喝道：“芷若，你敢欺师灭祖么？”挺剑疾向周芷若当胸刺去。

　　周芷若大惊，不敢举剑挡架，叫道：“师父，我......”她这“我”字刚出口，灭绝师太的长剑已刺到她胸口。

　　殷离二人不知灭绝师太这一剑只在试探是否真有情弊，待得剑尖及胸，自会缩手。张无忌亲眼见过灭绝师太击死纪晓芙的狠辣，知此人诛杀徒儿绝不容情，当下不及细想纵身跃上。而殷离本对灭绝师太甚无好感，她断自己右手，又想斩断自己的手指，还曾到蝴蝶谷害死不悔妈妈，累的不悔受尽冷暖，心里激愤也来不及细想。运起螺旋九影，要去相救。

　　张无忌内力虽强，却未当真练过轻功，慢得殷离一步，只见殷离一把抱起周芷若，飞出丈许
　　张无忌转而抢身，掷出宝刀，这一下使上了九成力。

　　灭绝师太登时气息窒滞，不敢举剑撩削，伏地闪避。半截宝刀从她头顶掠过，劲风只刮得她满脸生疼。张无忌眼见有机可乘，随即抢身而进，右手前探挥掌拍出。灭绝师太右膝跪地，举剑削他手腕，张无忌变拍为拿，反手勾处，已将倚天剑轻轻巧巧的夺了过来。

　　而殷离此时正抱着周芷若在一旁观看，心里佩服张无忌得胜。周芷若身子一挣，道：“快放下我！”

　　殷离回神惊道：“呀，是！”忙将她放下，鼻中闻到一阵淡淡幽香，只觉她头上柔丝在自己左颊拂过，不禁斜眼相望，只见她俏脸生晕，又羞又窘，虽神色恐惧，眼光中却流露出欢喜之意。

　　周芷若挣脱后抢上前几步，不料正停在张无忌身侧。灭绝师太缓缓站直身子，一言不发，瞧瞧周芷若，又瞧瞧张无忌，脸色越来越青。

　　张无忌倒转剑柄，向周芷若道：“周姑娘，贵派的宝剑，请你转交尊师。”

　　周芷若望向师父，见她神色漠然，既非许可亦非不准，一刹那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今日局面已尴尬无比，张公子如此待我，师父必当我和他私有情弊，从此我便成了峨嵋派弃徒，成为武林中所不齿的叛逆。大地茫茫，叫我到何处去觅归宿之地？张公子待我不错，但我决不是存心为了他而背叛师门。”忽听得灭绝师太厉声喝道：“芷若，一剑将他杀了！”

　　当年周芷若跟张三丰前赴武当山，张三丰以武当山上并无女子，一切诸多不便，当下挥函转介，送投灭绝师太门下。她天资聪颖，又以自幼惨遭父母双亡的大变，刻苦学艺进步神速，深得师父钟爱。这八年多时日之中，师父的一言一动，于她便如是天经地义一般，从未生过半点违拗的念头，这时听到师父蓦地大喝，仓卒间无暇细想，顺手接过倚天剑手起剑出，便向张无忌胸口刺去。

　　张无忌却决计不信她竟会向自己下手，全没闪避，一瞬之间剑尖已抵胸口，他大惊之下待要躲让却已不及。周芷若手腕发抖，心想：“难道我便刺死了他？”迷迷糊糊之中手腕微侧，长剑略偏，嗤的一声轻响，倚天剑已从张无忌右胸透入。

　　周芷若一声惊叫，拔出长剑，只见剑尖殷红一片，张无忌右胸鲜血有如泉涌，四周惊呼之声大作。张无忌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脸上神色极是古怪，似乎在问：“你真的要刺死我？”

　　周芷若道：“我......我......”从未要幼时旧友的性命，想过去察看他伤口，但终于不敢掩面奔回。

　　殷离万没有想到张无忌爱她信她已到了这般地步，上来扶住张无忌，又听他口中不断喃喃为何要杀他，殷离心里无奈，叹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旁观众人不论是六大派或明教、天鹰教的人众，一时均肃静无声。张无忌适才连败各派高手，武功高强胸襟宽博，不论是友是敌，无不暗暗敬仰，这时见他无端端的让周芷若剑刺入胸，均感不忿，眼见他胸口血涌伤势极重，都关心这一剑是否致命。

　　殷离微一凝神，伸左手食指在他伤口周围点了七处穴道，血流登时缓了。少林空性大师便即将玉灵散为他敷上。

　　张无忌回神，对着众人说道：“峨嵋、武当两派有那一位不服在下调处，可请出来较量。”他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骇然，眼见周芷若这一剑刺得他如此厉害，竟仍兀自挑战。

　　灭绝师太冷冷的道：“峨嵋派今日已然落败，你若不死，日后再来算帐。咱们瞧武当派的罢！六大派此行成败，全仗武当派裁决。”

　　六大派与明教众人自是佩服张无忌，仁厚大义，只点张无忌来比试，张无忌待与宋青书比试得胜后，又见殷梨亭上前，张无忌不忍自报身份与武当派相认。

　　灭绝师太铁青着脸，将手一挥，峨嵋群弟子跟着她向山下走去。

　　周芷若低着头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向张无忌望去。张无忌却也正自目送她离去。两人目光相接，周芷若苍白的脸颊上飞上一阵红晕，眼光中似说：“我刺得你如此重伤，当真万分的过意不去，你可要好好保重。”张无忌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周芷若登时心中大石放下，随即回过头去，加快脚步远远去了。

　　武当派和张无忌相认，再加峨嵋派这一去，六大派围剿魔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崆峒和华山两派携死扶伤跟着离去。

　　少林寺清点圆寂僧人时，唯不见圆真尸身，圆音指着明教教众，大声喝道：“快把我圆真师兄的法体交出来，莫惹得和尚无名火起，一把火烧得你们个个尸骨成灰。”

　　周颠笑道：“哈哈，哈哈！真正笑话奇谈！你这活贼秃我们也不要，要他这死和尚何用？拿他当猪当羊，宰来吃他的瘦骨头么？”

　　少林众人心想倒也不错，当下十余名僧人四出搜索，哪里有圆真的尸身？众人虽觉奇怪，但想多半是华山、崆峒各派收取本门死者尸身之时误收了去，也就不再追寻。

　　杨逍和殷天正待六大派人众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殷女侠与张大侠护教救命大恩！”顷刻之间，黑压压的人众跪满了一地。

　　张无忌不由得慌了手脚，何况其中尚有外公、舅舅诸人在内，忙跪下还礼。殷离倒是安心受着，唯独上前扶起了殷天正。张无忌这一急跪胸口剑伤破裂，几口鲜血喷出，登时晕去。明教中两个没受伤的头目抬过一张软床，扶他睡上。杨逍道：“快扶张大侠到我房中静养。”那两名头目躬身答应，将张无忌抬入杨逍房中。

　　殷离才不在意张无忌生死，也就不跟随而去，况且他内力深厚，剑伤应无大碍，只挟着殷天正说话。

　　“阿离，你既回来便不要走了，金花婆婆为人甚是古怪，你也省的再遇了她。”殷天正劝道。

　　“爷爷，阿离幼时替妈妈不忿，杀了二娘累死妈妈，流浪在外却是报应，我......我......我还要去寻人.......”殷离如何能说出口，妈妈心里有着殷素素，她虽不想害张无忌，但见着张无忌心里总归异样。

　　“寻人？你要寻谁？你与爷爷说，爷爷叫人替你寻。”

　　“不了，此间事甚为复杂......阿离不孝......阿离还会来看爷爷的。”这等荒唐事怎叫他人知晓？连殷离自己也不曾想过，情字果真玄妙。

　　“如今明教大劫初渡，你便多留几日，日后再走爷爷绝不拦你。”殷离只得应承。

　　小昭跟随在后，经过杨不悔身前时，杨不悔冷冷的道：“小昭，你装得真像，我早知你必有古怪，只是没料到这么个丑东西，竟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小昭低头不语。